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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修把他们几个人按在墙角收拾了一顿,简单粗暴的让他们全闭了嘴。
那天开始一直到期末考试, 没人再敢在司小喃面前提跟市中打架的事, 通通改为默契的地下作业。
司小喃干脆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专心备战期末考试。
一月底又飘了一场雪, 到考试那天放晴了, 仿佛是为了超度注定不及格的学渣们。
期末考试完全是仿照高考模式,从时间分配到考场。
单人单桌, 按照年级排名排座位分位置。
司小喃跟付修的成绩差了大半个喜马拉雅山脉,考场也隔了一整片太平洋。
打从认真开始学习后,司小喃就只正儿八经参加过一次月考, 那次还有付修在旁边参谋指挥传答案。她成绩虽然翻了个倍,但司小喃比谁都知道自己考出来的分数有多虚。
开考后果然如此, 身边没有付修, 她坐在考场里就没了底气。
时间分配乱七八糟, 很多之前复习过的知识点也记不起来, 遇到做过的题目都没有完全的把握答对。
两天考试结束, 司小喃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考场。
付修倚在走廊边的石柱上,手插在口袋里,围着一条藏蓝色的羊毛围巾。
他今天打扮非常帅, 考完试走出考场的女生都会偷摸着看他一眼。
但是付修表情很冷漠,眼睛望着外面放空, 连个正眼都不给她们。
偏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特喜欢又酷又冷的类型, 他不理人, 几个女生也不走, 还聚在他身边。
司小喃本来还想磨叽一会再过去,见他身边围了一朵朵桃花,实在忍无可忍。
她抱着厚厚复习资料,大步走过去。还没开口,付修听出她的脚步声,转过来。
今天特别冷,付修鼻子冻得有点红。他把手从口袋中拿出来,摘下脖子上的围巾走过去挂在司小喃身上,绕了两圈帮她围好。
暧昧了大半个月,司小喃能觉察到付修身上微弱的情绪。
比如他对自己的时候会很柔和,不说话的时候表情冷冷淡淡,特别吓人,但大多数时候他没有生气。
而现在她感觉到付修有心事。
“冷吗?考的怎么样?”围好围巾,付修拉起她的手,踩着一地的少女心往学校外面走。
司小喃摇摇头,她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嗯?”付修望着天边,随口说,“我朋友寒假要过来,我在想怎么安排他。”
“你刚刚想的肯定不是这件事。”司小喃一个手被他握在手里,另外一只手抱着厚重的参考书,脸埋进围巾里。
付修刚才没有看她,很明显是在避重就轻。
“你还没回答我,考的怎么样?”
“你也没回答我。”
“是我先问的。”
司小喃看了他一会,败下阵来。
她考的不好,却不能这么笼统的回答,否则付老师肯定不会满意。
“我能感觉到自己会的题目很多,但是没办法完全答出来,时间也不够用,总之不太好。”司小喃软绵绵地交代完自己的问题,又回到刚才的事,“你现在该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了吧?”
付修走到车边,掏出车钥匙的手顿了下。
“明天他们跟市中约架。”付修说。
他不想让司小喃接触这些,更不想让她参与进来。但这两天他想了很多,关于司小喃没遇到她之前,关于司小喃遇到她之后。
自己没权利决定她的事情,也没权利改变司小喃的意愿。
宁决他们说,现在的司小喃没有以前那种灵动,付修也这么认为。
他捏了下司小喃的脸,两边的肉已经不会陷进去了。
她经常锻炼,身体基本素质很好,停药后很快调整过来,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
可以想象,等到开春她又是一中男生捧到天上藏在梦里的女神。
司小喃猜到付修回主动提这件事,但没想到是这个时候。
“所以,你会去吗?”司小喃从车前面绕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付修没有立刻发动,沉默地看着车窗前的白霜。
显然是默认了司小喃的说法。
“市中的人不能打,连他们老大都很弱。但是市中比较混的女生都会在社会上找男朋友…”司小喃想了想,补充解释,“社会上的人觉得一中的女生不像学生,只有市中的才是,所以他们都搞市中的,市中也有很多出来卖的。”
付修再遇到司小喃的时候,她因为生病的缘故变得非常孤僻,说话也软软绵绵的。所以付修虽然知道司小喃是以前的一中校霸,也没觉得她有校霸的气质。
现在听她说这种话,才意识到她喜欢的女生也是经历过风浪的。
“他们打架的时候总会叫来很多混混帮忙,有的时候会带刀和棍,你们得小心点。不过那些混混都是来撑个台面,不会真的跟你拼死拼活。动手的时候…”
“喃喃。”付修叫了她一声,“你跟市中打过几次。”
司小喃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主动交代是因为怕付修吃亏,而不是想让付修知道自己的辉煌历史。但话既然挑起来了,司小喃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记不清了,每年都要有几次。”
付修踩下油门,把车开出去。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前方的路渐渐变得空旷安静,不是司小喃熟悉的方向,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
付修想带她去什么地方,司小喃想。
她跟付修认识的时间不长,却很信任他。司小喃偏过头看着付修好看的侧脸,心想即使付修要把她拉去卖掉,她可能也不会反抗。
“你…喜欢那种生活吗?”付修把车开到结了冰的江边,踩下刹车。
他又记起来司小喃在医院问过的话。
冰冻的江面上凿了个大窟窿,有人在旁边钓鱼。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司小喃想了会,跟他说,“我爸爸一直在外地工作,小时候同学笑我没有爸爸,我就用拳头揍他们。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用拳头找场子。在生病之前,我过的都是那样的生活。”
“哦。”付修沉默地应了声。
“我没觉得开心不开心,只是习惯了。”司小喃记起宁决说过的话,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生活方式很堕落?”
“没有。”付修否定,“你怎么样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