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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一声怒喝。
辰王府的二百侍卫顿时如出笼的猛兽一般,气势汹汹的对容锦扑了上去。
“保护郡主!”
琳琅一声轻喝,早就全神戒备的青语和南楼纵身一跃便来到容锦身边,和蓝楹、琳琅一起,将容锦护在了中间。
李逸辰目光轻抬,神色睥睨的看向被四人护着的容锦,唇角挑起一抹冷笑。
王府侍卫虽不比大内御林军,但却也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他就不信了,还能败在这几个弱不禁风的丫头婆子手里?
不仅是李逸辰,就连那些远远退开,围着看热闹的老百姓,眼见辰王动了真怒,喝令府中侍卫动手后,众人不由齐齐都为容锦捏了把汗。
甚至有些心软的人,已经小声的喊了起来“郡主,好汉不吃眼前亏,您跟王爷认个错,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有人喊出,便有人附和,“是啊,郡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认个错,服个软吧!”
李逸辰冷笑着看向容锦。
认个错?服个软?
真有这么简单,他又何必将王府的二百侍卫尽数出动?
李逸辰冷冷的看着容锦,似乎真的就在等容锦向他认错道谦。
“辰王爷……”容锦缓缓开口。
“晚了!”李逸辰打断容锦的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本王早就跟你说了,我辰王府不是家的菜园子,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辰王府的堂堂王妃也不是你小小郡主想羞侮就能羞侮的……”
“王爷,你怕是弄错了。”容锦好笑的截了李逸辰的话,“我只是想请教一下,东夏朝有律法,刺杀王公者,当立斩。但若是王公无辜动杀念,又该如何?你动用府中二百侍卫围杀我,刀剑无眼,我若是一不小心失手杀了你,又或是伤了你,又如何?”
“嗤!”李逸辰嗤笑出声,他神色倨傲的看向容锦,一字一句道:“你若是能杀了本王,又或者是伤了本王,你放心,本王只会自认技不如人,与你无忧!”
“好!”放声一落,又是“啪啪啪”三声轻脆的掌声。
李逸辰看着双手互击一脸赞赏之色的容锦,眉眼间掠过一抹不屑,冷声哼道:“装腔作势。”
“我一直觉得王爷不但薄情寡义且为人刚恢自用小鸡肚肠当不得大用,但今日总算是知道王爷你还是有几分胆气的。”容锦缓缓说道。
“容锦,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功夫吧!”李逸辰厉声道。
容锦笑了道:“那是自然。”
几乎是她话声才落,耳边便响起李逸辰的一声冷喝。
“全数拿下,不计死活。”
之前只不过是让侍卫动手拿下容锦等人,这会子却已经是不计死活!其用意不言而喻。侍卫得了他的吩咐,当下二话不说,果真是拔了腰中配刀,对着容锦一行人便砍杀了过去。
容锦看着那些如凶神恶煞般砍杀过来的侍卫,同样眉眼一冷,沉声道:“杀!”
早就跃跃欲试的琳琅得了容锦的话,二话不说,手腕一翻,一对短剑便被她拿在手里,头也没回的喊一声“师父,你保护好姑娘”,便对着辰王府的侍卫杀了过去。一个照面,便将最先冲在前面的侍卫砍翻在地。
“杀人啦……”
凄厉的叫喊声响起,辰王府前三丈宽的广场,一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般。
青语和南楼看着如同猛虎出笼的琳琅,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说,姑娘跟前呆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般好斗呢?”青语小声的对南楼说道。
南楼朝身后站着的容锦努了努嘴,小声说道:“你也是个傻的,难道你没看来,我们这位主骨子里也就是个不安份的!”
呃!
青语才要回头打量容锦几眼,不想已经有侍卫举着钢刀杀了上来,她想也没多想,手势一翻,也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招数,那举着钢刀的侍卫两眼一翻便倒在了地上。
杀局一开,再难抑止。
李逸辰原本含笑的眸子在看到王府侍卫倒下一拨又一拨后,渐渐变得阴沉。
反到是容锦原本肃沉的脸,在看到那一拨拨倒在地上的王府侍卫后,慢慢的绽起一抹浅浅的笑。
“呀……搞定!”
琳琅一声娇喝,最后一个侍卫被她一剑削去条大腿,瞬间脸如白纸的倒在地上,几番想要站起来,接着再战,但断腿处沽沽如泉涌的鲜血却使得他努力几次后,眼一闭,人事不醒的昏死过去。
广场上到处是尸山血海。
二百个侍卫,死的死,伤的伤,断臂残腿扔了一地,血水将青砖地面染成了黑色。
容锦抬手拨开挡在她身前的蓝楹,踩着脚下的血水,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不多时,便走到了脸色铁青,整个人都控制不住颤抖的李逸辰跟前。
李逸辰瞪圆了眼睛,看着虽是一身白衣,但除了鞋子染着血迹外,浑身上下却是没有点血星子的容锦,冷冷一哼,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容锦,你想怎么样?”
