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午夜,绽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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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易沉楷借口要为新厂储备人才,开始在社会上公开招聘。

他的要求除了工作能力和个人素质,还有隐秘而苛刻的一条——不能与华易有任何亲缘关系。

他要为华易这个腐朽的躯壳,注入真正新鲜的血液。

而在新人进来之后的第一次会议上,易沉楷的讲话中有至关重要的一段:

“你们将是别人眼中的异类,但是你们必须异类到底,倘若有一天,你们被他们同化,那么也就到了你们离开华易的时候了。”

坐在一边的苏画,将这几句话写到速记本上。她想起她刚刚来到十楼时,易沉楷也是这样对她说的:

“和不入流的人在一起混到老,也只能是变成和他们一样不入流的人。”

这样的话,是应该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记到心里的。

散了会,她出会议室的时候,回头看了那个还在跟新来的两个重要人员谈事情的易沉楷,眼里有温暖的光。

是这个人,将她从三楼的平庸中拉出来,到达十楼的高度。倘若没遇到他,也许自己还在忍气吞声,随波逐流,而不是现在这个心中有梦想的苏画。

而有梦想的人,跟没有梦想的老华易人,只要看一眼就能区分开来——眼神:他们的的眼神里,没有得过且过,只有锐意进取。

这样的眼神,让老华易人害怕,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渐渐成为了待淘汰品,随时可能被替代。

而事实上,是的。易沉楷开始逐步削弱旧势力,培养新势力。

齐总和王总的身边,被安排了两位特别助理,他们在各自原来的公司,本来就是副总级别,同类职业经历超过十年。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在华易的薪水,完全跟副总是同一个标准。

易沉楷的用意,昭然若揭。

两位老总愤慨之余,也觉得日薄西山。

而他们,已经没有跟李总商量对策的心思。他们已经充分明白,李总跟易沉楷,根本就是同一个阵营的。不然为何此次就是李总身边没有安插他人。

而这正是易沉楷的手段,他就是要让他们内部出现分化,无法实现统一战线。

李总内心尤为自得,动谁也不会动他的奶酪,因为他是,亲信!

因此,新来的人工作受阻,按易沉楷的指示去找他帮忙时,他表现得十分尽心尽力,古道热肠。

在他的协助下,两位特助进入状态的速度更加迅猛,齐王两位老总渐生无趣,慢慢地,也就是象征性的来上上班,实际事务已无力插手。

而在下面的各个部门,因为对手太弱,新人更是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扫清道路。

易沉楷很满意这次招聘带来的效应,居然破天荒地私人请客,把苏画和魏庭拉出去吃饭庆祝。

魏庭工作之外是个标准宅男,除了工作上的应酬,他基本不参加任何饭局,更不用说还是周末的晚上。

可是易沉楷好不容易热情一回,别人哪有可能推得掉?

接完了易沉楷的电话,魏庭只好慢吞吞地换了衣服出门,一路上唉声叹气,他都连续两周加班,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可以自由在家呆着的周末,居然还要陪老板私人喝酒!这工作性质,咋就这恶劣呢!

他到的时候,易沉楷和苏画已经坐在桌子边上对他招手,他笑了,其实跟这两个人在一起,倒也轻松愉快,如果易沉楷不算计他的话。

离开了公司,三个人都随便得多,各自点了自己爱吃的菜,也没喝酒,点了壶现榨果汁。

易沉楷率先举杯:“来,祝我们越来越顺!”

“干杯!“

“干杯!“

随着酒杯清脆地相碰,三个人相视微笑,有一种叫做友谊的东西在每个人心里流动……

饭吃得差不多了,两个男人又开始吞云吐雾,也不顾女士在场。苏画不好意思直接找魏庭的麻烦,当即狠狠瞪了易沉楷一眼。易沉楷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嘴角朝魏庭撇了撇,意思是:“他带头的!”

