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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一刮,薄纱纷纷虚化,屋子里彻底陷入了黑暗,只有暮念衣服燃烧起的那团伙,这黑暗中唯一可见的光明。
“念儿!念儿!”
暮念一闪,退后数步,暮之恒扑了个空,扑倒在地面,想尽快站起来,可身上力气被抽干了一样,爬不起来了,只能向前伸着一只手,去够那渐渐飘远的,渐渐模糊的影子。 “我已经不是您的念儿,我是阎王的女儿了。上官凌把我嫁给了四个男人,暮如雨给我下了魂不归,还不罢休,放火烧我。您瞧,我死的多惨啊?父亲……我好冤啊,您若还当我是您的女儿,您一定要
给我报仇!给我报仇啊……”
声音越来越飘渺,一点点的消失不见。却如一道魔咒,紧紧箍在在暮之恒的脑子里,如无限的回声,来回飘荡。终于,在精神撑到了极限的时候,眼前一黑,扑在地面,晕厥了过去…… 他半天没有动静,黑暗中的黛卿一挥手,内力撤开窗户上蒙着的黑布,屋子里重现了光明,再掐灭那无味却令人窒闷的熏香,屋子恢复原样。原来,黛卿布置了一个迷幻人的阵法,扮作暮念,帮助她
与她爹见了最后一面。
黛卿洗净了脸上的血迹,把一卷书信塞进暮之恒手里,把自己躺在了长椅下。
魅漓配合着她,打开门,走到暮之恒身边给他输送了些内力,助他通开一时闭塞的感知神经,促他清醒。
“哎……”半晌,暮之恒痛吟了一声,睁开双眼。
“暮员外,你这是怎么了?我家相公呢?”魅漓扶起暮之恒,疑惑地询问。
暮员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注视着魅漓。
魅漓侧目四下一扫,忽然看见黛卿也躺在地上,慌忙奔过去,抱起她的上身一顿摇晃:“相公,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躺到地上去了?相公,醒醒。”
黛卿咳了一声,倏地睁开了一双眼睛,对上漓美人一脸担忧的摸样,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娘子?”
暮员外呆愣地看着,当看见黛卿的容貌,忽然几步扑了过来,推开魅漓,接住黛卿的身子,急切唤道:“念儿!念儿,爹就知道你没有死,爹的念儿果然还是好好的!”
魅漓被推开的瞬间,怀里一空,强忍住还手把那暮员外拍飞的冲动,脸上十分不悦。
黛卿拂开暮之恒,站起了身子,低哑着嗓音问道:“暮员外,刚刚你叫本侯什么?”
暮之恒一愣,忽然想起来,他是来找侯爷商量二女儿如烟的婚事的。也就是说眼前的这酷似念儿面貌的这个人,是个男子,并不是他的念儿?
那么方才……方才是怎么回事?房间也不是那个阴森可怖的黑暗房间,难道是个梦吗?
一时间思维有点乱,暮之恒退后了几步,忽然从袖筒里掉出一个东西。弯身拾起来,展开一看,是一封书信,字迹是念儿的。
内容是:爹爹,女儿已为阴间魂魄,不得现身,只好借助与女儿面貌相似的侯爷的肉身,附着魂魄,与爹爹最后一见。女儿是被上官凌、暮如雨害死的,求父亲为女儿伸冤!……
看清上面的字,得知适才发生的事是真的了。回想起念儿说的话,暮之恒真是悲愤交加!咬牙切齿吐出了三个字:“上官凌!”
……
喝了压惊茶,暮之恒坐在椅子上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因为附魂一说,越看黛卿越像女儿,几次走神。
但,眼前的人是高高在上的锦衣侯武相爷,娶了妻,还打算娶他女儿的男人。这叫暮员外内心有一些崩溃感。 心神渐渐归入正常之后,回到残酷的现实,抛却心里的酸楚,几次想提婚约之事,却被面前那两个人有意无意地给岔开了,根本没有说出口的机会,那两个人的气场又不像怪罪了他的样子,这叫他心
里一时没了底,一点也猜不透对方是何用意。
直到侍卫来禀报公事,人家要去忙公事了,也没有再提及到婚约之事,暮之恒只好在无比的纠结中悻悻离去了。
他一走,魅漓拉住小倾倾的手:“相公,看得出来,你不想动暮家了。”
黛卿叹了口气:“等结果吧,如果真的有内情,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杀人魔,无法对付这些无辜的人。”
魅漓闻言,亦在心里长叹:小倾倾是非明辨,恩怨分明,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呐!
当晚,黛卿拉着魅漓继续泡了灵溪湖,出来的时候,给魅漓服用了辅助调息提升内力的丹药。
这次打坐的时间比较长,各自修炼了两个时辰,方才起身,披衣离开。现在,魅漓在小倾倾面前,也不怕坦露一身丑陋的疤痕了,只是,经过几天的“泡温泉”,他感觉身上的疤,似乎有淡化的迹象?
回到卧房,并排躺下,漓美人把玩着小倾倾的头发,眼睛看着黛卿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