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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闻噩耗,唐夫人感觉到天都要塌下来了,突然脚下有些不稳地歪了歪,若不是丫鬟扶得快,眼看就要坐到地上了,她一想到显儿没了,突然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罗昊携着曲清幽刚下马车,就看到丫鬟扶着唐夫人一脸的哭相,他忙把母亲抱上马车,曲清幽顾不上与唐夫人的芥蒂,在鸾儿的搀扶下上了唐夫人的马车照顾她。
穆老夫人抓住车辕的手都泛白了,那张老脸顿时就失去了血色,才出府两天,就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老祖母?”罗昊担心地扶着她。
穆老夫人道:“我还撑得住。”然后又问来报丧的管事,“是什么时候没了的?”
管事哭着道:“今儿个一大早就传出大爷没了的消息。”
穆老夫人努力地稳住情绪,回头看着罗昊一脸的难过,然后道:“快点回府,看看你哥到底是怎么就没了?”她的声音既伤心又无力,还带着一股隐隐地狠劲。
罗昊难过地道:“是,老祖母。”他心里也有着诸多疑问,去年沈太医还和他说他大哥再活三年是没问题的,怎么就去得这么突然?
罗梓桐在马车里给穆老夫人按摩着手脚,刚刚老祖母还抽筋了,看来大哥的死对她的打击甚大。就算有再多的疑问,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罗昊骑在马上亲自带队,车队以最快的速度向定国公府前进。
罗显没了的消息在众多女眷中传开了,马车里也开始有了窃窃私语声。
安姨娘却是笑了出来,心情颇好的让心腹丫鬟倒茶,这回唐夫人还不得伤心死?真想快点回府,好看到她那撕心裂肺的样子。
罗梓杉瞄到生母含笑的脸,心下就一怵,“姨娘,大哥没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怎么就笑不出来?我等这病秧子死都等了好些年,这回我看那唐夫人还笑得出来?她越是伤心,我就越高兴。”安姨娘心情甚好的又猛灌了一口茶水。
罗梓杉不想看到生母那张幸灾乐祸的脸,虽然她不是嫡出,大哥与她也不亲,但是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长,现在听闻他死的消息,无论如何她是笑不出来的。
安姨娘斜睨女儿一眼,“傻丫头,你难过什么?那又不是你同胞的兄长。”
罗梓杉没有出声。
安姨娘看着女儿那副样子,遂也不说话,指示丫鬟给她捏捏肩,等着待会儿回府后的那一场好戏。若不是穆老夫人太厉害了,她真想动手脚扶自己的儿子当世子,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当年那老太婆看出了她的心思之后,变着法儿整她,让她明白爵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庶出之子的身上。再说她那儿子又不争气,别说比罗昊差得远,就连二房的罗星也是比不上的。
坐在唐夫人车内的曲清幽按着车外大夫的指示,使劲地掐着唐夫人的人中,将近半晌功夫,唐夫人方才幽幽地转醒。“婆母?”
唐夫人仿佛没有听到曲清幽的唤声,也没有看向她,而是双眼无神地看着马车顶,她的显儿没了,没了……脑海里不停地浮现这句话。
曲清幽沉默了下来,她记得上回丈夫才说过,罗显至少还能活三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去世了?虽然常听说他病情反复,一切都太突然了,她总觉得里面迷雾重重。
定国公府里,金巧惠扑在罗显的身上嚎啕大哭,“夫君啊,夫君,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就一个人先走了,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严嬷嬷躲在屋外,不敢进内,一双老眼不停地瞄向院子的门口,待会儿穆老夫人与国公夫人回来了,这里指不定还要乱成怎样?
罗阙白着一张脸看着长子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脸孔,他的这个长子虽体弱多病,虽知他寿命不长,可也不曾想这么快就去了,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威信候拍抚着罗阙的肩膀,“亲家,我们都要节哀啊,可怜我的女儿从此就要守寡了。”
一提到金巧惠,罗阙就冲上去质问道:“儿媳妇,你老实说显儿是怎么死的?你身为他的媳妇,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金巧惠抹着泪水,哭泣道:“夫君他突然发病,我按着以前沈太医开的药立刻煎了给夫君服下,昨儿夜里我又守着他一夜,到早上时夫君他就去了。”
威信候看着女儿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想到今早天还没亮,女儿就遣人来给他送信,说是女婿没了,他当时也十分吃惊,上完早朝急忙赶来,那个时候罗阙因为前天夜里派人私自出京的事情还在御书房向永安帝禀报。
威信候刚一到女儿的院子,女儿就哭着跪下道:“求爹爹救救女儿,救救女儿……”
威信候急道:“女婿的死是怎么回事?惠儿,你究竟做了什么?”
