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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声四起的同时,权若雪的手已牢牢的落在了柳嫔的腰间。
“娘娘这是作什么?”
撇见柳嫔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诧,权若雪淡淡的说了声。
耳窝边,有轻轻的风声掠过,柳嫔的眸光一暗,一个扫风腿用力的踢向权若雪的膝弯,腰间一扭,双手劈向权若雪的脖颈。
剧痛从小腿处传来,权若雪闷哼一声,却极快的反映过来,她旋身,柳嫔原本劈向她的双手再度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
腿上不停动作,顷刻间,两人已经在腿下过了数十招。
柳嫔的攻击越发凌厉起来,权若雪渐渐有些不敌,双手还被柳嫔攥住,无奈之下,她只得用肩膀狠狠的撞了过去。
“唔。”闷哼声从柳嫔嘴角溢出,她的手上一松,这一撞竟将她撞出好远。
权若雪连忙站定,两人此时正立在亭子下头的阶梯之上,离地面还有数级阶梯,见柳嫔脸色阴沉,眼底处隐隐泛起红色。
权若雪皱了眉,道,“若娘娘无事,臣女先行告退了。”
柳嫔冷哼一声,五指并拢,一道凌厉的掌风朝权若雪打去。
不想柳嫔今日如此疯狂难缠,权若雪微惊,脚下一抬,一记连环踢过去。
就在此刻,变故发生了。
原本袭向权若雪的掌风,竟被柳嫔半路硬生生的止住,同时她的身子朝前一跃,权若雪那一脚便正好踢中她的肚腹。
顿时,柳嫔的身子狠狠的被惯摔到地面,底下亭中,数十个宫人纷纷涌出,惊呼声彼起此伏。
权若雪站在原地,神情微微一怔。
耳边,银杏怒骂声尖锐,“四小姐,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银杏,本宫的肚子好痛。”
地面上的柳嫔刹那间苍白了一张脸,银杏连忙小跑过去,一边将柳嫔的身子扶起,一边朝周围的宫人斥骂去,“你们还不快去宣太医。”
宫人们脸上一慌,连忙快速前往太医院。
那一脚明明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一时间,权若雪的脑海里尽是这个念头,当她正分不清柳嫔此刻的呼痛是作戏还是真疼时,一股暗沉的红色从柳嫔的裙中溢出,渐渐的越来越多。
权若雪看着,顿时只觉大脑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出声。
这时,柳嫔却通红了一双眼睛,看向权若雪,嘶声吼道,“权若雪,你为何如此对我?”
“不。”权若雪猛然一惊,她上前一步,却又下意识的后退,她摆着手,“不,明明是你撞过来的。”
银杏顿时冷笑,她劈手指向权若雪,怒道,“四小姐说的可真有意识,我们娘娘已身怀龙嗣,小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主动撞上来,分明是你故意所为?”
当银杏说出那句身怀龙嗣后,权若雪终于意识到,从始至终,她就落入了柳嫔的圈套,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她宁愿牺牲自己腹中的胎儿也要陷害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莫非……
脑中一道人影掠过,权若雪的脑中瞬间清明一片,脸上沉静下来,她淡淡反问,“按你所说,我是故意的,可我的动作是什么?”
