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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笛何须怨扬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司徒鸿到这边关历练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原本颇为白皙的皮肤现在都变成了古铜之色。一年多来,他努力地在军营中晋升,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再度回到燕京,一想到曲清幽,他的神色就会黯然下来,继而变得扭曲起来。如果那年没有曲清然这个贱人挡道,今天就不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嘴角苦笑了笑,他继续擦拭着这件出京那天父亲交到他手中的长枪,虽不至于是传家之宝,但父亲却说这杆长枪跟随他大半辈子了,所以这杠长枪于他司徒鸿而言就是一个宝物。
“司徒千总,你怎么还在这儿擦拭着兵器啊?”有人进来笑嘻嘻地道,“大家难得轻松一会儿,现在都在红帐子那里排队呢。千总若想要哪个军妓?我去给你弄来。”
司徒鸿只是淡漠地看了来人一眼,“我不需要。”
“哎,你说你过着这和尚的日子有滋味吗?男人嘛,哪个不需要偶尔到温柔乡里睡一睡?莫不是你家中的妻子太过厉害?”
司徒鸿听到这人说什么家中的妻子,脑海里不期然地就浮现出了曲清幽的样子来,那清丽婉约的面容,那淡雅温和的微笑,她演绎了他心目中最完美女人的形象,嘴角不禁带起了一抹怀念的微笑。
来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看来这司徒鸿真是爱极了家中的妻子,自从他来到边关的那一天起,就没见过他对任何女人感兴趣。面对大金国的敌人,他都是第一个冲锋陷阵的人,总是不要命似地拼命搏杀,所以才会一年多时间就升为千总了。听说他是司徒将军的儿子,但是他在军营里却是一点特权都没有的,想来还真是怪事一桩。
因为司徒鸿的沉默,营房里也安静下来。没有多久,又有人笑着进来,“怎么都坐在这儿啊?哎,我跟你们说,那个最近刚转到我们营地里来的叫桃红的军妓,真的是又骚又够味儿,就她的红帐子前排队的人最多。”
“真的?”
“那可是真的,我都亲自试过了还有假?你现在去排队也要一两个时辰才轮到你。”
“嘿嘿,那我一定要去试试了。”
司徒鸿听着这些污秽的言语,嘴角嘲讽地一笑,一个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的女人还会有人感兴趣?把长枪放下,把头枕在交叠的双臂上,闭目躺到床上,再度在梦里回忆着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桃红已经不知道今天接待了多少个兵士,当最后一个在她身上发泄完之后,她已经累得不想动了。男人从她身上爬起来,还淫笑着在她的身子上摸了一把,“桃红,下回我还找你。”
“军爷可要记得哦?别忘了奴家。”桃红娇笑着,但她的手脚已经累得不想动了,呈大字型地瘫在简陋的床上。
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又开始蠢蠢欲动,后来忍不住又伏在她的身上再发泄了一回,桃红的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冷然的微笑,惟有面对男人面容的时候才会转变成一副娇笑甜美的样子。
红帐子里开始静悄悄,好一会儿后,有一个艳丽的女子掀帘进来,看着桃红,“怎么起不来了?叫你还是悠着点,那些兵士都是很久没碰过女人的,个个都如狼似虎的。哪,你的食物。”