苏画用眼角略扫了下魏庭,发现他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苏画脸微红,也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飘到远离他们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她的快乐大本营去了。

室内嘈杂,易沉楷的声音,却还是清晰地传到魏庭耳朵里:“过段时间,我打算让你当常务副总。“

“啊?“魏庭惊讶。

易沉楷瞟他一眼:“怎么?不想干?“

魏庭笑了笑:“这也算升职,我怎么会不想干?怕就怕别人不干。“

易沉楷知道他说的别人是李总,轻蔑地笑笑:“难道他还真以为他是我的心腹?“

魏庭眨了眨眼睛,来了句冷笑话:“流水无情,落花有意嘛。“

易沉楷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又抽了一会儿烟,魏庭开口:“不过易总,你要小心张总,我听说他去了柳氏。“

“柳城他们家的公司?“易沉楷问,柳城就是上次跟那个局长谈土地的酒席上,对苏画态度轻佻的浪荡子。

魏庭点头,柳城那个人,他也十分看不起。仗着家里有钱,纠结一批狐朋狗友,把吃喝嫖赌当个人特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易沉楷皱了皱眉:“你说,上次报纸登我们污染的事,会不会就是张总他们搞的鬼?”他其实一直怀疑这一点,谁没事要去爆他华易的料,而且倘若爆料者真的是毫无背景的匿名市民,报纸又怎么敢冒着得罪华易的风险,贸然去登?

魏庭想了想:“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过污染的事光靠捕风捉影是搅不起大浪的。我们的废水都是经过处理的,他们凭什么说我们污染江水?”易沉楷倒也不以为然。

“总之我们小心点好。”魏庭提醒。

“嗯。”易沉楷点头,那些人一次不行,迟早还会来第二次。

这时,快乐大本营放到漫长的广告阶段,苏画无聊地跑过来:“吃完饭还有什么节目?”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难不成她还想他们陪她去唱K?

宅男魏庭立刻假装打了个呵欠:“我已经有点困了,想回家睡觉。”

易沉楷坏笑着对苏画说:“他不想玩了,那我们也回家睡觉吧。”

苏画红了脸,恨不得一脚踩死他。

魏庭这次十分不给面子地捧腹大笑。

此时此刻,苏画想起了电视里的一句经典的怨妇台词:

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那次聚会之后,三个人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偶尔在周末,易沉楷和苏画,会把魏庭拖出去聚会。

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因为这个夏天,大家都太忙碌。

魏庭注重于扩展市场,为以后新增加的产量销售铺底;易沉楷忙于新厂的建设,那边已经进入第二期;而留守华易的苏画,必须承担繁杂的内部事务。

8月底,到了收第二批40%购股款的时间,这一次,华易的人没了上一次的积极。新人的进驻,大家心里都是憋着气的。

给财务部的通知已经发下了一天多,却没有动静。苏画亲自到财务办公室去看。

她找到上次负责筹款的陈经理:“陈姐,交款的情况怎么样?”

可是人家只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说话阴阳怪气的:“这你要问小王,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事喽。”

苏画知道,陈经理这是在闹情绪。她朝对面桌子上的王瑜使了个眼色,笑起来:“陈姐,这是怎么说的,你可是财务部经理,我筹款都还指望着你呢。”

王瑜也走过来笑:“是啊,陈姐,我就是个刚来的,平时帮你打打下手跑跑腿,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担得住?”

陈经理脸色稍霁,对苏画笑了笑:“嗯,回头我再打电话问下情况,上次交了那么多钱,这次又要交,大家可能手头都不那么宽裕,筹款自然是有困难的。”

等苏画回到十楼,给王瑜的手机拨了个电话,让她今天下班之后晚点走,上十楼一趟。

晚上,王瑜上来,苏画问起筹款的事。

王瑜叹了口气:“现在他们意见非常大,觉得我们这些新来的人夺了他们的权。这次交款,大家都在跟公司较劲呢。我昨天在洗手间,还听见人议论,说就拖着不交,看上面缺了钱怎么办,还敢不敢这么怠慢他们。现在陈姐不发话,我很多事情也不好做。”

苏画握着手里的笔,也皱紧了眉。因为当初说的是为新厂储备人才,所以现在虽然新人已经接手重要工作,名分上却还是没有确定。各个部门的主管头衔,仍然是老华易人的,再加上那些人的刻意抵触,工作上的阻力不可避免。

她站起来,对王瑜笑了笑:“好了,我们今天先下班吧,都别急,慢慢来。”

王瑜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心思乐观:“好,今天先不想这些烦心事了,干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反正易沉楷也不在,苏画爽快答应。

那天晚上,两个女孩子一起吃了晚饭,又去逛街,到了最后,两个人由肩并肩,变成了手挽手。

分开的时候,王瑜上了公交车,笑着对还在等车的苏画挥手:“到家了相互发短信。”

苏画也笑着挥挥手,心里有久违的感动。她想起读大学的时候,周末跟异校的高中好友出去玩,各自返校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在车上,一个在站前,笑着挥手道别,说一句“到了发短信”。