银杏睁圆了眸子,正要出唇相讥,柳嫔却忽然撑着银杏的手,直起身子,淡淡的说了句,“本宫知道你对皇上起了些心思,眼下皇上又为你驳回了纳兰将军的请求,你自然是巴不得的,可眼下,本宫身怀有孕,自然就成了你的眼中刺。”
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听得权若雪的心中又惊又怒,她冷笑,还未出声,一道威严却冷肃的女声从远处传来,其中还夹杂了薄薄的怒气。
“来人,还不给哀家将这个谋害皇嗣的女人拿下。”
权若雪微惊,连忙转身。
只见,园子入口,宫人环立,太后一身深锦宫装,眸色正冷,朝着权若雪看了过去。
她的身旁,淑妃一身嫩黄宫纱裙,艳美无双,只是此刻,她的一双媚眼中神色微微复杂。
稍顷,脚步声雷动。
数十个禁军上前,一把将权若雪反手押起,她皱眉,倔强的睁着眸子,硬是没出声喊一声冤枉,因为她知道,便是喊了也无济无事。
“臣妾参见太后,淑妃姐姐。”
柳嫔坐在被鲜红染红了的地面,见太后的目光望来,她连忙挣扎着扶着银杏的手要起身。
“你身子不适,就不必行礼了。”
太后淡淡的看了柳嫔一眼,摆了摆手,只是那一眼的意味却让柳嫔微微心惊。
这时,太医也陆续赶到,见园中这阵势,匆匆的行了个礼,便在太后的吩咐下为柳嫔把起脉来。
有眼尖的宫人连忙搬来座椅、茶水糕点等一一侍候好。
红绣扶着太后的手缓缓坐下,见淑妃的目光朝自己撇来,有些复杂,红绣悄悄冲她摇头,太后忽然出声道,“红绣,你与淑妃偷偷在交流什么呢?”
红绣一惊,随后笑笑,答,“奴婢是见淑妃娘娘有些担忧这才……”
后面的话红绣并没有说完。
淑妃也笑了,她伸手挽上太后的臂弯,娇笑出声,“姑母,哪里是背着您呢,分明是光明正大的交流。”
她说着,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太后也笑了,眉目间溢出一丝和蔼,旋即,她凤眸中挑出一丝冷淡,缓缓的朝柳嫔看去,“不要妄想背着哀家做些什么,哀家心里头可跟明镜似的呢。”
这话说出,似乎意有所指,听得柳嫔垂在身侧的另一手微微一抖。
片刻。
太医弯腰上前,脸上沉痛。“启禀太后娘娘,柳嫔主子腹中的胎儿已经滑落。”
太后冷冷的勾起唇角,她一手抚了额,一手摆道,“可怜哀家那未出世的皇孙。”
唏嘘间,太后的声音陡然一厉,“来人哪,将那个害死哀家皇孙的人重重的打,廷杖一百。”
权若雪的脸色一变,很快,她的膝弯一痛,已被禁军用力的一脚踢得跪倒在地面,左右分别有禁军持着长棍上前。
她咬了牙,倔强的迎上太后探究的目光。
只听,太后缓缓出声道,“权若雪,你胆子真是不小哪,先前与纳兰瑾轩合谋谋害哀家的公主,这会儿又来谋害哀家的皇孙了?莫不是你以为哀家真是吃素的。”
“臣女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你们既然已经认定一切都是臣女所为,再辩解也没有意思了,动手吧。”
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冷笑,扶着红绣的手站起,“哀家便给你一个机会,哀家问你,柳嫔肚子上那一脚可是你踢的?”
权若雪的目光顿沉,她咬牙。
太后嘲讽的话语再度传来,“怎么,又不敢承认了?”
“不错,那一脚确是臣女所踢。”
事已至此,权若雪并不奢望还能有什么脱身的机会,眼眸闭上,她认命的等待着接下来的刑罚。
“行刑。”
太后厉了声音。
禁军手中的长棍高高扬起,落下的瞬间,众人只觉眼前有什么快速恍过,然后一道修长的人影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的覆上了权若雪的身子,那落下的重重两棍便用力的打在了那人身上。
众人一惊,太后的脸色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耳边惊呼四起,权若雪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忽然一重,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听到了某人压抑着的一声闷哼。
她一惊,连忙睁眼,一回头,便看见纳兰瑾轩肆意的眉眼,只是此刻,那张脸上,几分苍白。
“纳兰瑾轩,你疯了?”
目之所及是那人沉霭却深深的眸光,那一刻,权若雪只觉眼眶一涩,喉头堵的生疼,然后竟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纳兰瑾轩,你好大的胆子。”
太后的眉宇间染上薄怒,她拂开红绣的手,冷冷而笑。
禁军高高扬起的长棍在太后的示意下停顿。
纳兰瑾轩缓缓从权若雪的身上起来,后背一片濡湿,刚才那两棍虽然极重,但倒也不至于如此,只是那两棍下去,他被岩石所伤的伤口立刻裂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