容锦脸上绽起一抹优雅的笑,上下打量李逸辰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周遭的惨烈,最后才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说呢?英明神武的辰王爷!”
李逸辰不知道要怎样形容此刻自已的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一瞬间就闪过当日府中探子回报,说容锦杀了长兴候府的死士,将尸体整齐码放在院子外的那一幕。
彼时觉得那只不过是老长兴候为自已的失败而故意渲染的借口,但这一刻,当他看到一身素白洁净高雅如天山雪莲的容锦自那片血海里,唇角噙了抹邪肆的笑雍容淡定朝他走来时,他忽然就觉得眼前这个朝自已走来的根本就不是人。她是来自九渊地狱的恶魔!
容锦没有忽略掉李逸辰眸底那一闪而逝的仓惶,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深。
“东夏律法,刺杀王公者,当立斩!”李逸辰厉声道。
“呵呵……”
容锦发出一串轻脆的笑声。
她一笑,离她不远处的琳琅顿时也跟着笑了出来。
琳琅更是大声对李逸辰喊道:“哎呀,辰王爷,我们好怕怕啊!”
照理说,这实在不是应该能笑得出来的时候,但琳琅那一声喊,却是成功的使得躲得远远的人群发出一阵轰笑声。
李逸辰眸子一抬,冷厉的扫了眼那些远远躲着的人群,笑声顿时嘎然而止。
“辰王爷,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容锦对着满面寒霜的李逸辰淡淡道:“你不但薄情寡义为人刚恢自用小鸡肚肠,还胆小如鼠,贪生怕死。”话落,容锦冷冷一笑,嗤道:“我真为我娘感到悲哀,怎么就会跟你这样的人有过牵扯!”
老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可容锦这不但是打脸,还当着人家的面打,直打得个辰王爷一张脸就好似开起了染料房,什么颜色都往上面冲。
“容锦,我杀了你!”
李逸辰一声怒喝,抬手便往容锦脖子上掐去。
“姑娘!”
琳琅骇了一跳,她是无任如何也没想到辰王说动手就动手,情急之下,连忙纵身朝容锦赶过来,不仅是她,蓝楹她们也急急的跑了过来,但谁也没想到,就在辰王的的快要掐上容锦的脖子上时,一股淡粉色的烟雾“蓬”的一声,却是在他眼前绽开。
李逸辰也算是有点见识的,意识不到,赶紧屏息凝神想要纵身跃开,也幸亏他反应及时,因为反应快,那粉色烟雾只吸了一点,但就算是这一点,也够他受的了!
“咚”一声,李逸辰重重的裁倒在地上。
“你……”
他指着容锦,想要说话,只是不任他再怎么努力,使力,喉咙里的字却是一个也说不出来。
“辰王爷,我这毒叫魂牵梦萦,不要命,相反还能让你在睡梦中得到一切你想得到的!”容锦微微屈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睛皮子便要盖上,但却死撑着不肯入梦的李逸辰,“王爷,祝你做个好梦!”
“我……不……”
不什么?
容锦没兴趣知道,她抬脚将话没说完便一头裁倒在地压住她裙角的李逸辰踢到一边,对瞪圆了眼睛围着她看的琳琅等人,挑了挑唇角。
“姑娘,就这样放过他?”琳琅上前不甘心的狠狠踢了容锦一脚。
“不然,怎么办?”容锦好笑的对琳琅说道:“杀了他?”
琳琅抬手摸下巴,作沉思状,稍倾,“也不是不可以啊!他之前都说了,生死有命,与人无忧的!”
“你真当打生死擂台呢!”容锦没好气的对琳琅说道:“好了,收拾收拾我们回府吧,只怕过不得多久,皇上就得召我入宫了!”
“为什么?”
问话的是精灵乖张的南楼,她同琳琅一样,有着一对黑宝石一般的眼睛,只是琳琅的眼睛太过活络,而她的却好似小鹿般,看人永远带着一种湿漉漉的无辜,会让人不情不自禁的便放下心防。
容锦笑着南楼说道:“我们在辰王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就算皇上不知道,也有人会捅到他跟前,来一出借刀杀人的!”
“谁?”琳琅一步窜到容锦跟前,一迭声道:“谁这么阴险卑鄙。”
容锦抬头朝身后紧闭的王府大门扫了一眼,眉宇间隐隐含了抹淡淡的不屑轻视之意,淡淡道:“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没见上正主儿一面,你说这位正主儿,这会子应该在哪里呢?”
琳琅恍然大悟般醒过来,抬头看了看辰王府门,又看了看广场上那些轻吟痛呼的侍卫一眼,后知后觉的说道:“是了,辰王妃去哪了呢?怎么做起了缩头乌龟?”