金巧惠吞吞吐吐地把过程说出来,他听得一阵气怒攻心,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杀夫的女儿来?当即他就狠甩了女儿一巴掌,女儿又一再跪求,求他保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难不成让她被夫家休回去丢脸吗?守寡也总比被休强。
现在见到罗阙逼问女儿,威信候急忙上前拉住罗阙,“亲家,惠儿已经够伤心了,你就别追问她了,唉!”
罗阙回头看了一眼威信候,见他脸上的伤心并不是装出来的,方才停止了追问。
金巧惠一边哭一边拿眼打量公爹,见他被父亲劝下了,心下才安定一点,待会儿穆老夫人等人回来才是关键时刻。
回头望着罗显的脸,她又想到了昨晚……
“大奶奶,老夫人派来的那两个人正在照看着大姐儿,我已经把那个药下到了大爷要喝的药里面。”严嬷嬷踱进屋小声地道。
她急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准备到丈夫的房里,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如何要怀上孩子。“对了,李姨娘那个贱蹄子呢?”
“我让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些迷晕药,把她抬回房里睡下了。”严嬷嬷道。
她一听放下心来,踏进了丈夫的房里,着严嬷嬷以及几个心腹丫鬟在外守着。
谁知道当她刚靠近床边,伸手想把丈夫身上的衣衫褪下来之时,丈夫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她,“巧惠,是你在我的药里下东西,是吗?”
她当时吓得缩了手,急忙澄清:“没有,夫君,我没有。”
罗显挣扎着坐起来,“我早就怀疑了,你对我下过几次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所以这次我故意让你以为你已经给我下了药,所以才能将你抓个正着。”
她的一张小脸已经吓得脸青唇白,他全都知道了,她完了,若被休回娘家,那她往后还怎么活?威信候府里等着看她笑话的也有不少人。
果然最怕什么就来什么。“巧惠,明天一早我就给你休书,你回去吧。”罗显又躺回床上去,这回看起来颇为疲累。
她急忙膝跪上前,抓着罗显的手求道:“夫君,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啊,好不好?”
罗昊抚着她的脸颊道:“巧惠,如果你没有耍这么多心眼,我又岂会容不下你?可是,你已经不适合再待在罗家了。”
“不要,我不要,你不可以这样对我?”金巧惠拼命地吻着丈夫的唇,试图诱惑他。
谁知罗显却不为所动,抬手欲推开她,“巧惠,你的心太狠了,不再是那个当初嫁给我的纯真女孩。”
面对一个近段时间都躺在床上的病人,金巧惠的力气明显比罗显大,她压在丈夫的身上,半晌后,方才发现丈夫身上开始发烫,脸色通红。“夫君,夫君……”
罗显气若游丝,看起来缺乏了生气,连推开她的手都渐渐无力的垂下,看来就要晕过去了,她吓坏了,“严嬷嬷,严嬷嬷。”
严嬷嬷急忙奔进来,“大奶奶,出了什么事?”