再次拥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回到家,换了衣服,她打电话给易沉楷,最初的甜蜜问候之后,她说起了今天财务部发生的事。

易沉楷并没有急着给意见,而是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苏画沉吟一下,说出她刚才在车上想的对策:“我觉得可以宣布新人参与买股。“

“嗯,继续。”易沉楷说。

“假如以前的人不愿意买,那么就让新人参与购买。这样一来,既会刺激原来的人买股,也会让新人更有积极性和归宿感。”苏画阐述自己的分析。

易沉楷在电话那一头呵呵笑:“不错啊,丫头,说得很有道理。”

苏画吐了吐舌头,心里很爽。

易沉楷却又在这时来了个转折:“不过呢,事情可以做得更婉转一点。如果直接让新人把他们的股份接过来,恐怕会造成矛盾激化,要是最后这些人连前面的股份都闹着要退,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那要怎么婉转点呢?”苏画问他。

“告诉他们,假如经济上有困难,可以将这一次的40%股份转让,但仅限于公司内部转让。而现在,大部分人都买了股票,他们要转让,除了新人,还能转给谁?”易沉楷的话让苏画点头。这样一来,公司并未明说,不会直接激化矛盾,而转股的范围仅限于此次的40%,前面那60%,公司吃进去了自然不会再吐出来。而那些老华易人也会有危机感,假如不买,那么新来的人买了,他们在公司的地位只会更加危险。

可谓是一举几得。

“但是……不给新来的人买股的机会,他们会不会觉得不公平,你就不怕以后栓不住人家跑了么?“苏画问出心里的疑问。

“有什么不公平?他们刚来,又没给我建功立业,我凭什么要给他们股份?跑?相信我易沉楷的,他自然会不会跑。不相信的,留下来也是一天到晚东摇西摆,找到更好的机会就跳槽,也干不成什么事。现在这社会,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跑了一个,还会有十个来华易应聘,怕什么?“

苏画无语,易沉楷永远拥有巨无霸的自信。

“而且我手上还留着一些股份,以后若是新来的人表现出色,会当作激励机制,奖给他们,这样更能刺激他们的积极性。“

苏画服气,又有点沮丧:“姜还是老的辣啊,为什么我就不能想得这么周全呢?“

易沉楷在那一头笑:“丫头,你还想一口吃个胖子不成?你今天的想法,已经和我的有点异曲同工了,这说明你已经朝我的高度接近了那么一点点,沮丧个什么呀,你应该感到无比自豪!“

“自大狂。“苏画撇撇嘴,心里却是开心的,对于易沉楷而言,这样的话已经算是夸奖了。

而易沉楷,接着又认真地夸奖了她一次:“能够独立地思考解决问题,这已经是一种能力。而你的想法虽然不是很全面,也还是想到了点子上,说明你进步很快,继续加油!“

苏画握着电话,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

第二天一上班,苏画就把易沉楷的意见通报给了财务部,陈经理呆在当场,王瑜在她背后,对苏画悄悄眨了眨眼。

苏画很职业化地微笑,让陈经理尽快把意见通知个人,然后没有再多做一句解释,就转身上楼。

很快,消息传遍华易,那些原本打算硬气到底的人,一下子被击懵了。

连李总都忍不住跑上十楼来探苏画的口风:“易总真同意让大家转让股份?”

苏画一笑,口气显得十足地自己人:“李总啊,人家转让人家的,您急什么呀?您又不缺钱,一口气买了不就完了吗?易总亏了谁还能亏了您的啊?“

李总摸了摸自己半秃的顶,很受用地笑了:“那倒也是。“

“您哪,也该帮帮易总,给大家带个头。只有开了盘,别人才会跟嘛。“苏画笑道,循循善诱。

李总十分爽快的拍着胸脯答应了。

当天下午,李总就去财务部交了款。有了他的领头效应,那些焦急观望的人都松动了,开始纷纷交钱,谁也不想比谁吃亏。

财务部打电话上来说钱款全部交齐的那一天,苏画学着易沉楷平时的样子,把手枕在头后,靠在椅背上,将椅子转来转去,无比惬意。

下午送报告上来的人正是王瑜,她跟苏画描述,这几天那些原来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人,是怎样的交款心切,生怕自己赶不上这一茬的样子。两个人哈哈大笑。

