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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的弗洛斯特法则是商学院学生们必学的内容:如果要建一堵墙,就必须先明细墙的范围,把属于自己的圈进来,把不属于自己的圈出去。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一家企业能独占整个市场,普通人不需要明白什么叫“SP战略单元”,也能明白什么都做就等于什么都做不好的道理。
唐纳德·格雷迈恩一直立志于当现代的秦始皇,想建希望国的长城很多年了,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格雷迈恩集团只集中攻略房地产也和酒店业。如果这时候忽然宣布进军医疗行业大搞生物科技,傻子也知道有问题,所以他以关心德州人民安慰的理由向一家主攻基因工程的大型生物科技研究中心赞助了一千万美元,要求对方上马破解新型天花病毒,并研发针对性疫苗的项目。
只要往里面投了钱又确实出了成果,全希望国的民众都会记得自己的好,所以唐纳德·格雷迈恩会在合适的时机把那份资料偷送给可靠的人,却并不准备跟这件事牵扯太深,毕竟他承担不起事情败露的后果。
半岛上的局势这几天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比之以前更加紧张了,从光华门广场到小公洞主街,点上蜡烛静坐的人群达到了80万人,这可是实打实的80万人,而不是曹孟德那吓唬人的八十万大军。在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下,朴姑妈几乎明刀明枪地跟首尔高检干了起来,死死咬住“检方腐败渎职,所言皆不可信”这一点,对任何针对她的调查结果都拒不认账,声称是有人要搞她。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朴姑妈未必有自信跟代表继父的检方翻脸,可现在希望国也爆发出了天花疫情,没空过来管南半岛的事情了。而且那边也有天花,且官方反应更慢更失措,岂不是说明她比人气爆棚的观海同志更强?
“明天就要开庭了,无论你们拿出什么样的手段,都必须让检方公信力扫地,不然他们发力反制之日,就是你我锒铛入狱之时。”金泳三被投毒案明天就要开庭审理,而朴姑妈为此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那几个被抛出去的家伙一定会被宣判有罪,而她随后就会让检方内部分化,由她的“自己人”去查同僚们的渎职、受贿。
“梁医生如今不在首尔,真是太可惜了。”梁葆光是金泳三被投毒案的发现者,若不是他打开了申崇锡的保险柜,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公诸于世。以其嫉恶如仇的性格必然会为此案出力,只要他能漏一面随便说几句话,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就会变成十拿十稳,事后也正好借他的威望向检方施压。即便不愿意承认,可这个医生的形象确实光芒万丈,远胜过他们的女大统领。
因为意见不同闹过龃龉,大国家党的人都很关注梁葆光的动向,生怕他不知什么时候就跳出来给他们致命一击,“听说他去德克萨斯州天花疫情的第一线支援去了,希望国那边的大佬专门请他过去的。”
“嗯,是江南那个梁氏诊所新大楼奠基当天离开的,国情院有发报告过来。”大统领秘书室里的一位书记官接话道,国情院最近几乎对梁葆光寸步不离,生怕他在首尔出点事情引发难以想象的纠纷。
“那就先不用去管了,集中精力思考下一步怎么走才是当务之急。”朴姑妈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只要那个家伙不在,她们暂时就不需要再去考虑意外情况,“政策是议员提的,决议是国会通过的,具体执行是下面操作的,出了问题却把责任全都往我这个大统领头上推,没这个道理。”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首尔中央地检第一次开庭审理金泳三被投毒一案,因为这是个天大的功劳,所以检方即便知道是个裹着糖衣的毒丸也争着往下咽,工作效率前所未有之高,短短一个月时间就翻了好几位总长、次长的老底。
申崇锡已经从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的高丽大学病院副院长,变成了一个形容枯槁的凄惨老头,因为曾经拥有过一切,所以失去的时候才真的痛苦,这他些天住在单间里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光靠喝水过日子了。他一出场法庭的旁听席上就是一阵骚动,不过他自己却无动于衷,被法警押着走到被告席。
金泳三素有“人民的大统领”之名,一生站在平民阶层的立场上跟财阀、权阀做斗争,即便退休之后也依然深受爱戴。申崇锡作为下毒害死这么一个好人的凶手,当然要被人唾弃,换个场合他此时已经挨打了。
审判过程异常顺利,申崇锡已经年纪不小了,对这个世界即便还有留恋,也要考虑到他家人的未来。朴姑妈跟检方都在发力,证据确凿之下他对让金泳三感染军团肺炎病毒的事情供认不讳,但在作案动机上他还是咬死了自己是试图挟恩图报,而并非受任何人指使,“我只是希望让他感念我的救命之恩,才会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跟别人没有关系。”
“哦,那你怎么解释随后入账的几笔巨款?”检方的代表站在公诉方席位上质问道。
“那是别人打给我的钱,你得问他去啊。”申崇锡还想着让那些人照拂自己的家人,不会在法庭上公然出卖对方的,不过他随即便绝望了,检方的准备比他想象得要充足得多,时隔两年依然翻出了他当时的邮件记录。
“这些东西你要怎么解释?”使用电子邮件收发这么重要的信息,检方都不知道该说申崇锡心大还是愚蠢了,他邮箱里的那些东西已经被删除了,可电子邮件这东西并非你自己点了删除之后就会消失的,运营公司的数据库里会一直存着备份,直到地老天荒。
“肯定是有人偷溜进了我的办公室,用我电脑发的邮件。”申崇锡拒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