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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一打,谦川躺在床上三四日也没得起来,一经动弹,便好似骨头散了架,那日去刀宗的集会也没去得。不过冯青对人倒是极好,叫了医生给他看了下,并无大碍,冯青也是暗自称奇,谦川在紫轩林之事跟他们说了,方知打他之人便是三叩教的高手,受了那么重的伤,尚且无事,如今被孙天永结结实实暴打了一顿,只是虚软难当,其筋骨依然强健,身体并无大损,这么个十三岁的孩儿,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戴鹤儿刚一回来,坐下便道:“我说你倒是好好地,非要触这眉头,还是等霍少回来,让他给你说说张师叔的脾性。”
谦川道:“任凭他了,叫我说什么孝义忠良,那是放屁。”
戴鹤儿嗤笑:“你也是个怪人,凭着满世界不论文人学士,虽是文绉绉满口仁义道德,不说其行事为人是否表里如一,就是那莽夫粗汉,也晓得父母不可欺,我也不是什么儒士,犯不着也讲不了那么多,你为人如此,家里定也嫌弃,究原因,否则不会到这儿来。你可知霍少以前是多么跋扈?到虎威门,张师叔门下,是龙也要盘着,是老虎也要趴着,今日不过是个小小教训,打你个腰酸背痛,若是一发狠了,叫你尝尝手段,经断骨折在床上躺一两个月,或是残废一年半载,甚至是终生起不来,那也不是什么怪事。不过呢,我看,不消几日工夫,你便屈服了。”
谦川反而冷笑道:“小爷我从来是吃软不吃硬,若是他要打我,任他一发打死我,凭着虎威门,尚且也是在朝廷治下,杀人不犯法么?”
他挥挥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到了这地方,就是把你怎样了,也是你父母允许的,岂不闻父母之命不可违,你若听话,张师叔便不会怎么样,你若是违反弟子规定,张师叔绝不会手下留情,他虽公正,但绝是不讲情面,好在前日我师父在,否则孙天永那家伙脑子一不够用,你怕是现在还动不了。先且养着,若你不信,试一试也无妨,在这儿被打总比在外面被人杀了强,江湖险恶,任你这般莽撞,只好一辈子待在家里或不出虎威门,方可不丢了性命。”
说罢,他也不理睬谦川到嘴边的话,便出去了。谦川这几日只是闷着,祖公明与他说话也是半搭不理,戴鹤更是不跟他说话,霍少也是个闷葫芦,日复一日只是练武,谦川不说,他也不说,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一问一答,说不几句,谦川就懒得和他讲了。
祖公明跟他讲,一旦伤好了就去向张忡严报道,来虎威门总不能一直养着,总是是学一技之长,练些武艺,短则健身强体,长则武艺精强,扬名天下。
养了四五日,谦川便是恢复如初,一日冯青便来看他,说道:“你这伤好的可真快。”
谦川唯独觉得这冯青人不错,愿意帮助自己,最主要行事干净利落,爽快大方,若不是他帮衬自己,怕是自己伤还得多养不知几日,说道:“多谢。”他不知道为何冯青对自己如此好,自己自忖从未认识姓冯的人。
冯青道:“若你伤好谢,就快跟张师叔去说,他虽严格,却也极爱护弟子,你是个好苗子,可不能废在这上面。”“嗯。”“不过我也得劝老弟两句,当然我知你不爱听闲话,但这性子改收敛就得收敛,做人能屈能伸,方能得大利,这九师弟祖公明为人热忱,只是你这两日把他冷言冷语,倒是有点伤了他的心。”
谦川道:“他是不错,那戴鹤一副严人嘴脸,他非我亲戚好友,言语多训斥之意,待人冷淡,这等人,若是我脾气来了,少不得让他尝尝手段。”
冯青心里叹气:“我是好意来劝,只因韩大人与我父乃是至交,我虽与韩谦川素不相识,也不曾告诉他,但他这等脾气,真真是让人担忧。不过韩叔所托,又不可不做,若是以后犯下不可饶恕大罪,累及于我,倒是可悲。”
谦川见他如此,也是惯了别人这么看待自己,便岔问题道:“那霍少不知为何总是闷声不出了,初来倒是说了几句,然后只见他每日早出晚归,回来时精疲力尽,实在奇怪。那戴鹤说着霍少颇有相似,却是为什么?”