晚上,她们又一起出去吃饭逛街,这一次,还约上了跟王瑜要好的另两个新来的女孩子,人事部的屈月和后勤部的李舒。

本来这些女孩子刚进华易的时候,听到过许多关于苏画的不堪传言,可是王瑜自上次跟苏画逛街之后回来,对苏画赞不绝口,让她们对苏画心生好感。而这一次的近距离接触,苏画的坦率自然,更是彻底消除了她们心里的芥蒂,大家很快一见如故,成了好朋友。

当易沉楷出差回来,苏画告诉他自己跟她们的交往的时候,心里有一点不安,怕易沉楷说她搞小团体。

可是易沉楷只是看着她微笑,伸出手心疼的抚摸她的头顶:“画儿,像你这样好的女孩子,本来就该有很多好朋友。以前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被别人排挤……“

“不准说了,不准说了。“苏画嚷嚷着,捂住他的嘴,她不愿意听到他的愧疚,她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他,所以她不觉得自己苦。

他深深地望着她半晌,拉下了她的手,对她坏笑:“就算不许我说,也不该用手来堵。“

说完,便把她拉过来,堵住她的唇。

在那一刻,苏画觉得好满足,亲情,友情,爱情,她现在都拥有了,她的生活,是多么完整的美好。

然而,人生就如同三角函数曲线,总是波峰波谷,高低相随。在你还没察觉的时候,可能已经开始从峰顶下滑,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你就会坠入谷底。

转眼间,夏去秋来,进入九月。易沉楷宣布,华易将要进行新的人事任命。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这是要将新人侧位扶正了。

此时,齐王两位老总已经无奈的处于半内退状态,回天无力。其它部门的人,也是心灰意冷,大家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怎么混着不是混着,拿着公司的股份,安安稳稳的混到老也没什么不好。

只有李总,此时恰好相反,雄心勃勃。因为易沉楷也透露,此次将要确定常务副总。

这个位置,一直虚悬。四位副总,不过各司其职,以前易董在位的时候,张总得宠,因此几乎是张总代常务副总一职。小易总上台之后,一切由他独裁,张总的权力也就相当于又退回他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了。这也是张总之所以不满易沉楷的重要原因之一。

现在张总走了,取代齐王的两位助理刚来,资历尚浅。除了魏庭,无人再有和他竞争这个位子的能力。

至于魏庭,李总还是有几分忌惮的,自身能力突出不说,而且和易总走得很近,易总每逢大事出门,必定带着他。

不过他一想到易总对他说过的那些夸奖的“体己话”,便又燃起了信心。他也是几度为易总排过忧解过难的人,何况他是资深副总,怎么说都更应该被倚重。

他往十楼跑得更加勤了,易沉楷在的时候,他就汇报工作;易沉楷不在的时候,他就找苏画搞好“夫人外交”,盼望她能为他多给易沉楷吹点枕边风。

苏画每次被他拉着没油没盐地聊天的时候,想着手头那一大堆待完成的工作,烦不胜烦。但是表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

苏画后来忍无可忍地求易沉楷:‘拜托了易大老总,您赶快正式宣布任命吧,再这么熬下去,不是李总疯了就是我疯了。“

易沉楷闻言大笑:“好,为了救你出苦海,我下周一就宣布。“

到了第二个周一,人事会议召开。

其他部门人员的任命,大家早就心里有数,毫无异议。

直到最后一项——常务副总。

宣布之前,易沉楷来了一大段开场白:“各位副总的工作能力和个人素质都很出色,这个位置实在是难以取舍,然而基于公司的发展,必须有人担任常务,无论此次人选是谁,我对大家都是同样的器重。“

李总已经是坐立难安,他既盼着易沉楷能尽快说出那个名字,却又怕那个名字不是他的。

易沉楷在环顾全场之后,慢慢吐出那两个字:

“魏-庭“。

就在那一刻,李总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他瞬间被击垮。

后面的会,他不知道易沉楷和别人还说了些什么,自己听了些什么,只觉得脑袋里乱哄哄的。

等他随众人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他期盼易沉楷能够叫住他,跟他说些什么。

可是,易沉楷叫出的名字却是:“魏庭,你留下。“

又是魏庭,他忽然觉得愤怒,回头去看易沉楷,易沉楷却背对着他,跟魏庭在低头说话,根本没回头看他一眼。

他就那么在门口站着,望着那个冷漠的背影。

这时,苏画进会议室找易沉楷,他又把目光投向苏画,那样似乎想刺穿人心的眼神,让苏画心突突地跳,强笑着说了句:“李总,借过。“

李总并没有马上让路,而是又盯着她看了两秒,嘴角拧成一条阴狠的直线,然后掉头离去。

在电梯门关前的最后一秒,他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会议室这边,苏画有些发怔的站着,直到易沉楷喊了一声:“苏画,你怎么还不进来?“

