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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音走了之后,沐长笙倒像是个别扭的小媳妇儿。不经意间望见我便会迅速躲开。想来就是我开的玩笑让他当真了。
当真也不怕,我没当真就行。
傍晚,沐长笙出去逛了逛,抱回了许多柴火,不眠不休地烧也能烧上大半天的。
走出了山谷,这树林间干燥不少,不潮湿,其实不生火也没什么,可沐长笙非得去捡柴火,还捡了许多。
啧,是个脸皮薄的!
有了下午那尴尬的一幕,我和沐长笙之间的聊天就更贫乏了,基本上是简单吃了些东西就各自找了一棵树睡下。
沐长笙眼睫抖了抖,看着对面抱臂休憩,还皱着眉的白衣女子,火光在她脸上跳跃,粉红的颜色惹人爱怜,不见白日的凌厉。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脱下身上的宽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披在她身上。做完这一切又蹑手蹑脚地回到树下闭眼休息。
墨黑的夜色透着微冷,我也没有真的睡着,只不过是半梦半醒之间,周围的动静我还是有感知,并且,脑子里还在琢磨着锁魂咒。
现在,我恨不得把创立锁魂咒的家伙拖出来暴打一顿。
一字一句都是陷阱,稍不注意便会踩雷。
神识试探性地伸进丹田,像是干涸的农田,残破得不像话,对于修道者来说,这实在是惨的不能再惨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是偏偏还剩那么一丝灵力,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在血脉里淌过,最后浸润丹田,微妙的修护在无声中进行。
我想顺着那无名的灵力回溯,却猝不及防触到一层翻腾的金色符文,世界都在晕眩。
近前的火堆烧得正旺,噼里啪啦的声响接二连三。沐长笙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子里都是那蹙眉的脸,索性坐起来,为火堆添柴。
我不是轻易认输的。
跃动的符文忽大忽小,重新聚起的神识再一次义无反顾地撞上去。
“靠!”
暗啐一声,我清晰地看到丹田的裂纹更加深刻了,可是那些跳动的符文跑得更快了,金色的光也染上了妖异的猩红。
所以说,这所谓的锁魂咒其实是一种变异的阵法?
该死!把阵法用在一个人的体内真是刁钻!
脑中莫名开始运转绢帛上的记载,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脑门儿也开始冒汗,我开始颂念出绢帛上记载的一连串高深又拗口的咒语。
起起伏伏,明明灭灭,高速运转的符文膨胀凝滞,金色的光芒褪去,血红微拂。
搞什么鬼?就不能安静地让我破个阵法吗?
没有放弃,我继续念着未完成的咒语,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那些撒欢儿的符文终于安静了下来,金色混着红色的光罩也暗淡下来。
这样就行了吗?
我稍有放松,正准备停止念咒时,那僵住的符文隐隐有开始跳动的趋势,也连同着血脉,简直快撑爆了奇经八脉,我都能感觉到血沫梗在喉咙,只要我随随便便一动弹,绝对喷出十米高的血雾。
见鬼!我不会死在这破锁魂咒上了吧?
不行!我才不会被这些轻易打倒!
嘴上继续念念有词,我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这些失控的符文停下来,只知道不断重复着听不懂的咒语。
慢下来,慢下来,越来越慢……
丹田处渐渐聚起了蓄势待发的光晕,恍惚间,丹田处的那团光晕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撞了上去,硬生生地撞在了那静止的符文上,想起了一丝异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