……
“王妃。”
离辰王府隔着两条街的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一身黑色棉布直裰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宝剑一般锋利的瑞晋走到了停在巷子里的朱轮华盖马车前。
马车帘子被一只葱白的手撩起,碧玉清丽的脸探了出来,“瑞晋,王爷那边怎么样?”
“二百侍卫死伤过半,王爷被毒倒,人事不醒,永宁郡主已经走了。”瑞晋轻声说道。
碧玉脸色一变,放下手里的帘子,回身斜斜半靠在马车里正闭目养神的王云桐看去,“王妃,现在怎么办?”
“舅老爷将那个蠢货弄走了吗?”王云桐没有回答碧玉的话,而是对马车外恭身肃立的瑞晋问道。
瑞晋虽然不明白王妃这个时候为什么要问起清平候,但还是如实禀道:“回王妃的话,清平候在一刻钟前已经将人接走了。”
王云桐点了点头,对瑞晋说道:“好了,我们回王府吧。”
“可是……”瑞晋犹疑的说道:“王爷让小的送王妃进宫。”
“好了!”王云桐不悦的打断瑞晋的话,冷声说道:“王府现在这副局面,我还怎么进宫?就算是要进宫,也等我把王爷安排好了,再说。”
瑞晋默然,他是死士这府里除了王爷,便是王妃最大,现在王妃发话,他还能说什么?
马车“笃笃”从小巷子里行了出来,不多时便到了到了辰王府门前的广场上。
“王妃……”
即便是看惯生死杀人如麻的瑞晋对上眼前的一惨状,也不由自主的心头生寒,头皮发麻,他转身才要劝王云桐从侧门入府,但马车帘子却在这时豁然一撩,王云桐已经扶着碧玉的手下马车。
“呕……”王云桐当即扶着碧玉的手便吐了起来,但即便是这般,她还是扶着碧玉的手踉跄着朝那扇朱红大门走去,“王爷,王爷……”
只是,在离倒在地上的李逸辰还有一丈之遥时,终于力不可支脚一软,软在了地上。但便是软在地上,她却是不顾满地的暗红的血,挣扎着朝李逸辰爬去,嘴里嘶声喊着。
“王爷,王爷……”
“王妃!”碧玉一边上前扶着王云桐,半扶半抱的搀着她往前,一边急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这时,一直紧闭着的辰王府大门被打开,王府管家带着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碧玉坐在地上嘶声对王府里跑出来的下人吼道。
“快派人去请太医,王爷出事了……”
王府总管顾文成带着人急急的一边将李逸辰送进王府,一边又派了人进宫请太医,一时间,整个王府闹得人仰马翻。
宫里的太医很快就来了,而且来的还是陈季庭。
“陈太医,”王云桐在陈季庭替李逸辰诊过脉后,扶着额头将陈季庭请去了一侧的耳房说话,“陈太医,王爷,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没伤没痛的,可是怎么就不肯醒来。”
陈季庭摇头,“王妃,王爷的脉相很奇特,似乎是种了一种很厉害的毒,那毒与雪蚕蛊毒颇有些相似,也是让人甘心沉睨梦中不肯醒来,却又不似雪蚕盅毒那么霸道。”
“这不可能!”王云桐断然道。
陈季庭错愕的看向王云桐,“王妃?”
意识到自已失态,王云桐默了一默后,轻声说道:“陈太医,我没别的意思,我听人说那雪蚕盅毒产自天山,东夏皇朝极为难得,王爷他怎么会……”
“王妃,在下只是说王爷所中的毒与那雪蚕盅毒极为相似,并不是说就一定是雪蚕盅毒。”陈季庭轻声说道:“当下之急,王妃还是尽快找到下毒之人,替王爷解毒才是,不然,时日久了,王爷他……”
王云桐脸色一白。
下毒之人?
下毒之人就是容锦,可是容锦,她既然对王爷下毒,她怎么还会肯替王爷解毒?
陈季庭抱了抱拳,下在施礼退下。
王云桐却在身后突然出声问道:“陈太医,如果与雪蚕盅毒一样,那是不是可以用奇藜草就能解毒?”
陈季庭闻言,略作沉吟后,才开口说道:“王妃,若是能找到下毒人,还是直接问她拿解药的好,便算是奇黎草能解,也远在苗疆之地,时间不等人,再者,奇藜草入药的份量也难把握。”
王云桐张口结舌。
陈季庭看向王云桐的目光便带了几分怜悯之色。
永宁郡主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满京都的达官显贵不想知道也难。
这个时候,就连宫里也已经传遍了。
当年的事,谁是谁非,因着不是局中人,是故,谁也不能就说谁错了!但,清平候府夫人以庶女的身份嫁进当时的越国公府确实是匪夷所思,便算是真如清平候所说,他对容芳菲一见倾心,但当时的老越国公和老夫人又岂是那种让人胡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