桃红一听到有吃的,顾不得累,急忙跳起来,抓起那羊腿开始吃起来。这军妓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比猪狗还不如。她刚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一看到那些兵士就怕,不是躲就是踢,每天也只能得到一碗粥水吃,也就是眼前这个艳丽的女子告诉她,当军妓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接待的兵士越多,那么就能得到更好的食物,越少就只能喝粥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外面有人大喊,“大金国的贼子们又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桃红赶紧把羊腿啃干净,她们这些军妓都是流动性的,最怕就是到了某座边城的时候遇上了大金国的贼子。
她要保存体力,待会儿好逃亡。
燕京城里定国公府,曲清幽正抱着女儿逗哄着,外头就有人禀报,说是二老爷家的星大奶奶来了。
曲清幽忙让她进来,徐瑜带着那殷雅兰笑着进来,“昊二嫂子,我来看两个小宝贝们,好沾沾喜气。”
曲清幽笑着道:“壮壮正睡着呢,倒不好给你抱,要不然吵醒了他,待会儿又有得哭了。”
徐瑜走到摇篮边看着罗澈那熟睡的样子,伸手触摸了一下孩子,心里止不住的羡慕,片刻后,才板着脸转头对殷雅兰道:“还不快把送给哥儿姐儿的礼物拿出来?真没用,做事比别人慢半拍。”撇着嘴又说了殷雅兰几句。
殷雅兰咬了咬下唇,这个大妇最爱挑她的毛病,尤其是最近,她的月事刚来,不但得面对廖夫人那尖利得如刀般的目光,还得面对着这大奶奶刻薄的言语。
曲清幽看着徐瑜当着她的面就斥责殷雅兰,暗地里摇摇头,这殷雅兰若当初肯信她的,再怎么样她也给她找上一段不错的姻缘,何须当人家二房来活受罪?
殷雅兰把手中的补品啊、小衣服啊之类的东西都摆到炕桌上,言不由衷地笑道:“昊二奶奶,这是我们奶奶这些天赶做的小孩儿的衣服。”看着曲清幽那幸福的样子,她心里的酸味止不住地漫延。
徐瑜坐到炕上道:“昊二嫂子,虽然给你宝宝们送衣物的人多了去,不过这些都是我的心意。尤其是雪姐儿的,我多做了一点。”
曲清幽拿起来看了看,“真不错,我们小小的衣物这些天还要让绣娘去赶,你送来刚刚好。”她客气地笑道,虽然女儿的出世有些意外,但是半个月来不论是府里还是粟夫人等亲戚都送来一堆小孩子的衣物,估计可能小小到一岁了还没穿完。
聊了有好一会儿后,殷雅蓉也来拜访这个未来二嫂,一进来愣了下,然后才行礼道:“二表嫂这儿好热闹。”看了一眼站在徐瑜旁边的殷雅兰。
“蓉表妹来了,快坐下。”曲清幽招呼着这未来弟媳妇坐到炕上。
“蓉表妹怎么来了?我想着春闱再过个两个月就开始了,昕四弟与殷表弟都忙得很吧?”徐瑜道。
殷雅蓉勉强笑道:“听说确实忙得很。”自从上回她与罗昕的婚事半敲定后,大伯母就命人看紧她,不许她私下里再会罗昕,所以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见到心上人了,所以才会厚着脸皮来这儿坐坐。
曲清幽见她笑得颇有些牵强,想来这女孩会来拜访她肯定是有所求的,毕竟她们现在还不是妯娌关系,她也没必要刻意来看孩子,不过碍着徐瑜在场,也只能待会儿再问她了。
“听说今天大伯母与二姑姑去普法寺上香,要为殷表弟在佛祖面前求个前程呢。”徐瑜笑道。
“我家大伯母去上香了?”殷雅蓉急忙道。
“是啊,蓉表妹不知道吗?”徐瑜笑道,说完之后就示意一旁的殷雅兰给她续上一碗茶水。
“我没听大伯母提起。”殷雅蓉道,忍不住脸上的喜色。
