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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晨将车子停好，才侧头看向乔恩，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没什么，你过来开车吧，我有点不舒服。”
“你到底怎么了？”乔恩追问道，猛地想到了什么，双眸瞬间撑大。
该不会是……
乔恩张大了小嘴，呼吸和心跳都在这一刻没了，定定地看着顾晨，“你是不是中枪了？顾晨，你替我挡了那一枪是不是？伤在哪了？我看看！”
顾晨笑笑，摇摇头，“没事，就是流了点血而已。”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乔恩的声音颤抖，视线在顾晨的身上搜寻的伤口，最后视线停在了顾晨的身侧。
她缓缓伸出手，轻轻地将顾晨扶起来，向顾晨的身后看去，豆大的泪滴，瞬间滑落。
那颗子弹，就镶嵌在顾晨肩胛骨的地方，他的背后，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乔恩的眼睛被那大片鲜血染红，泪水变得汹涌。
“顾晨，你受伤了，你受伤了……”
乔恩有些慌，瞬身开始发抖。
她猛地转身，剧烈颤抖的双手好不容易打开车门，下了车，跑到另一边打开驾驶位的车门，“我扶你坐过去，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顾晨淡淡地应道，“好。”
看着乔恩担心的神色，他突然觉得好幸福，唇边的笑容也一点一点加深。
“顾晨，你不会有事的，你绝对不会有事。”乔恩小心翼翼地将顾晨扶下车，一边念着，“你不可以有事，顾晨，你千万不要有事……”
“我没事，傻瓜。”顾晨笑着安慰道。
可莫名的，乔恩就觉得，她要失去顾晨了。
尤其是顾晨唇边的笑容，仿佛一点一点变得缥缈，抓都抓不住。
乔恩真的害怕了，大声哭了出来，终于扶着顾晨坐到了副驾驶位。
她又立刻绕过去上了车，一脚油门，直奔医院而去。
可是……
她根本就不认得路。
怎么办？
怎么办？乔恩无助极了，害怕极了，一边哭着一边开车，“顾晨，你快点给我指路，医院在哪？顾晨，你不要闭上眼睛，我求求你，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手机呢？你的手机呢？
你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顾晨，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
“好，我叫救护车。”顾晨蹙了蹙眉，说话都已经有些艰难了。
他觉得，有什么，正在自己的身体里一点一点流逝。
终于拿出了手机，他打了电话叫来救护车，却连挂断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手机直接掉落下去。
乔恩心下一咯噔，再次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
顾晨看过去，发现自己的视线正在一点一点变得模糊，他已经看不清乔恩的脸了。
心底的不舍，就像是千年古树的树根，在自己的心里盘根错节，又像是无数只无形的手抓着他，掐住他的喉咙口，让他无法呼吸。
他忽的开口，唤了乔恩一声，“恩恩。”
她的名字，能让他安心一些。
乔恩立刻应道，“顾晨，我在，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恩恩，你先停车。”顾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依旧是虚弱的。
乔恩哭得停不下来，用力摇头，“不要，我要送你去医院，我不要你有事。”
“恩恩，你听话，快……停车。”顾晨痛苦地蹙了蹙眉，眼睛有些红。
视线模糊的，已经完全看不清她的脸了。顾晨害怕，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看清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