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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安生从袖中掏出装着迷药的小瓷瓶,“这里是毒医杨特制的迷药,只需吸入少许,便可将人迷晕。
你等会故意从几人面前走过,将他们迷晕,不过你记得要屏住呼吸,别把自己也弄晕了!”
“是,莫小姐!”琴心双眼冒光的接过。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快离远点,小心将你们当成同谋抓起来!”
琴心装作不知情,从远处走来,正要经过时,有个侍卫嚷嚷开了。
“对不起,官爷,小女不知道这里出了事,小女马上离开。”琴心惶恐不安地道歉。
几人警惕地看着经过的她。
然后,有人倒下了,离得最远的那人正要张口喊人,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出声,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倒在地上后,琴心手一扬,莫安生从巷子里出来了。
两人将几个侍卫摆成坐着的姿势后,悄悄进了侯府的后门。
侯府里同王府差不多,只剩下一众女眷,丫鬟们个个无精打采的,还能听到不少哭泣声,为自己不清晰的未来而担忧。
莫安生不知道侯府里是不是有内奸,不敢亮相,一路偷偷摸摸的往老夫人阮氏的院子里走去。
好在这种时候,人心惶惶,侯府里守卫十分松散,莫安生和琴心顺利地到了阮氏的院子里。
院子里,临川侯夫人正在低声相劝,“娘,您就吃点东西吧,您要是饿坏了身子,老爷回来后,会怪罪妾身的!”
“回来?要真会得来才是!那个畜生,摆明了要小九和咱们侯府全家去死,怎么回得来?”
阮氏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凉,全没了先前莫安生第一次见到时的喜悦和希望。
“娘,不会的。”童氏强颜欢笑道:“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七年前也试过一次,那时候大哥他们几个,不都好好地出来了吗?”
“是啊,娘,没事的!”小姜氏接口,“娘,您多少用点,大嫂二嫂一边要担心大哥二哥还有几个侄子孙子,一边还要担心您,这心里该有多难受。”
临川侯夫人和童氏听到此言,立马扭过头,不让阮氏看到她们眼中的泪。
阮氏叹了口气,慢慢坐起身,临川侯夫人忙扶住她,放了张软垫在她背后。
阮氏靠在软垫上,看到临川侯红肿的眼眶,还有一晚上就老了十岁的脸,心中一酸,拍拍她的手,“大媳妇,你受罪了。”
临川侯夫人眼泪啪的一下掉出来,她忙伸手擦去,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阮氏又看了一眼童氏,“二媳妇,你也辛苦了!”
童氏抹抹泪,“媳妇还承受得住,最难受的是您,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阮氏缓缓点头,“老身知道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三媳妇呢?”
“她身子不舒服,媳妇让她回去休息了。”临川侯夫人忙道。
阮氏嗯了一声,“是该好好休息,等会你们全都去休息,不用陪着老身。”
小姜氏道:“娘,瞧您说的,这个时候,女儿和几位嫂嫂侄媳侄女们,更应该陪在您身边才是!”
“妗儿和霏霏也受罪了,老身原本想着将你们接过来,给霏霏说门好亲事,结果反倒将你们牵连进来。”
“娘,女儿相信一定会没事的,您老人家就放宽心好好休息,别让女儿和几位嫂嫂担心您就成。”
“妗儿说的是,这个时候更应该宽心才是。”阮氏拉着临川侯夫人和童氏的手,“大媳妇二媳妇,你们也不要多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老身老了,现在你们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几个孙媳妇还有甜儿妞儿她们,肯定也害怕得紧,等会你们去好好安慰一番。
咱们侯府现在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困境,但只要咱们齐心,老身相信,定能度过此次的危机!”