曲清幽朝鸾儿道:“今儿个天气好,我婆母又刚好有这兴致,所以才会前去上香。堂弟妹,我这儿就有丫鬟侍候,何须要殷姨娘动手呢?”她再看了看殷雅蓉那似乎有些欣喜期待的面容,顿时就恍然大悟,这小姑娘八成是想通过她去见一见罗昕,想来这二姑姑一定把她看得死死的。
“她啊,不动手就会懒,昊二嫂子,人一懒就会有懒根,所以还是要多动动才行。殷姨娘,还不快续茶?”最后,徐瑜冷笑地朝殷雅兰说话。
殷雅兰原本站在一旁看着蓉妹妹大大方方地坐到炕上,而自己只配站在一旁侍候别人,眼里有些泪意涌出来,蓉妹妹没说错她,她真是傻啊。现在一听到这大妇说的话,心里再不满也赶紧接过鸾儿手里的茶壶,上前给徐瑜续茶,由于有些心不在神,茶碗里的水溢了出来,弄得一炕桌都是茶水,并且有些已经流到徐瑜的身上。
徐瑜顿时就来气了,这殷姨娘真是好大的胆子,她让她续茶,她倒好,把茶水续到她的身上,还弄脏了别人的炕桌来丢她的脸面,心里对这个姨娘已是恨到了极点,抬手就给了殷雅兰一巴掌,“没见过你这样笨手笨脚的人,猪都比你聪明。”
“大奶奶息怒,都是婢子的不好。”殷雅兰忙道,不敢捂住被打疼了的脸,伸手接过鸾儿递上的巾帕把桌面擦拭干净。
徐瑜平息了一下怒火,这才转向曲清幽,“昊二嫂子,你看这贱婢把炕桌都弄脏了,我还真不好意思,我就不应该把她带来,她呀笨得连事都做不好。”
曲清幽看着这样的徐瑜顿时有几分陌生,还记得她刚从庄子休养回来后,见到初嫁的徐瑜时,那会儿的她还带着几分少女气息,继而到不孕时的哀愁,再到现在开始折磨妾室。究竟是环境改变了徐瑜,还是徐瑜适应了环境?“没关系,她做不好慢慢教就是了,堂弟妹何须动怒呢?气坏了身子倒不划算。”
徐瑜道:“若是能教好,我早就教好了,何须现在还出丑?我这脸面都不知道摆到哪儿去了?”
曲清幽笑着说了几句让她宽心的话。倒是一旁的殷雅蓉看得心里直发酸,当着她这个娘家人的面前,这徐瑜都敢甩兰姐姐一巴掌,若是没有娘家人在场,岂不是更要变本加厉?她不禁看了兰姐姐几眼。
殷雅兰觉得满面潮红,虽然她有在蓉妹妹的面前抱怨过大妇折磨她的话,但是毕竟不是这样当场就给她看个正着,她的脚不禁往后缩了缩,如果有个地洞,她真想钻进去躲起来,不让人看到她这个窘迫的样子。
殷雅蓉耳里听着徐瑜一点情面也没留地批评殷雅兰的话,想要出口说几句维护一下这个堂姐,但话到嘴边她却咽了下去,堂姐会有今天都是自找的,她当时劝也劝了,法子也教给她了,可她不听她的,再说她若开腔帮她势必要得罪这个未来的堂嫂,最后她还是沉默了下来。
徐瑜说了半晌,然后才端起鸾儿新换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笑着道:“我原本还想向昊二嫂子请教一下怀孕的事情,不过有未出阁的姑娘在场,这话我倒不好问出口了。”
殷雅蓉一听这话,忙站起道:“看来我还是扰了两位表嫂说话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徐瑜忙拉着她的手道:“急什么?我要问的话迟些问都不打紧的,难得大伙儿坐在一块儿聊聊。”
殷雅蓉不好意思就这样回去,又坐了下来。
曲清幽倒是笑道:“前儿夫君还给找了些罕见的孤本出来,正想拿给四叔参考参考呢,只是没来得及拿过去给他,倒不如蓉表妹代劳走一趟,可好?”
殷雅蓉忙点头,点完头后看到徐瑜与曲清幽那取笑的神情,忙道:“我,我有空,只是顺手带过去而已。”低着头不敢看众人的神情。
一旁的殷雅兰看得心里一阵一阵地发酸,羡慕的神情在殷雅蓉的身上停留着,她当初若是有这蓉妹妹敢于反抗嫡母的精神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当人妾室任人糟蹋,暗暗抽帕子转身抹了抹那苦涩的泪水。
曲清幽笑着让银红去把书取来,银红愣了一下,哪有什么孤本给昕四爷?
