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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弱的眼中犹带着不信任的水汽,纳容舒玄张开双臂,强作笑意道:“你看,我真的没事!”
“那他带你出去做什么?”惜弱声嘶力竭道,“我断不信他们会有多好心!”
“惜弱,你只是被吓坏了!”纳容舒玄宠溺的将惜弱摁在自己怀中,摩挲着纳容惜弱的发丝,轻轻道,“惜弱,我不想与你分开,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流放!”
纳容舒玄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纳容舒玄抬头,眸光似水,紧张道:“哥哥,你说什么?”
纳容舒玄温柔道:“他们只是例行公事的找我问话,并没有用刑,这下,你可放心了!”
纳容惜弱长叹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像透明的玻璃,一碰便会碎。
夜色很快降临,黑沉沉的夜色像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伺机而动着,似乎随时准备着要将一切吞噬。
月光如同水银般,从牢房上方开着的天窗缝隙里钻进来,在地面上形成霜一般的印记,夜色已经深沉,纳容舒玄却丝毫没有睡意。
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回荡着启荣公主说出的那番话,成为公主驸马,他就可以守住惜弱不被流放,只是,一旦做出这样的抉择,便也意味着,他这辈子,再不能靠近纳容惜弱一步,他心中那一丁点的痴心妄想,也只能尽数幻灭。
纳容舒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寒冷的冬季夜晚,显得特别寂寞悠长,心事重重。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喊声:“哥哥,你还没睡是吗?”
是惜弱的声音,纳容舒玄转过头,惜弱已经挨着自己坐了过来,坐得近了,纳容舒玄便能感觉出惜弱身上的温度很冷,惜弱身上薄薄的衣衫实在太过单薄,那皮肤沁出的寒意,使得纳容舒玄心中一凛,他飞快的脱下外袍,覆在纳容惜弱肩头,惜弱刚要出声拒绝,纳容舒玄根本不容她拒绝,先开口道:“快披上吧,你太冷了!”
纳容惜弱垂眸不语,绵密纤长的睫毛盖住她清亮的双眼,使得纳容舒玄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牢房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静得仿佛一切都悄无了声息。
子矜到底心思单纯,小孩心性,这个时候,也唯有她能安然入睡,牢房里,回荡着子矜均匀的呼吸声,惜弱有些羡慕,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代,从父亲死去的那一霎那,便彻底与自己告别了。
她的身上,现在只有血海深仇,惜弱不自觉的攥紧手心,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里,她却丝毫不觉得痛。
终于是纳容舒玄先开了口:“那天,你为什么没有跟他走?”
纳容惜弱身形一僵,她缓缓抬头,月光将她的侧脸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尽管惜弱极力掩饰,可是眼底的那抹伤心欲绝,又如何能够轻易掩盖。
惜弱拿手臂抱紧双腿,低低道:“我没有等到他!”
只有惜弱自己明白,她是如何克制了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人信誓旦旦之后,竟然根本没有前来赴约。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惜弱的身子不知是因为身子冷,还是因为心寒而微微发抖,惜弱自嘲一笑:“或许,他根本没有来!”
纳容舒玄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惜弱说出的答案让他既震惊又愤怒,那日在纳容府门口,那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抱住他的惜弱的时候,分明是情真意切的模样,怎么到了要紧关头,却又成了那般言而无信,薄情寡义之人。早知如此,他当初绝不会纵容了那人接近惜弱,伤害惜弱。
看惜弱这副强忍伤痛的模样,分明是动了真情,纳容舒玄眸中有难言的情愫一闪而过。他的惜弱,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失去了,她这样纤细敏感的心,应该是要被人好好呵护在掌心的,凡是践踏了惜弱的人,就是他的敌人,他绝不会放过!
纳容舒玄抚上惜弱瘦小的肩,轻声宽慰道:“或许他是临时有事,或许他是抽不开身,总之,事情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纳容惜弱的笑容像是破碎的玻璃片,一片片,割在纳容舒玄心上,纳容惜弱装作无事道:“哥哥说出这样的话,只怕自己都不会信,何况惜弱呢,这件事,我不会再想了!”
纳容惜弱浅浅一笑,笑容冰凉:“是我看错了人,与人无尤!”
说罢惜弱不再开口,只是沉默,细碎的长发垂落在腮边,纳容舒玄看得心头一阵疼过一阵,她何时习惯将所有的伤都尽数吞下了?
父亲的死,心上人的背叛,这个时候的惜弱,只怕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只是在自己面前,却还懂事的强作坚强,不让自己担心。
纳容舒玄心中无言叹息,他已经清楚的明白,该做出怎样的选择了,惜弱,为了做的一切,我都觉得值得!
纳容舒玄拍拍惜弱的手背:“夜深了,早点歇息了,你相信我,我们不会有事的,陛下一定会改变心意的!”
纳容惜弱心中已经,下意识的看向纳容舒玄,却见纳容舒玄神色笃定,根本不是为了宽慰她而说出来的话,她张口欲问,纳容舒玄却已经走到狱中的东角落,轻声道:“快睡吧!”
纳容惜弱看着哥哥和衣而睡的背影,一时间心潮起伏,忍不住背过身去,泪如雨下。
夜色愈发的阴沉下去,只听得下雪的声音,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纳容舒玄在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有谁正在用力的推着自己。
纳容舒玄猛的睁开双眼,看到一个蒙面黑衣人正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倒让纳容舒玄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尽管如此,纳容舒玄还是心中一沉,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刚要大喊出声,这个蒙面人早已抢先一步,上前紧紧捂住了纳容舒玄的口鼻。
纳容舒玄愤怒的望着面前不知是敌是友的黑衣人,这黑衣人却也不恼,一把扯开脸上的面纱,这张熟悉的面孔使得纳容舒玄浑身一震,这个人,居然是,居然是陆劲风!
纳容舒玄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陆劲风是管粮仓的东家,自己与这个人的交情,连一般朋友都算不上,顶多就是说过几句话而已,现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牢房里,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救自己出去!
纳容舒玄被自己的思绪搞糊涂了,陆劲风略略松开她,对着纳容惜弱和子矜伸出食指,点了二人的穴道,纳容舒玄紧张道:“你对惜弱做什么?”
不待陆劲风回答,纳容舒玄又抛出第二个问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劲风站起身,在纳容舒玄身前站定,不徐不慢道:“第一个问题,我只是点了她们的睡穴,让她们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罢了!”
陆劲风顿一顿,接着道:“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救你出去,你现在就跟我走!”
纳容舒玄心中疑团重重,皇宫禁地,戒备森严,且不说陆劲风怎么进来的;这天牢亦是有重兵把守,寻常人等只怕还没进来,便已死在刀剑之下,可看看眼前的陆劲风竟然毫发无损,悄无声息的便进来了,仅仅这一点,便已经足够让人震惊。
陆劲风似乎看出了纳容舒玄的心意,意味深长道:“我有我的法子进来,自然也有我的法子带你出去,这些你不必管,你若实在想知道,等出去后我再细细告诉你。眼下时间紧迫,你只需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说罢,陆劲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只能带你一个人走,她们两个的生死,我不关心!”
不知为何,纳容舒玄总觉得陆劲风看向纳容惜弱的眼神很不友善,似乎带着一股隐隐的敌意,但眼下,并不是细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纳容舒玄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我不走,我绝不会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