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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悠悠,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
这是一条通往西南的村道,路面崎岖,残破不平。而马车的轮子上也挂满了泥浆。看得出,这一路走的并不顺利。
赶车的是一个身材消瘦,皮肤黝黑的姑娘。头上包着花布手帕,一身壇色粗布褂子,浑身都透着土气。唯有那双黑亮亮的双眸,蕴含着坚韧气质。
她的嘴唇紧紧抿着,手上的缰绳拉直,口中喝着前头的大马。
突然,身后的车厢突然传来了咳嗽声。
她连忙叫停,待马车停稳后,连忙撩起帘子弯腰进去:“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里面躺着的,赫然是拓跋宏。
他摆了摆手,不顾自己苍白面色,挣扎道:“不用担心,我还撑得住,快些走。”
“可是您的伤还没好呢。”她着急了,特别是瞧见拓跋宏胸前渐渐渗透的一抹嫣红,连忙去拿药箱。
然而,手却一下子被压住了。
“二丫姑娘。”
拓跋宏忍着剧痛,艰难道:“二丫姑娘,这件事,原本不该将你卷进来。只是如今你我都情非得已,性命拴在了一处。唯有日夜兼行,赶到洪都才算脱险。”
二丫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行,那你自己找些东西止血,我现在去赶车。不然的话,还没等到洪都,你的血便流尽了。”
拓跋宏虚弱一笑:“多谢姑娘了。”
二丫扭身出来,拽起缰绳,强行把马头给拉起来,厉声呵斥:“架!”
车轮缓缓滚动,携了泥土青草,在尘土上压出一行印记。
摇晃的马车内。
直到车轮重新滚动起来,拓跋宏才松下一口气。
过多的失血让他有些晕眩,昏昏沉沉的。而二丫不知道的是,她的驾车技术极好,压根不会晃破自己的伤。
这些血,是因为害怕自己当真昏睡过去,狠心再度弄破。用滔天的痛楚来刺激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没一会儿,拓跋宏的额前便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等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之后,他拖着残喘的身子,艰难的让自己坐直。仔细的梳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父皇被旧部所害之后,那些人便来偷袭自己。他逃过了重重困难,本以为从险境逃脱,却没成想,却栽在了自己最信任的表哥手中。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那罗延一向对政务表现的兴趣缺失。为何会突然发难?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到底是那罗延为人心机深沉,竟是连父皇都没看清真面目?还是说,这里头另有隐情?
他的体力终究是有些不支了。
如同二丫说的那般,因为失血过多的缘由,现在眼前都开始发黑。他不敢再冒险,只能拼命的掐着腿根,好让自己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