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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正月除了前几日天气清朗,从初五开始连续雨雪天气,眼看明日就是上元节了,天却没有一丝好转的就象依然寒风呼啸雪花飘飘。
镇国公府啸风苑内却温暖如春,安逸而静好。
宴息厅里苏云朵正伏案写着什么,白桃、白芍由杨妈妈带着围坐在一旁安静地做着针线,白芷则正逗着躺在小推车上时而咿呀着谁也听不懂的婴儿国语言里面吐着泡泡的欢哥儿。
“看来今年上元节的灯会是没法看了。”停下手中的针线,看了眼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白桃微微叹了口气。
正不知在写些什么的苏云朵连头都没抬随口便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晚些雪就停了呢!”
杨妈妈抬头看了眼窗外,透过镶嵌着琉璃窗户虽说看不太分明,依稀却能看到在寒风中摇曳的树枝和飘落的雪花,不由摇了摇头:“只怕很难。”
原本听了苏云朵的话,白桃刚刚明亮起来的眼睛不由再次暗了下去。
去年上元节虽说苏云朵给大家放了假,却因为陆瑾康被圣上抓差押送医用白酒去了北边城,而苏云朵又刚被诊出有孕,啸风苑谁也没有心思去看灯会,最后还是苏云朵实在看不得啸风苑内气氛低迷,特地让人从外面买了不少花灯挂满了啸风苑,让大家在啸风苑内赏了个灯。
不过就算啸风苑的花灯挂得再多,连安氏也带着人过来啸风苑凑了个热闹,却也远远比不上外面街市的热闹。
早在几日前,苏云朵就让飘香酒楼留了三楼视野最好也是酒楼最大的那个雅间,而白桃正是今年上元节观灯的随行人员之一。
也许有人更愿意自己去观灯,白桃却更希望跟着主子们一起观灯,虽说不如自己去观灯自由,却让人觉得更安全。
对于上元节观灯,白桃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害怕,在她很小的时候曾经因为观灯差点与爹娘失散,由此留下的阴影让她觉得比起自由来安全才是更重要的。
如今这次不是苏云朵让她随行侍候,只怕她宁愿窝在啸风苑也不愿意去街市看这个热闹。
苏云朵并不知道白桃心里有这样的阴影,她点白桃随行,也只是觉得她稳重机灵。
事实上苏云朵并不那么想出去观灯,毕竟欢哥儿还太小,必定无法带他去,而她的心里是想放白芷回却与家人团聚,再带上儿女去看看灯。
陆瑾康却一意要带她去观灯,以弥补去年的遗憾。
白芷当然也很想回家陪陪男人和儿女,也很想带着已经年满三周岁的儿子去街上赶赶热闹看看花灯,不过她心里却更明白,与别人府上的奶娘比起来,她已经算是再幸运不过的了。
毕竟欢哥儿不仅仅只吃她的奶,苏云朵更不是个苛刻的主子,她虽为欢哥儿的奶娘,却总能隔三差五地回家去看看。
既然陆瑾康要带苏云朵去观灯,白芷自然义无反顾地要留下来照顾欢哥儿,这本就是她的差事,能够成为欢哥儿的奶娘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说起来若非她曾经是苏云朵的丫环,奶娘这个差事指不定还落不到她的头上,毕竟开始的时候欢哥儿也并不是那么爱吃她的奶,甚至到现在欢哥儿依然更希望吃苏云朵的奶。
只是老天似乎有些不给陆瑾康面子,明日就是上元节了,外面的风雪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听了杨妈妈的话,苏云朵放下手中的笔捏了捏略有些发胀的额头,转身上了榻趴在窗台往外看了眼,琉璃虽比窗纸窗纱来得更透明比起前世的玻璃却差得远了,总让苏云朵有一种蒙着一层纱的感觉。
摇了摇头,苏云朵回身看了眼躺在小推车上毫无睡意的欢哥儿,眼底不由泛起了温柔的笑意:“来,娘抱抱,让娘香香。”
抱起欢哥儿,在他细嫩的小脸上轻轻香了一口,逗得欢哥儿咧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
母子俩玩闹了片刻,欢哥儿渐渐有了睡意,原本极有精神的眼睛似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苏云朵轻轻哼起了摇篮曲,随着苏云朵的哼唱,正谈论着天气的婢子们纷纷闭上了嘴,屋里显得极为静谧。
待欢哥儿睡沉了,苏云朵才将欢哥儿交给白芷,带去厢房让他睡得好觉。
小孩子嘛还是应该多睡睡才能长得好长得快。
屋里少了欢哥儿,顿时又热闹起来。
苏云朵好笑地看着因为天气不争气而显得神色萎靡的白桃,从榻上下来先伸了个懒腰又做了几个柔体动作,尔后来到门边掀开厚厚的门帘伸头往外张望。
苏云朵这个掀帘子的动作,将杨妈妈吓了一大跳。
屋里有地暖,陆瑾康担心妻儿受寒,又特地让人在屋里烧了两只炭盆,这屋里是真的温暖如春,此刻苏云朵身上只在中衣外面套了件薄薄的鸭绒小袄,这样出去非伤风不可!
杨妈妈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来拿过挂在衣架上的那件厚实披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苏云朵身边要给将披风披上,嘴里嗔道:“外面冷,主子快披上披风,可不能凉着了。”
苏云朵很快将头缩了回来,对着杨妈妈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伸出头去望一望天色,哪里有那么娇弱!”
见苏云朵从门边退了回来,杨妈妈这才长出了口气,刚才苏云朵掀帘子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苏云朵要出门。
重新在榻上坐下,苏云朵看着怏怏的白桃笑道:“快打起精神来!我看雪下不了多久,说不定很快就风停雪止,明日大家都能出去观灯。”
“真的真的,风雪真的能停吗?主子没骗奴婢?”白桃闻声顿时就来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盯着苏云朵道。
正好白葵从外面进来,压根不知道大家正说的是什么,听到白桃的话随口便来:“什么真的假的,主子何时骗过咱们。”
说罢跺了跺脚将冻僵的手放在嘴边,一边对着小手哈气一边抱怨道:“这鬼天气!连着十日没个好天气,又是风又是雪,也不知何时能停!”
话刚出口,白葵就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了,抬着看去才发现屋里所有的目光都直直地盯着自己,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抬起手来在脸上抹了一把却并没有什么,不由讪笑道:“大家为何这般看我?”
白桃一脸愤愤然地指着白葵道:“刚还说主子没有骗人,跟着就说外面的风雪何时能停。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嘛,拍主子的马屁也不是你这样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