“快,快去把沈太医开的药煎来,快点啊。”她急忙帮丈夫把身上凌乱的衣物拉平整,忙掐着他的人中,让他苏醒过来。
罗显慢慢地恢复了些许力气,忙道:“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
“夫君,你现在身子不好,不要说话,好吗?”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即使对他有怨气,可是她不希望他死啊。
“让……秀玉来……侍……候不……要你……”罗显的话说得极为不连贯。
“你现在这个样子了,还念念不忘李秀玉那个贱人,你把我当成什么?我才是你们罗家八人大轿抬回来的长孙媳妇,罗显,你摸摸良心说话,我对你可以疏于照顾?对你可有不尽心尽力?啊?你回答我啊?”她从未这样质问过他。
罗显瞪大眼看着她质问他的样子,仿佛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原来……你一……直……在我……面前演……戏……”
“我没有,是你对不起我的,我想要个孩子,有错吗?夫君,你的身子状况你自己清楚,若你哪天撒手人寰,我该怎么办?我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有错吗?难道你让我无儿无女的受尽你那个弟妹的白眼吗?我曾卑微地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可你却视若无睹,我这是被你们一个又一个人逼的。”成婚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泪水一滴一滴地滑落,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出她的真实想法。
罗显伸手抚掉她脸上的泪珠,带着几分怜惜的目光看着她,那一刻多美好,她仿佛又回到了初当他娘子的那天,那天当他掀起盖头来的时候,她其实是娇羞的,即使知道他身体虚弱,但她仍仰慕这温文尔雅的男子。
她伸手抓住那温柔抚摸着她的脸的手,“夫君,我们合好,好不好?”她求他。
罗显的眸子黯了黯,抚摸她脸庞的手最终又垂下了,“巧……惠你出……去让……秀玉……进……来……吧……”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罗显,你的心会不会太狠了?”她恼羞成怒地吼道。
此时,严嬷嬷捧着药碗进来,“大奶奶,药来了,快给大爷喝下。”
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地端起药,站在丈夫的床前,哽咽地道:“夫君,只要你原谅我,我们夫妻和好如初,我就给你喂药,好不好?”两眼充满着渴望。
罗显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是紧紧地盯着她看,良久良久都没有说话,她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难道他真的连个机会也不给她。
“夫君,你快说好,巧惠求你了。”她跪在床前再一次求他。
罗显仍只是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你到底说不说?说不说?”她空着的手拼命地摇着他的身子,“你不说是吧?好,好,好,你别后悔。”她的手慢慢地倾斜,药汤开始慢慢滴落到地板上,“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夫君。”
罗显眼睛里的光明逐渐消失,严嬷嬷急忙上前拉着她,“大奶奶,别再逼大爷了,大爷看来快不行了,大奶奶。”
“住嘴。”她朝严嬷嬷大吼道,又开始朝罗显道:“你求我,求我啊,我就给你药吃,救你的命。”她摇着罗显的身体。
罗显的气息慢慢变得虚弱了不少,严嬷嬷一个劲地拉着她的衣物。
“你不说,是不是?”她把药碗砸落到地面,那个碗瞬间碎成一朵花。她趴在丈夫的身上,柔声道:“夫君,你说话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发誓不会再害二弟妹了,好不好?”
严嬷嬷看她不对路,忙摇着她的身子道:“大奶奶,大爷快不好了,老奴,老奴再去端一碗药汤来。”
她这才回过神来,忙察看丈夫的状况,他此时已经晕过去了,她的手颤颤地伸到他的鼻下,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此时她已经吓得双眼睁大。
“大奶奶,大奶奶,药汤来了。”
她急忙扶起丈夫,拿药汤猛灌入他的嘴中,但是那药不停地从他的嘴角流泄而出,无论如何也灌不进去,手忙脚乱的,最终也没让丈夫喝下多少药。
“大奶奶,快叫大夫来看啊。”严嬷嬷急着往外跑。
“站住。”她喝道,“别去,如果他活过来了,那么我就要被遣回威信候府去,到时候他还会怪我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喝药,嬷嬷,到那个时候,我还有站的地方吗?”
“大奶奶,您糊涂了,这是人命。”严嬷嬷第一次大声与她说话。
“我知道,你懂什么,当寡妇总比当弃妇好。”她歇斯底里地喊道。“而且是他逼我的,是他逼的。”她跪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外面传来了老夫人与国公夫人回来的声音,这声音把金巧惠从回忆中惊醒,急忙拿着帕子抹眼泪,又扑到罗显的尸体上大哭起来。
曲清幽原本扶着脚软的唐夫人来到罗显的院子,刚一进卧室,唐夫人突然间就有了力气,把曲清幽推开,快步跑向前,一把推开金巧惠,伸手抱起儿子道:“显儿,显儿,快醒醒,娘回来了,显儿……”
金巧惠跌坐到地上,她不敢看众人的眼光,慢慢地自地上爬起来。
罗阙听着妻子那一声声的唤儿声,老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上前欲图拉开妻子,“夫人,显儿走了。”
“你说谎,显儿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唐夫人第一次朝丈夫怒吼出声。“我唤唤,他就会醒来的,会醒来的。”
曲清幽一直是不喜欢唐夫人的,但此时此刻看着她如一个失去了至宝的人般拼命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她的眼泪也这样不经意地流了出来,罗昊沉默着揽紧妻子的身子。
这样的母亲,也是罗昊第一次见到。
穆老夫人一步一步朝长孙走去,早就知道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没有想到是这么快,总希冀着有一天自己先他而去,那样就好了,不用面对孙子离去的悲伤。她看着孙子的遗容,拍抚儿媳的肩膀,“儿媳妇,振作一点,这个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同样的伤心难过。”
唐夫人两耳似乎听不到这些安慰的声音,只是一味地抱着儿子,唤着:“显儿……”
罗阙上前扶住有些微晃动的老母亲,“母亲,先坐下歇一会儿吧。”
穆老夫人坐下道:“究竟显哥儿是什么时候没的?”