“是,娘,媳妇知道了。”
“来,将粥拿过来,陪老身用些后,你们就都下去吧。”
临川侯夫人忙将粥端过来,阮氏拿起勺子,慢慢吃了一小半。
放下勺子,“老身年岁大,一次用不了这么多,将粥搁在这,老身休息一会再用,你们都下去吧。”
哪是年岁大吃不下,分明是因为心中担忧才吃不下,平时用得再少,这小小一碗粥还是不在话下的。
临川侯夫人看的心酸,知道阮氏是怕她们担心故意这么说的,眼眶泛湿道了声“娘好好休息,媳妇晚些再来”后,离去了。
几人刚离开,阮氏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后的江嬷嬷忙从床后面拿出一个痰盂,放在阮氏面前。
哗啦一声,刚刚吃下去的粥全部吐了出来。
江嬷嬷心疼地拍着阮氏的背,“老夫人,您明明都吃不下,何苦勉强自己吃?这不,又白白遭了一回罪!”
“不吃点,大媳妇几个能放心离去?”阮氏扯着嘴角,“老身心里有数,只吃了一点点。”
江嬷嬷叹口气,“老夫人,老奴曾经羡慕了您大半辈子,自小出生娇贵,出嫁后公婆疼爱,儿子女儿孝顺,媳妇个个懂事,除了年轻时候老侯爷惹的一点糟心事,您的前半辈子,真是事事顺心。
可哪知出了那样一个外孙,自七年前国君登基前皇后去世后,这些年来,您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不是担心九王爷客死异乡,就是担心家里哪个被国君抓住把柄,拉去砍了头!
到现在,为了怕媳妇女儿担心,还要遭这种罪!老奴心疼啊!”
“许是老天爷看老身这一辈子太顺,总要给老身点磨难才行。”阮氏跟着叹口气,“不过哪怕是这样的磨难,老身怕也没几年了。”
江嬷嬷将脸一板,“老夫人您又胡说!老奴可不爱听,咱们俩个说好了要一起活到一百岁的,现在还有几十年呢!”
阮氏笑笑,“好,咱们活到一百岁!”
“老夫人,这可是您亲口答应的,可不许再说些胡话了。”江嬷嬷边说边扶着阮氏躺下,“您好好休息一下。”
眼看阮氏眼睛慢慢合上,江嬷嬷站起身,正准备悄悄离去,突然看到门口立着两个眼生的丫鬟。
她眉一皱,压低声音,带着严厉,“你们哪个院子的?不知道老夫人的院子,没经吩咐不可以随便进来的吗?”
“江嬷嬷,是我啊,我是阿安。”
“阿安?”这名字倒有些熟悉,声音亦有些熟,江嬷嬷一时想不起。
莫安生扬扬手中的镯子,“阿安,小九媳妇啊!”
“小九媳妇?”江嬷嬷还没出声,躺在床上的阮氏听到声音,突然坐起身,“小九媳妇来了?”
“是啊,外祖母,我是小九媳妇!”莫安生大声应道:“我来看您来了!”
“快,快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瞧瞧!”阮氏张开双臂,朝着眼前朦胧的影子焦急道。
莫安生快走两步,倚着阮氏跪下,任她抱着自己。
阮氏伸手左摸摸,右摸摸,摸到她手上的镯子,展颜笑了,“果然是外祖母的小九媳妇!”
然后紧紧抓住她的手,急急问道:“小九媳妇,你怎么来的?那些人没为难你吧?”
莫安生笑嘻嘻道:“阿安会变法术,在王府里变了个法术一睁眼,就来到了外祖母屋前。”
阮氏伸手一点她额头,笑道:“净会哄外祖母开心,你要是会变法术,就将我的小九变出来瞧瞧!”
本来刚缓和些的气氛,因为阮氏的这句话,又紧张了起来。
阮氏伸手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呸呸两声,“瞧外祖母这张嘴,老了连话都不说了!刚刚说的不算,外祖母重新再说。”
莫安生笑着拉住阮氏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外祖母,阿安正是打算来变法术,将王爷变出来呢。”
“真的?”阮氏又不是傻瓜,自然不信。
“真的,阿安就算骗所有人,也绝不会骗外祖母您老人家的!”
阮氏半信半疑,“那你打算怎么变?”
莫安生看了一眼江嬷嬷,阮氏道:“江嬷嬷自小跟在老身身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有什么话你就放心大胆说吧!”
