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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如凡看着他手上的折扇,款式花样跟自己相差无几。
“尹姑娘曾经内伤未愈进过地牢,翊岚猜想寒气入侵,恰好手上有这一把便送来给尹姑娘当见面礼。”
听皇甫翊岚的说话,不可否认很舒服,连她也变得沉静不少了。
“襄阳城四季如春很适合尹姑娘疗伤养病。”皇甫翊岚又道,尹姑娘忍不住笑出声来,几缕青丝散落下来。
皇甫翊岚带着温柔的指尖触碰到她如今光洁的额头。
他的举动还是如此自然,理所当然……不得不说,他还真是撩妹的好手。
比起某人的别扭的表达,皇甫翊岚更容易蛊惑到女人心。
他的手撩到一半被人拦住了,尹如凡看过去,笑了,彻彻底底笑了。
笑得那个人不敢看着尹如凡的眼睛。
皇甫翊岚仿佛没有想到,错愕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凌公子?”
赫连凌,不,简少凌回神过来,他眼中也有错愕,很快他就恢复了,“皇甫少爷……”他示意着皇甫翊岚看着门口处。
皇甫翊岚看了过去,尹啸威不怒而威的面容,他凌厉眼睛眯起来,他手一挥,一刀劲风带起所有人的青丝,对准尹子仓宝贝的刀上,刀发出剧烈的嗡鸣声,就在他手上断了。
“下次想要见我们尹家人,送上好一点的见面礼,这种残次品就别拿出来丢人!”
尹啸威当众给皇甫翊岚的难堪。
皇甫翊岚面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淡粉色的唇瓣,还是笑得如此舒服。
他轻轻咳嗽两声,瘦小修长的身材,看似柔弱为何对上尹啸威这般强势的人,感觉气场上一点都不输呢?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皇甫家人还是少过来!”
皇甫翊岚对着尹啸威躬身一揖,对着尹如凡轻轻一笑,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开了。
他走得很慢,小厮扶着他的手臂,光线把他的苍白虚弱照出来。
可,他背影还是如此优雅让人尖叫。
不得不说,尹如凡欣赏他!
“皇甫家近几年越发不行,这一代也就这个小子还有点看头。”尹啸威淡淡道。
尹子仓站了来,把位置让给尹啸威。
他道:“爹,我看下一任的家主,应该是他吧。”
尹啸威眯起眼睛,“那可不一定,这个小子毕竟是庶子,想要当家主难。”
他看向尹如凡,“你以为他忍着你这么久是为什么?为了老夫,醒醒吧!”
尹如凡玩着手上的折扇,一下又一下的转动着,“老爷子,你当我傻子吗?”
“那你干嘛还让那病秧子占便宜啊!”尹啸威瞪了她一眼。
尹如凡站了起来,打开折扇闻了闻,一股药香味。
“因为,你不觉得他长得很漂亮吗?”尹如凡笑道。
尹啸威闻言差点抓起身边茶盏丢了过去。
薛雪敏也道:“爹,儿媳也觉得,这皇甫翊岚虽然样貌不如他其他兄弟,这一身的气度,皇甫这一代可没有过。”
是啊。
皇甫太过繁荣了,他们拥有一切值得骄傲的,他们凌驾在国家之上的财富。
这样的骄傲,迟早把皇甫家推向没落的悬崖。
尹啸威喃喃道:“他们躲过十年前那一场劫,还能躲过第二次吗?”
大堂上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压抑。
十年前,皇甫家究竟惹了谁?
十年前,尹家和皇甫家发生什么?
十年前,一切都在十年前。
四月十五,沈均辞登基,同一时刻,南阳王岳鹏霄成了国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有时候,他甚至高于沈均辞!
庚梁朝那个混乱的漩涡之中,又是一副怎样的情况呢?
十五这一天,尹如凡爬到尹府的屋顶上,今天的月亮很亮。
“小姐,今天怎么会想喝酒呢?”宛颜替尹如凡倒酒。
小姐很少很久。
“举杯对明月,很风雅,你家小姐不适合吗?”