罗阙道:“我上完早朝一回到府里就听到了噩耗,这个要问大儿媳妇。”
穆老夫人的一对鹰眼对准金巧惠,怒声道:“你还不快如实说来?”
威信候看着被吓得缩在一旁的女儿,上前道:“老夫人,都是我女儿照顾不周。女婿是早上就没了气的,惠儿一时找不到人,就急忙把我找来,我来时惠儿已经哭得六神无主了。”
穆老夫人看着这威信候,只见这四五十岁的男人看似一脸的真诚与叹息,双眼又盯回金巧惠,“金候爷,按理来说你我是亲家,但这毕竟是我定国公府的事情,你家闺女嫁到我家来,就得守我家的规矩,话也应该是她来说。”
曲清幽看着金巧惠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在害怕,又似乎心虚,她又看向那被唐夫人抱在怀里的大伯,难道大嫂真的对大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金巧惠哭泣道:“老祖母,事情就是我爹说的那样,夫君昨儿夜里发病,我守了一宿,到早上时才没气的。”
“那可有宣府中的大夫来看过?”罗昊朝金巧惠质问道。
金巧惠眼眸不自觉地转了转,道:“没有,那时候没觉得夫君有病得这么严重。”她又开始哭了起来,“有煎沈太医开的药吃,谁知道会没效?呜呜”哭声开始越来越响。
鸾儿奔进来,朝曲清幽耳语了几句,罗昊拉着妻子的手小声道:“可是沈太医来了?”
曲清幽点点头,在回来的路程里,她越想越觉得大伯死得突然,遂命鸾儿暂时离开,由培安陪同着去把那沈太医请来。
罗昊上前朝穆老夫人道:“老祖母,大哥死得突然,孙儿以为还是让沈太医检验一下方为妥当。”
“不,不要,你们现在要亵渎夫君的遗体吗?”金巧惠站出来大声地哭喊,然后又拉着唐夫人的衣服道:“婆母,你快说说话,他们现在要亵渎夫君的遗体,你快阻止他们这种可怕的想法。”
唐夫人闻言朝罗昊不解又失望地看了一眼,然后又恶狠狠地瞪向曲清幽,一定是她出的主意。
曲清幽倒没有畏惧地任唐夫人瞪着,上前道:“大伯走得这么突然,婆母是一点也没有疑心吗?难道婆母要偏帮那个谋害了你儿子的人吗?”
“你在说什么?二弟妹,你现在是要把茅头指向我吗?”金巧惠边哭边道,“现在死了丈夫的是我,不是二弟妹。难道你们要合着来欺负我这寡妇吗?”
“住口。”金巧惠这话犯了穆老夫人的忌讳,“那沈太医可是来了?”
“来了,就在外头等着。”罗昊答道。
威信候抬眼看了罗昊一眼,“罗世侄,你真的要给女婿检验身子?岂不是在说我金家的女儿是恶妇,把丈夫给害死了?这样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我金家还有未出阁的女孩儿,你让她们将来如何许夫家?”
“金候爷言重了,世侄现在并未说大嫂害死了大哥,这话是您说的,世侄只是说让沈太医给大哥检验一下,把大哥死得突然的原因找出来而已,可没有说过大嫂任何一句不是。”罗昊也针峰相对地道,“除非大嫂有见不得光的原因,否则何惧让人检验一下大哥的遗体。”
“你那样做是让你大哥死也不得瞑目。”金巧惠大声地反驳道。
“大嫂,并不是声音大就显得有理,婆母,你若真爱护大伯,就应该让他死得明白,将来也好登极乐世界,不用在人间游荡。”曲清幽道。
唐夫人闻言,看了眼金巧惠,又看了眼曲清幽,最后眼光又回到了怀中抱着的冰冷躯体,半晌也没有说一句话。
穆老夫人朝罗阙道:“儿子,你是一家之主,这事情由你拍板。”
威信候与金巧惠一听把事情抛给了罗阙,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气,在场这么多人里面最好说话的可能就是定国公罗阙了,谁知罗阙却道:“昊儿说的在理,显儿确实走得过于突然,还是弄清楚方好。”
金巧惠绞紧手中的巾帕,若那沈太医把她之前给下过的药的事情验出来,那她该怎么办?两眼朝父亲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