莫安生转头对着江嬷嬷抱歉一笑:“江嬷嬷,阿安不是怀疑您!”
“没事,没事!”江嬷嬷连忙摆手,“老奴明白的,这关系到九王爷和侯府上下主子的性命,自然应该小心谨慎些!”
“谢江嬷嬷理解!”莫安生转过头道:“外祖母,王爷被抓,是因为在府中搜出了龙袍,还有和旧部下联系预谋造反的书信。”
阮氏显然是现在听莫安生说才知道夜九歌被抓的原因,她神情激动地道:“不可能!小九要是有反心,早就反了,绝不会等到现在!”
“阿安知道,所以阿安认为,龙袍和书信是有人故意提前放在府中,陷害王爷的。”
阮氏气得胸膛直起伏,怒道:“不用说了!除了那个小畜生,谁还会想我的小九死?”
莫安生抚上阮氏胸口,“外祖母,您别生气!咱们都知道是国君想王爷死,不过,外祖母,那两样证据不可能是国君亲自放到王爷府中的!”
“阿安你的意思是,王府里有内奸?”
“没错,”莫安生点点头,“王爷这段时间负责四国使臣的接待,负责寝陵的修建,皇后还送了三位小姐到府里,与王爷培养感情,让王爷亲自挑选合心意的王妃!
所以王府里这段时间来往人数多,阿安猜想定是有人趁乱,将龙袍和书信放到了王爷房中和书房!”
阮氏皱皱眉,“皇后送了三位小姐去王府,为什么老身没听说过这件事情?”
莫安生眼光移动,瞧见江嬷嬷向她使了个眼色。
看来临川侯府中人是故意瞒着阮氏的!
莫安生笑道:“三位小姐第一天过来,第二天就被王爷送走,很快解决了,所以这件事没有人再提起过。
外祖母您不知道很正常,谁会拿已经解决的事情来给您添堵?”
阮氏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三位小姐虽然很快就走了,不过阿安觉得还是需要进行排查!”莫安生将话题转回了正题上,“所有去过王府的人家,都要排查!
”排查?怎么个排查法?“阮氏好奇问道。
”外祖母,您附耳过来,阿安悄悄告诉您!“莫安生调皮的冲着阮氏招手。
”你这孩子,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外祖母调皮。“阮氏好似不满的咕哝了两句,却双眼放光的将耳朵移向莫安生。
莫安生笑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声音不大,恰好让屋子里的江嬷嬷和琴心都听得到。
阮氏听完后,惊讶道:”阿安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临川侯府里面,也可能有内奸?“
”外祖母,阿安不知道,但阿安觉得此事重大,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所有去过王府的人,都应该是被怀疑的对象,需要逐一排查!等事情结束后,阿安会亲自上门一一道歉。“
阮氏点点头,”外祖母知道了,外祖母保证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这整个侯府里,只有外祖母和江嬷嬷两人知道,绝不会让第三人知道!“
”事不宜迟,外祖母,阿安马上回去准备,今晚咱们就先从侯府里面查起!“
”小九媳妇,一切拜托你了。“阮氏拉着莫安生的手,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渴求,听得莫安生心里一酸。
她郑重点头承诺,”阿安一定会将内奸揪出来,将王爷还有侯府众人救出来的!“
莫安生和琴心走后,阮氏面上神色渐渐变凝重取代,”阿江,你说这府里,真有内奸?“
”老夫人,老奴跟莫小姐意见一致,现在每一个人都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所以老奴也说不准,一切静待今晚的结果!“
”若被老身知道,这内奸是出自咱们临川侯府,老身绝不轻饶!“
阮氏神情肃穆,声音严厉,一字一句从唇间清晰吐出,整个人气势全开,如同回到年轻时掌管偌大侯府时的模样。
江嬷嬷没有接腔,她当然不希望内奸出自侯府,可将府中众人这些日子以来的言行一细想,心底隐隐生出不安。
她瞟一眼阮氏,那眼里的狠厉中带着悲痛,让她明白,老夫人或许心里已经有了内奸的人选,而那人选,或许同她想的一模一样。
江嬷嬷在心里叹口气,在这里深宅后院里生活几十年,谁都不是傻子,谁真心谁假意,即使装得再像,又怎会看不出?
