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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以忠轻啐一口茶水,笑了笑道:“若是老夫真能担任山东巡抚,肩上的责任并不小啊!林府台,你到广州府短短时日就能赢得民心,当真是令本按察使佩服至极,老夫亦是想要请教于你呢!”
跟着很多官员一般,明明就是兴奋得飘起的升迁,但却偏偏提及“责任”两字。
林晧然如今是有求于丁以忠,自然不会进行敷衍,但保持谦虚地说道:“臬台大人山谬赞了!下官所做之事,大人亦是看到了,这无非是坚持一个公义罢了。”
“好一个公义,但做起来又谈何容易!”丁以忠端着茶盏,略有所感地说道。
林晧然灵机一动,却是趁机道歉道:“臬台大人,上次对令公子之事,下官确实是小题大做了,还请大人别放在心上!”
那天在田鸡店中,丁以忠的儿子丁吕扬言要拆店,结果虎妞给丁吕一顿收拾,这难免会给丁以忠落得不痛快。特别人家马上就是巡抚了,很多人的账都可以不卖了,自然是要消除这位巡抚大人的芥蒂。
“那不成器的东西,倒是让你给见笑了!”丁以忠脸色不变,似乎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林晧然却在这份安静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便是微笑着道:“我听闻丁公子的才学不错,恐怕是跟那刁庆生呆久了,所以才染上一些恶习!”
“倒是如此,所以我叮嘱他,要跟你多些亲近才行!”丁以忠放下茶杯,捋着胡须微笑着说道。
林晧然却是尴尬一笑,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丁吕亦哪里配来跟他亲近。
不过转念一想,丁以忠这升迁在即,说这话倒不是要埋汰于他,而是在丁以忠的心里,他的独子丁吕恐怕有着极重的份量。
一念至此,他倒还真担心因为上次的事情,丁以忠会记恨于他。
丁以忠倒没有林晧然想的那般小气,很快就意识到刚刚那句话不妥,便是主动对林晧然赔了罪,呈现着君子之风。
喝了一盏茶,林晧然亦是单刀直入地道:“臬台大人,不知对下官推动的在濠镜兴建香山新城的计划,您有什么看法呢?”
“严大人说得其实有几分道理,这个计划确实有些冒险了,可能给香山百姓招来惹事啊!”丁以忠将茶杯放下,很是认真地望着林晧然说道。
林晧然迎着丁以忠的眼睛,却是认真地辩解道:“下官认为事情的结果恰恰相反!若是一再想着远离倭寇,反倒像江浙更容易招来倭寇,倒不如挺进海防线,恢复成祖时期的海上威仪!现如今,圣上既然让本官前来广州府负责开海,自是希望我能做好一个示范作用,而在濠镜修建香山新城有着非凡的意义,所以本府一定会尽全力推动!”
丁以忠听着林晧然这番话,知晓这事情并不简单。实则已经上升到开海派和禁海派之争,而广州府作为大明开海之地,确实应该更激进一些,便痛痛快快地应承道:“好!等老夫的调令下来,老夫就帮你上这道折子!”
“多谢臬台大人!”林晧然拱手道谢道。
若是有着丁以忠的声援,只要汪柏保持着一贯中立的态度,而两广总督王钫不进行表态。单是严如斗进行阻止的话,纵使他是严党中人,亦很难阻止他的香山新城项目。
当然,这种事情无疑充满着变数,尤其传闻两广总督王钫被调走,这无疑会大大增加严如斗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