冯青道:“的确如此,霍少之前也是贵宦子弟,家中有钱有权,他自小不学无术,常年花天酒地,曾流连于妓院之中半年不出,最后被父亲带人砸了妓院,把他拖了回去,在家中关了两月,人回来了,身体却垮了,后来我师父途径他家,便向他爹说让霍少来此,霍少爹立马答应了。上山之后,霍少是又哭又闹,专一捉弄人,把这气体宗搅的是翻天覆地。李师叔碍于情面,不好严苛,张师叔却不那么心慈手软,将这霍少一顿毒打,在床上躺了几天,过不几天,霍少怀恨在心,竟然捉弄起张师叔,张师叔也不管怎样,下手更狠,后来几番三次,张师叔下手越来越重,几次将他打得一两月起来不得,到后来霍少看见张师叔就怕,说一不敢言二,脾气也改了许多。师父便让霍少拜入张师叔门下,到了如今,这霍少服服帖帖,日复一日努力练功,张师叔也对他另眼相看了,便是现在你看到的模样了。”
他微笑看着谦川,希望他能以此做个前车之鉴,谁知谦川哼哼笑道:“没用的孬种,若是我,就是把我打死,也动不了我丝毫信念。”
冯青道:“那你是决心要和张师叔对抗下去?”
谦川道:“也不是对抗,只是若他平白无故找我霉头,我又怎会由得他欺负?”
冯青道:“可你是非不辨,固执己见,和咱们气体宗甚至虎威门都大大违背,难道不是错了么?”
谦川道:“只我父一条,我便不能妥协,他看不起咱,咱也不能没骨气。”
冯青叹息,谦川问道:“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吕俞环吕师弟。”
“他……”说起这人,谦川恨得牙根痒痒:“他怎么了?”
“他是个愧疚的人,或许一辈子都要生活在愧疚和悔恨之中。”
“为什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不待谦川答应,祖公明走进来,道:“韩师弟,我已经向师父禀明,明日你就可去见他。”
谦川稳住一口气,道:“多谢祖师兄了。”祖公明淡淡笑道:“冯师兄,你刚才说一个故事,是什么故事?”冯青道:“戴师弟,你进来吧。”窗口人影闪动,戴鹤已走进来,道:“我也有兴趣听冯师兄说。”谦川哼了一声,也不多说,戴鹤冷冷咂气,坐了下来。
冯青道:“这是我听师父说的,九年前,渭南有一名震天下的大侠,人称‘断秦刀’,一手刀法大开大合,无人能敌。早年做了些轰动武林的大事,到了中年,家庭美满,不过好景不长,有一日,这位大侠的夫人不知因何缘故身中剧毒,他遍寻名医,也无人可解。一连拖了三天,眼看着夫人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大侠急的满头大汗。他自谓刀能斩断横亘百里的秦岭,但面对此事,明知是仇人报复,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一点也不知道是谁下了毒。大侠和夫人有一独生子,自小机灵可爱,那一年,这位公子大约是十一二岁年纪,正是懂得事了,他对娘亲甚是亲密,而父亲性子急躁,时常对他严声厉气。”
戴鹤道:“严父之爱,不下慈母。”
冯青道:“对,其实这大侠对公子极为爱护,从小教他学文习武,又懂音律丝竹,计算商道,就算不能为官做宰,也能经营生意,吃穿不愁。但大侠并未将母亲病危的消息给公子说,直到最后一日,公子不知从哪儿得到了这个消息,因他几日未见夫人,父亲又不让他见,心生疑窦,闯门进去,却不料大侠急着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他怀着怨恨和失望离开了。”
“离开了?”谦川道:“他去了哪儿?”
冯青道:“只是暂时离开了,过不几日,公子回了家,大侠本就寝食难安,夫人愈发看着去了,如今公子不见几日,让他更是心急如焚,不过没办法,公子回家那日,正好是大侠为夫人举办祭礼的时候。公子很平静的拜祭了娘亲,丝毫也没看父亲,一旦他眼神扫到大侠,只有怨毒。谁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本来温润如玉的人,一下便似乎成了阴险的豺狼。”
“大约是夫人的头七,那日晚上没有风,夜色似乎比往常更加漆黑,就在这沉寂的夜晚,大侠也悄然死去,后来经人检查,大侠也是中了毒,和夫人是一样的毒,只不过大侠中毒很深,瞬间就毙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