只是有时候,岁数大了,很多事看开了,不愿计较了,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老夫人的的善心,换来的是对方的反咬一口!
也好!趁现在有这次机会,索性将府里蛰伏的那些牛鬼蛇神全部清理干净!
”阿江,等会你在门口守着,若大媳妇她们来请安,就说老身昨晚没睡好,今晚已经睡下了,让她们早些回去歇息!“
”是,老夫人!“
——
老夫人已经睡下今晚不用请安的消息,很快就在府中女眷里传开了。
入夜,侯府里的灯笼全部熄了,整座侯府里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大约子时时分,临川侯夫人和二夫人童氏的院子里亮起了微弱的烛光。
”夫人,宫里陈公公来了。“
陈公公?”请陈公公稍等片刻。“临川侯夫人边起身边穿衣。
”是,夫人。“
不一会,临川侯夫人出来了。
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在贴身林嬷嬷地搀扶下才堪堪站稳脚。
陈升站在院子里,”老奴见过夫人。“
”陈公公不必多礼。“临川侯夫人道:”陈公公深夜前来,可是侯爷他…“
她的声音里有丝显而易见的惊慌。
”侯爷没事,夫人不必过于忧心。“
临川侯夫人略略放心,”那陈公公今晚前来,所为何事?“
陈升道:”国君派本公公前来,是想告诉夫人,之前答应夫人的事,恐怕需要往后延一延!“
”答应本夫人的事?什么事?“临川侯夫人疑惑道。
”夫人忘记了吗?“
”本夫人已有多年未曾单独见过国君,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一次单独见到陈公公您,何曾有过什么国君答应的事,陈公公怕是记错了吧?“
陈升盯着临川侯夫人的脸看了又看,似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虽然对方是一太监,但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半夜来找她一妇道人家,还盯着她的脸看,这让临川侯夫人心里十分膈应。
她冷冷道:”陈公公,按理说您深夜过来,本不该由本夫人接见。但侯爷不在府中,家中无成年男丁,本夫人又一心以为陈公公您是有关于侯爷的消息送过来,所以才违了礼仪,大半夜与您相见。如果陈公公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陈升拱手道:”看来是国君记错了,老奴不打扰夫人休息,老奴告辞。“
他说完便快速离开,留下临川侯夫人站在原地,皱着眉头苦思。
”夫人,夜深了,回去歇息吧。“扶着她的林嬷嬷道。
”走吧。“
很快,临川侯夫人院子里的灯光便灭了。
又过了不到一刻钟,屋外突然又传来敲门声。
临川侯夫人以为陈升去而复返,对身旁的林嬷嬷道:”您去跟陈公公说,如果不是侯爷和九王爷的消息,就请他明天再来。“
”是,夫人。“林嬷嬷起身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江嬷嬷。
林嬷嬷惊呼出声,”江嬷嬷,这么晚了…“
”嘘,小声点。“江嬷嬷小声道:”老夫人请夫人过去。“
临川侯夫人刚刚的惊愕还未散去,见江嬷嬷如此说,以为阮氏出了什么事,连忙起身,往阮氏院子里走去。
然而江嬷嬷带她去的并不是阮氏的院子里,而是去了自家大儿媳的院子里。
平川侯夫人见到了阮氏,另一边,重演着同样事件的童氏,则见到了莫安生。
平川侯夫人正想询问是何事,被江嬷嬷伸出食指嘘了一声,闭上了嘴。
然后她见到刚刚去见过她的陈升,出现在了她大儿媳的院子里。
同样的对白,让临川侯夫人很快明白过来。
眼前的陈升,根本不是宫里面国君身边的大太监陈升,而是一个长得跟他相似的人而已。
而他现在做的事情,则是在试探,这侯府里,到底谁有可能是奸细,是国君的内应。
平川侯夫人在暗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都掉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