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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四)
我便在如此反省的情绪中和青师兄一道出发往花厅,向青师兄问起前庭中的那一群士兵,才知晓方才云师兄说起那句「御林军」的意思——原来展昭带去追踪的人手竟然不是开封府的衙役,而是御林军的小队!
至于给他调动兵力权限的人,自然非身旁这位现职的步兵副都指挥使莫属……这人竟然将一场原本属于江湖上的私人恩怨,堂而皇之地牵拖成官方公事,直接动用上禁军的力量去围剿人家?
青师兄是怎么说服朝廷出动御林精兵的?这种借刀杀人的方法真的好吗喂!
这已经不是带坦克而是直接开航母去碾压人家了,武力严重不对等啊喂!
「……这样真的没问题么?」我怀着异样的心情又咽下口唾液。
「无事。」青师兄当真毫无压力:「调兵一事我早与上头报备,不打紧的。」
「……」问题不仅这边吧老大!你曾经的武林人的精神咧?彻底放弃了么?!
(一二二五)
望着眼前这位惦惦呷三碗公的师兄,在下头次觉得自己还是太看轻他了。
药倒师兄因私怨踹翻冒牌货之际还能让旁人感念他尽忠职守大义为公的形象——
这人有腹黑的潜质,好可怕……
(一二二六)
我低迷的心情在转达过云师兄的留言,看见青师兄那如生吞苍蝇般的表情后获得纾解。
在这个列强林立的世界里,一物克一物的天理估计是唯一能让小人物获得心理平衡的不二法则了。阿门。
(一二二七)
花厅内,一二三四五六七,开封府方人口十分齐全。
照理说刚完成了一场成功挑翻目标据点的行动,成员脸上该是意气风发喜气洋洋,可怎地人人还一副邀入地狱的阎罗脸咧?看那边的展昭表情有多么严肃……
经历完一场两天两夜的疾风行动,展昭和青师兄这两大高手的脸上依然看不太出疲色,彼时正聚精会神地开始为行动作总结报告——
话说两日前的夜晚,靑师兄假装受制被掳走以后,连夜被带出汴梁城,囚禁于近县偏僻之山郊小屋。靑师兄从歹徒口中打探出他们一联串行为的目的,果然目标在引云师兄出山,和先前师门会议里猜到的结论雷同,就是为求得一张由他亲自设计的机关塔图,要求里头布置凶险的机关杀阵,追求冠古震今,极致难破,却对建楼的目的与地点多加保密。
而为达成此举,他们不惜在江湖搅上一浑水,甚至将贵重难解的西域奇毒做为威逼辅助之用,想透过此药来挟制云师兄,逼迫他配合缴交作业。
可惜无论青师兄当时如何旁敲侧击,连「你们阁主近来可好?是否仍戴着那一副笨重的铁面具?」这种自来熟的诈话都问出来了,那群歹人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始终都未透露出背后是否还另有其他组织或同夥存在,让青师兄无法判断铁面人和冒充云师兄的群夥之间,到底属直接关系间接关系,或者真是没有关系。
话到此处,青师兄不免需插楼替在场的开封府人解释了一下关于「阁主」及「铁面具」这两个关键词背后的故事,约略表示最近听说江湖上出了个隐密的组织,干过不少暗杀的勾当,并将有关此阁主的情报约略说了一遍,又表示曾从韦神医口中听过铁面人找李云设计机关塔的事情,两相连结,当时才会对那群歹人故意试探。
至于五影阁可能与朝廷相关及曾暗杀朝中大员的部分,因事涉机密,当时的他便暂且略去不谈。
当青师兄说到五影阁的阁主据说是个身高七尺面带半截铁面眼神冷黯的男子之时,展昭眉间几不可见地一蹙,便往我这瞥来,张龙也随同跟进,显然是想起了我曾经在襄邑县的遭遇,神情愈发凝重。
青师兄说到他埋伏敌营,见再探不出更多有用的情报之后,便循机挣脱了箝制,鸣出信号,令早已率三百精兵埋伏于四周的展昭适时以合围之势涌入,围剿匪徒——
展昭领去的这三百壮士皆是精兵,各个身手非凡,加之人数悬殊,又有弓兵在后,冒帮一众人冲杀一阵后便发现难以突围,为免被缚叛主,竟纷纷咬毒自绝而亡,好在展昭与青师兄当时离这群黑衣人的首领、也便是上回在傲沧庄中假冒云师兄的绿瞳之人甚近,才能即时阻止他与身旁两同夥的自杀之举,勉强捕了三名活口回来。
(一二二八)
包大人听完简概后,抚胡沉思,众人就案情讨论半晌。
对方死士般的行为令靑师兄「幕后存主使」的论点有迹可寻,可现阶段并无确切的证据能证明这些人的行为与他口中的「五影阁」有关,因此包大人对此猜想未置可否。
而某些事情,青师兄非以云师兄的身分不好说明,当下便未再多言,讨论完审讯与保全犯人的方式之后,留下精兵五十强备对人犯的看守,尔后率领御林余众归返军营。
当日稍晚,隔着青师兄这层情面,云师兄入屋和包大人详谈了一阵子案情,提出会见犯人的要求未获得同意,是故步出花厅时神色略有些不悦,可看样子却不至于有硬闯大牢的意思,只回头向门内人道有事可至福来客栈相找,他不便再于此做叨扰之后,与我点头暂作告别,便偕韦神医同返客栈……不知是否是要赶着回去,教训他三师弟的自作主与欺瞒之情?
公孙先生长立府门外相送,一双眼神恋恋不舍地黏著韦神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影后立即转过来,一把压上我的肩膀,威逼我作担保,担保韦神医直至此件案彻底了结之前,绝不会背着开封一个人消失先跑……
我:「…………」
(一二二九)
……我说这个公孙策是不是搞错该关注与警备的对象跟重点了?
便是该担保目标也该放在云师兄身上——跟韦神医有个毛关系啊!!
彻底被医术探讨的殿堂蒙昏了头是吧!!
这个公孙先生,一旦遇上了叫他感兴趣的事,真真是会盲目到一种接近眼无他物将要荒废正事的地步,这是不是种学者派的通病……
(一二三〇)
隔日,便在冒名神偷一案升堂前,白玉堂风尘仆仆地跳进我平日与公孙先生办公的书房,彼时公孙先生不在,他没了顾忌,兀自抄起桌上的开水不顾形象地猛灌。
「……怎么了你?三天没喝水了是不?」眼见他将一盏茶壶喝得底朝天,我忍不住出声打断:「这几日怎都未见到你人影?你上哪玩去了?」
「你才玩去了呢!」白玉堂放下茶壶,搧了搧手,「不说这个了,展昭呢?」
「我在这。」说人人到,只见展昭大歩从屋外走入,一进来没头没脑问了一句:「……玉堂,结果如何?」
白玉堂回他:「甭提了。五爷我一路追到汝洲,才进鲁山没多久,他就突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