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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钰只是侥幸而已,自己这点伎俩可不好意思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您驰骋疆场、领兵保卫大粤的时候,我还只是小小婴孩。”萧景钰看似恭维,其实不卑不亢,仅仅只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当年平西王功成身退的时候,萧景钰才刚刚出生,除了从小到大听来的故事和威名,他连见都没有见过这位平西王。
如今,这位王爷既然远在千里,却还能对边城里的事情了若指掌。
萧景钰心中震惊,表情上却越发的淡然。
西境大小部落十几个,但这十多年来,平西王却能保证西境平稳无忧,这可不是一位仅仅是逍遥自得的王爷所能做到的。
部落蛮夷荒蛮无比,如此臣服,也就能说明吴峰林手段之狠辣和高明。
这样一看,能知道边城的密事也在情理之中。
吴峰林淡然一笑,满脸的不在意,语气里带了些感慨,“过往如云烟,都是虚名而已。”他回头,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说道:“我付出了太多,才明白一个道理,珍惜眼前。”
平西王的脸上,沧桑显现。
珍惜,眼前……
原本心中压抑情绪的萧景钰瞬间的伤感,转变为怒火。
眼前?他的至亲之人,不是生离便是死别!
他明显的深呼吸了两口,将情绪压了下去,但再次开口的语气,便不如之前了。
“在您这波澜壮阔的一生之中,付出失去的一定很多,换来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名利。那请问平西王,回首过往,您可曾后悔?”
平西王眼中寒光一闪,严肃了些,“这时间没有后悔药。”
“您所说的珍惜眼前,也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话语,因为失去的,已经无法挽回!”萧景钰抬头,坚定的直视着吴峰林的目光,“纵使您有无上的荣耀,也于事无补,因为,无能,就是无能。”
这话,在外人看来,说与平西王是有些过分了。
可是萧景钰看不惯平西王那种置身事外的高人一等,“珍惜眼前”于他们这些帝王将相不过是一句笑话。
道理哲言,谁不会说出几句来。可是残酷环境下,平西王的风轻云淡,着实让萧景钰愤怒。
可这愤怒,又何尝不是他在自嘲。
是啊,无能!
是他萧景钰无能,才会把连翘置于那般危险的境地!
萧景钰挺起脊背,心里突然有了决断。
求人不如求己,前方纵有万丈深渊,他也必须一往无前!
平西王平淡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不满萧景钰的无礼,还是想到了其他什么事情。
从见面到现在,也不过半柱香的事间,两人却都沉默了。
终于,萧景钰开口:“是晚辈唐突了,不该打扰平西王的逍遥生活,还请您见谅,晚辈天亮便会离开青岭城。”
在萧景钰看来,这位王爷似是很在意现在平静的生活,估计是不会冒险帮助自己了。
平西王有些惊讶,随后见得萧景钰脸上的不屑和坚毅,竟是轻笑一声。
萧景钰皱了皱眉,冷冷的看着平西王,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却发现他是在自嘲。
“若是当年……”吴峰林满脸的惋惜和伤感,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年这样的字眼,让萧景钰眼皮一跳,想起来母妃留给自己的那枚小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