“就在书房的左面柜子里,你打开拿出来就是了,然后用布帛包好,别待会儿蓉表妹拿去时被雨雪打湿了。那可都是孤本,很珍贵的。”曲清幽忙又补充了几句。
银红这才福了福转身去把书取来。
殷雅蓉拿到包着布帛的书后,这才起身道:“我先拿过去了。”福了福一脸嫣红地转身出去了。
徐瑜笑道:“这丫头真有意思。”
“她心里有着心上人,自然是急不可待地去见见,无可厚非的。”曲清幽笑道。
徐瑜朝殷雅兰道:“你先出去到外厅去等等。”
殷雅兰原本也想听听曲清幽究竟有没有什么怀孕的秘方之类的事情,她想过了,自己的情况要得到改善就必须要尽快怀上孩子,要不然就得一天到晚看这大妇的脸色。但没想到这大妇居然怕她偷听了去,遣她出去,她站在当地的脚是一点也不想移动。
“还不出去?”徐瑜又喝了一声。
殷雅兰这才福了福转身挑帘子出去了。
曲清幽看着徐瑜道:“堂弟妹,我可没有什么怀孕的秘方可教你?一切都是这么顺其自然来的。”
“昊二嫂子,我刚嫁进来的那会儿你刚滑了胎,后来没多久又怀上了,真的没有什么法子?我现在为了怀胎的事情晚上都睡不好,不瞒嫂子,我婆母见那殷姨娘进门这四个来月了,也是一个肚子不争气的,现在看她比看我还不顺眼。听说她正准备让自家大嫂打听打听有哪家的姑娘好生养,准备还要给夫君再纳一个。”徐瑜虽说是看穿了,但是始终对丈夫纳妾之事无比介怀,要不然她也不会拿那个殷雅兰来出气。
“真的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法子。”曲清幽虽然同情徐瑜的遭遇,但是没有就是没有,看着徐瑜那颇为失望的表情,她忽而想到粟夫人给她与丈夫抓的补身的药方子,迟疑地道:“过年前我娘倒是给抓了几副补药,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个的原因?要不我让我娘把方子拿来,堂弟妹也抓几副药吃吃。”
徐瑜一听忙欣喜地抓着曲清幽的手道:“那好,我现在只要一听是有助怀孕的偏方什么的,我都会整来吃。”
“堂弟妹,我不确定这有没有效的?”曲清幽急忙又道:“有些偏方吃不得的,你可别犯傻,为了生个孩子拿自个儿的身体来开玩笑。”
徐瑜脸红了红,现在她为了怀孕,什么可笑的偏方都拿来试一试,半晌后,方才道:“我晓得,不管怎样,伤身体的偏方都不会用的。”
曲清幽这才放心,就算再怎么想怀孩子也不能乱来啊。徐瑜又问了很多曲清幽与罗昊闺房里的事,问的人不脸红,倒是回答人的脸红不已。直到后来曲清幽要给孩子们喂奶,徐瑜这才意犹未竟地告辞离去。
普法寺里,唐夫人与罗二姑两人虔诚地给佛祖上香,唐夫人边上香边祈求佛祖保佑泽哥儿能活得久一点,虽然知道这样对于那孩子来说可能过于辛苦了,但是一想到泽哥儿就要这样去了,她的心里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唐夫人摇了摇签筒,从中掉出一只签来,她亲自弯腰捡了起来,朝罗二姑笑道:“二姑奶奶,我去解解签文。”
罗二姑笑道:“大嫂尽管去,我还要给师父添香油钱,一时半会也完不了。”
唐夫人这才起身带着贴身丫鬟仆妇往那解签文的地方而去,因着她的身份尊贵,刚一到那儿,周围的人一看到她这一副贵夫人的作派,都自动让出来给她先解签文。
那老和尚双掌合十给唐夫人行了礼,然后接过她的签条,看了看后,方才抽出一张签纸,道:“夫人想求什么?”
