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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前的一场雨,使天上的云变得层次分明。一层远在天边不动,一层是晚霞,一层在头顶上随风飘掠,似乎在追逐余晖,吞噬光芒,好让凉夜来得快一些。
斑斓的云天之下,是一片荒山野地,高岭凹谷,泥地碎石,入眼处尽是荒凉,草木极少。
本该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此时却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在余晖下飞掠,拉出两条长长的暗影,忽长忽短,最终收归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凹谷中的一个洞口前。
沿着洞口入内,是一条蜿蜒向下的通道,越过一大段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后,深处渐渐可见光亮,越深越明,这下面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冰窟。
一阵没有声响的剧烈晃动,让冰窟的最深处重现,那两个人,此时正站在一堵冰墙前,各有所思。而冰墙之内,封有一头巨大的双钩牙长鼻兽,虽然只剩一个空壳,但栩栩如生,不知它在这里沉睡了多少年月。
这两人一老一少,老的是一个须发皆半灰半白、穿的也是半灰半白长袍的老者,神情凝重。年少者穿的也是一身灰白服装,但跟灰袍老道是截然不同。
浑然一体的装束,从脖子到脚跟,像是从皮肤上长出来一般,无一处不合,无一处不顺。材质兼具琉璃的塑感和丝绸的柔适,数条黑丝从上延下,贯穿身体的各个重要部位,不同部位上还有许多各异的图纹。
下巴以上的地方就没有继续覆盖了,是一张年轻英气的脸,一头金黄小卷发,在头顶两侧的位置上,贴附有两个黑色的椭圆形晶片,不时有流光闪现,如同一双活灵的眼睛。
见灰袍老者沉思不语,年少者抬脚去踢脚边的一块冰碴,冰碴如同子弹般撞击在冰墙上,瞬间炸碎成一片闪晶晶的齑粉。冰墙完好无缺,年少者冷笑一声,说道:
“看来这里就是终点了,你们修仙界的阵法也不过如此嘛,不过也没有幽晶花的半点影子,你不该是弄错了吧,明心真人?”
这略带讽刺意味的话,让明心真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但他并没有去看年少者,一边看冰墙一边答道:
“我们刚才破掉的不是阵法,是结界,更高级别的存在,有结界,就说明没有找错地方,只能说我们来迟了。”
“来迟了?难道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听到这个回答,年少者惊怒交加。虎口夺食这种事情,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
明心真人摇摇头:“依我来看,即便这里曾孕育出幽晶花,也早就凋零消散,这个结界非同一般,但也已经到了衰竭破碎的边缘,不然你我绝无法撼动一分...无论曾经多么强大,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的摧残...”
说到这里,明心真人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藏在长袖里的双手渐握成拳,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年少者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大失所望,恶狠狠道:
“可恶,我费曼要得到的东西,就从未有过失手的记录,看我把这破地方翻到海里去!”说罢他又向冰墙踢去一块冰碴,这次终于在冰墙上留下了一个印痕。
看费曼真有动手的意思,明心真人冷哼一声,警告道:“别多生事端,结界被破,这地方,连同附近整片区域,不用多久就会崩塌,还是留点力气出去为好。”
这话在理,费曼压下心中的怒意,把目标转向面前的冰墙,心想至少得将这东西打碎,不然自己的脸往哪儿搁?正要动手,却发现了一奇怪东西,靠近几步一看,惊奇道:
“看,这怪兽的肚子里还有只小怪兽...这、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呀?”
明心真人顺着费曼的视线看去,冰墙里的东西一目了然,除了长鼻兽的躯壳别无他物,也不知道这倒霉家伙是怎么被冰封在这里的。再往下瞧,肚子的位置上果然还有东西,他先前都没怎么留意,难道是这长鼻兽的胎儿?
“喔!这小怪兽的丁丁那么大呀!比我的...呃...”费曼的关注点转到了他最在意的地方上去。他口中的小怪兽看上去更像是一人形生物,有手有脚,长有一条长尾巴,光溜溜的身体蜷缩在长鼻兽的肚子里,像是睡着了的婴儿。
“这...是尾巴吧?这两东西看起来不是同一物种,大概是小怪兽被吃了,大怪兽很快就被冰封住,才让它们留尸到如今吧。”明心真人推测道。
“嗯,的确是尾巴,我就说嘛...说起来,这地方处在修仙大陆和机甲星球的交接处,你说这是你们修仙界的地方,还是咱们机甲星球的地方?”费曼话锋一转问道。
明心真人的回答很直接:“与我无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