散下来的乌丝,在飘扬着。
“嗯,小姐适合拿着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宛颜实话实说。
尹如凡嘻嘻一笑,“所以啊,我带上来都是肉啊。”
“这是叫花鸡,我丢在灶台里面大半天了,加了十几种的香料,你尝尝。”
“还有你最喜欢的烤猪蹄,泡爪,还有这是卤牛筋。”尹如凡打开包袱,一件一件摆出来。
宛颜错愕不已,“小姐,你什么时候去厨房的?”
“你中午去睡觉时候,我爬起来去厨房的。”
尹如凡还真的没有拿酒杯,而是带了两个碗,酒香飘在空中。
“小姐这酒为什么会有米和丸子?”
“酒酿啊,这个很好喝的,你尝尝,我前天偷偷酿的。”
“是甜的,没有酒味。”
“我的小姐,有得喝你就少啰嗦。”尹如凡喝了一口,撕下一块鸡翅开始啃着。
“小姐,你心情不好吗?”宛颜喝了两口问道。
尹如凡斜睨过去,“为什么这么说?”
宛颜抬起头来看着月亮,“奴婢觉得小姐应该心情不好。”
尹如凡耸耸肩,没有说话。
“小姐不能跟奴婢说吗?”宛颜又问道。
尹如凡把一碗酒酿全部灌进去了,“沈均辞,他……”尹如凡声音止住了。
转过头看着宛颜眼睛一闪一闪看着自己,期待着下文。
尹如凡有些尴尬咳嗽两声,“毕竟我跟他两年的了,多少也知道他这个什么性格,他绝对不愿吃亏的性格,他认南阳王为国父,这比杀了他更加难受。”
“嗯嗯嗯!”宛颜用力点头。
尹如凡又倒了一碗,大口喝了一口,“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南阳王手上,又或者他受到南阳王的控制,变成一个傀儡?”
尹如凡可以感受到宛颜的眼睛,可以发射出那布灵布灵闪亮的光线,“然后呢?然后呢?”
“我觉得很惋惜,他部署这么多年,牺牲这么多,为了就是这样一刻,结果还是要受制于人。”
“小姐,你这是在担心皇上吗?”
尹如凡闻言生气了,她愤怒把碗摔了,“什么担心!我这是在替沈诗诗不值得,她为沈均辞付出这么多,沈均辞再搞什么鬼,当个皇上还要认国父,这么窝囊!”
她越说越生气,“亏我在他面前挡了那么多明箭,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他居然赶我走!居然说我不救沈诗诗,两年的交情,他居然不相信我!”
她抓住宛颜,摇晃着,“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虽然他这个很可恶,经常威胁我,经常恐吓我,可,我还是以为我们是朋友,共患难的好友啊!就算他利用我把太子妃的孩子弄没了,我觉得残忍一点。听到诗诗那些话,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她道:“要是我遇到那样的情况,我也会疯了,我恐怕做得还没有沈均辞来得好。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
尹如凡越说心情有些难过,“我们是朋友。”
“小姐……您别难过,皇上他以后一定会谅解小姐的。”宛颜安慰道。
尹如凡自嘲一笑,从脖子上抽出一个吊坠,上面挂着沈诗诗的琉璃瓶,里面红色的血液在流动着,在月下,在夜色下,还红得这么鲜艳。
她到底没有帮到沈家什么忙。
沈诗诗还活着,她听到这样的消息,会多伤心啊。
“小姐,这个很危险,您还是别挂着。”
尹如凡点了点头,把琉璃瓶放入衣服内,夜里又恢复一片宁静。
……
庚梁朝,皇宫内。
新皇登基庆典,宫中摆宴,举国同庆,一片热闹的景象。
沈均辞皇冠坐在龙椅上,他一张冰冷俊颜,身上金黄色的龙袍把他的威严效果增加好几倍了。
原本吵闹的景象,可是臣子们正襟危坐,规规矩矩喝着酒,吃着菜,看着歌舞。
月上树梢,沈均辞也起身回去了。
他刚走,就听见赫连轲高声劝酒。
沈均辞走了在还是冷清的后宫内,路过一个宫殿,他推开宫殿的大门,宫殿还没有主人,干净的宫殿有些寂静。
宫殿的庭院很大,那庭院角落有几颗桃树,结了一些小小青色的桃子。
他仿佛听见尹如凡说道:“等桃子成熟了,我们去摘桃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