“家宅。”
老和尚看了看签文,半晌后,方才皱着眉道:“夫人,这签可是下下签啊。看来夫人的家宅不得安宁啊。家中是不是刚生了三个小娃娃,还有一个是病得快要死的?”
唐夫人一听这老和尚的话心里就一紧,更何况最后更是听到他说到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竟然十分吻合,神情紧张地问道:“是啊,我那大孙儿是不是没得救了?”
“夫人别急,一切都得看缘份。从这签文来看,您的家中恐有血光之灾,家中有人与您不对盘,克着您呢。”老和尚道。
唐夫人一听有人克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曲清幽,她嫁进来的第一天,大儿子就病危,后来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于是道:“是,是的,我那儿媳妇一嫁进来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夫人,您能给我说说您与您儿媳的生肖吗?我给您算算。”
唐夫人急忙报出来,又追问道:“是不是我与她属相不合,所以她才克着我?”
老和尚掐手指算了半天,方才点头道:“没错,您的儿媳确实是与您属相不合,所以您家娶了她之后家宅难得安宁。”
唐夫人心里似乎有块石头堵着心口,似乎喘不过气来,早知道这曲清幽与她命不相生,她当初就该死命地反对儿子娶她进门。喘了几口气,然后才道:“那有何可化解的方法?”
“方法不是没有,夫人要给您的儿子纳上一房妾,这妾呢一定要与您的生肖相生才行,绝对不能相克。不然您家宅中的事情就难化解了。”
纳妾?
唐夫人想到上回婆母拒绝掉婉儿时曾说过今年不宜纳妾的话,自己心里算了算,今年还有二十天左右就过完了,对,明年开春找一个,赶紧给昊哥儿纳上一房妾给自己带来些福荫,兴许泽哥儿就可以活得久一点。心里想定了之后,又问了些琐事,这老和尚都能一一答上,心里对他说的话又信了几分。
唐夫人问完签文之后,这才起身让丫鬟给银子,自己低头沉思起来,准备下台阶,突然脚一错空,“啊——”她惊叫出来,后头的丫鬟仆妇急忙想要扶住她,可是来不及了。
眼看唐夫人就要滚落阶梯,突然经过她身边的少女见义勇为地一把扶住她,拼着自己跌落在地,硬是止住她要摔倒的身子。
唐夫人站稳后,深呼吸几口气,后头的丫鬟仆妇急忙冲上来,道:“夫人,夫人,您没摔着吧?”
唐夫人摇摇头,伸手把那死命扶着她的少女扶起来,“姑娘没摔着吧?”
“没有,只是擦伤了一些皮肤。”少女笑道。
不远处有一个男人带着人冲上来,急忙道:“小妹,你怎么了?摔着了?”
“大哥,我没事,只是擦伤了些皮肤,不用担心。”少女忙安抚兄长道。
唐夫人对这救了她的女孩倒是份外有好感,没相到那老和尚倒是一语中的,她差点就要有血光之灾,于是握住少女的手道:“还没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呢,要不然我就要出洋相了,这还是小事,摔个头破血流就不划算了。”
少女福了福,“夫人客气了,我今儿个与兄长来上香,只是刚好路过,顺手而为,当不得夫人说的救命之恩这么严重。”
“我少不得要多谢你一番,还没问姑娘姓名呢?”唐夫人道。
少女一听是问她姓名,脸一红,娇羞地低垂了头,朝兄长瞟了一眼。
少女的兄长道:“在下姓凌,这是我妹妹,单名一个晴字。她这人热心肠得很,见到别人有难都要扶一把的,夫人倒不用过于道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