苏画回过神来,走到他们面前,低声说:“李总对这个结果好像接受不了。“

易沉楷冷笑一声:“那只能怪他太高估自己。“

魏庭沉默不语,内心却有些担忧,张总的坏,坏在脸上,而李总的阴,阴在心里。不叫的狗,往往咬起人来更狠,而且猝不及防。

但是,今日将李总击败的人毕竟是他,所以这一点,倘若此刻说出来,难免有痛打落水狗之嫌。

而此刻下楼的李总,在电梯里遇到的每一个人,他都觉得他们的眼神和笑容,是在嘲讽自己:当了别人的狗,到处帮着咬人,却在被利用完之后,让人一脚从门里踹了出来,毫不留情。

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程惜雅早就通过小道消息,得知了他常务副总的美梦落空的事。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像往常一样,体贴地甜笑着为他倒茶。

此刻她的笑容,看起来比其他任何一个人都真诚,李总忽然觉得心里的话憋不住了,想要找个人倾诉。

“惜雅。“在她转身出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叫她。

程惜雅其实一直在等待他叫她,转过身:“李总。“

李总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呼出口气,咬牙切齿:“他们真的是欺人太甚。“

程惜雅佯装奇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易沉楷他太狠了,居然让那个乳臭未干的魏庭当常务,把我放在哪里?“李总重重地拍着椅子的扶手。

程惜雅张着嘴,好像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怎么会这样啊?这个公司够格当常务副总的人,只有李总您啊。“

李总心里的火,被程惜雅这句话烧得更旺,一时之间,他选择相信她的话,让挫败的自己,恢复一点自信:

没错,常务副总本来就非他莫属,魏庭算什么东西?

“不行,我要给老爷子打电话。“李总决定。

易家奇在接到李总电话之后的两个小时之内就到了华易。

他此时也是气得不轻,这么大的人事变动,无论如何,易沉楷也该跟他知会一声。

而易沉楷,压根就没打算知会他。从得知易家奇找苏画麻烦的那天起,过年时培养起来的对父亲的那一点好感,已经荡然无存。

这几个月来,他从来没往家里打过一次电话,他手上的事情,也根本不告知易家奇。

眼下,对于易家奇的来势汹汹,易沉楷选择视而不见,自顾自地低头处理他的文件。

易家奇站到他的办公桌前,用指节叩击桌面:“你做事怎么这么武断?“

“武断吗?“易沉楷抬头,嘲讽地反问:“我任命的人,哪一个比他们的前任能力差?“

易家奇气愤:“都是些毛头小子,能干什么?“

“胡子长的人,见识不见得就比毛头小子强。“易沉楷针锋相对。

“其他的人我不管,但是魏庭不能当常务副总。“无论是张总离开之时还是李总刚才的电话里,都十分愤慨地陈述过易沉楷重用魏庭的弊病。

“他当定了!“易沉楷站起来,扬着眉,眼神十足挑衅和坚决。

“你……你……“易家奇指着他,极度愤怒之下口不择言:”你挑人永远都是这么没眼光,不管是下属,还是女人。“

易家奇的这句话,将易沉楷心底压抑的怒火,彻底挑起:“你有眼光是吧?你挑的女人不也是你原来的小秘么?“

“混蛋。“易家奇的脸上,由青转红:”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爸爸说话?“

“爸爸?你扪心自问,你配得起这个称呼么?让六岁的儿子,看见你跟不是妈妈的女人,在家里的书房鬼混,你这样也配当爸爸?“易沉楷的话比最利的刀子还要锋利百倍。

易家奇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人开始摇晃,他勉强地站着,悲怆地点头:“好,你骂得好啊。“

此时,在外面听见动静过大,害怕出事的苏画,在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进来了。

当看见老头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天生的善良让她起了恻隐之心,无论易家奇怎样蛮横,他毕竟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她用眼神示意易沉楷别说了,走过去,想要扶易家奇一把。

易家奇在她近身的那一刻,用尽力气把她狠狠一推:“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贱人。“

苏画呆住,被那个极尽污辱的词刺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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