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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太光世先生还是前半句冷硬,后半句刻意咬文嚼字的让人不适。年少审神者抖了抖,惶恐的接过盛满了热粥的瓷碗,碗壁的高温让他吃痛的缩了缩手指,差点把本来递过来的碗扔到桌子上,还好眼疾手快的一期一振接了过去。
无视高温,妥贴的将所有时鲜料理一一摆放到他面前,粟田口家水蓝发色的太刀先生没再让日常废柴属性的年少审神者再自累一下手指。尽管被这样面面俱到照顾扰的心中压力巨大,彭格列家年少首领到底有自知之明,没再强求。
[还是别给一期一振先生他们添麻烦了。]
默默的捡起手边的勺子,低头吹了吹粥米吃起来的年少审神者心中疯狂吐槽自己的废柴,自我谴责与自我检讨并行。即使在家的时候,他也是如此,但是在外面丢人丢到这种份上,不用Reborn的魔王一锤,他也想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由大典太光世先生煮的粥和做的小菜非常好吃,都有种让脾胃暖适的餍足感。
餐毕,窝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被饱足的幸福感充盈的年少审神者不想动作。他揉着因为吃了三碗粥而涨起来些的小腹,因为太过满足,他一时间没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在两位用餐优雅,执筷力道都轻缓有度的刀剑付丧神们实在是……不雅观。
好在他也只松懈了那么一时,重新挺直了脊背。站起身自觉收拾了用过碗筷并送到厨房水池,自己拧开的水龙头还没淌下流水,他的手便被一双更加冰冷的、修长白皙的手覆盖。随即他被圈进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
“您总是要这样呢,同我们划开距离。”
“主公大人。”
幽冷的叹息自他上方响起,年少审神者却从心底蹿起一嗖凉意。他完全没有感知到此刻拥着他的,水蓝发色太刀来时的脚步声。源自彭格列初代血脉,曾经在战斗中拯救过他多次的超直感慢半拍的嗡鸣,响彻意识。
“一、一期一振先生?”
被吓到的年少审神者僵直着手指,他声音悄悄地藏着些惊惧的抖。被刀剑付丧神把玩在掌心指尖的手指颤了颤,又被他强行稳住,连同吓了一跳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的心脏也塞了回去。这些暗堕刀剑付丧神们有多么的神经质,从之前的相处中便可窥一斑:先有突然杀过来的加州清光,又有夜里偷袭的日本号……
年少彭格列首领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要偷袭杀害他,一期一振先生大可不必这样费这般周折。他将手指从刀剑付丧神的手中抽出来,肩膀向后一顶,挣扎出了限制他行动的桎梏。被推后两步踉跄的刀剑付丧神稳住身形,挺拔军装因推搡而有细密褶皱,但无论是一期一振还是年少审神者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
“一期一振先生已经吃好了吗?用过的碗筷放到水池里就好,我现在就洗……”
年少审神者其实并没有怎么洗过碗筷,在家的时候也不曾做过这些琐事。但是在这栋审神者居所,他总觉得刀剑付丧神们是客人,没道理让客人做这样多的事情。看似毫无防备让这座本丸的暗堕付丧神们侵入自己生活的彭格列年少首领,心里终是不曾接纳这些神明的。与暗堕无关,他将这些付丧神们视作神明,自然而然的从一开始就在认知上划开天堑般互不相干的距离。
其实并不难看出这点。
刀剑付丧神们本想循序渐进,逐渐让年少的人类审神者接受他们,继而慢慢的将审神者整个捏在掌心间。说是溺杀也好,捧杀也罢。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同那些平和正常的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们所做的并无差别。
刀剑的本性里有着对于主人的眷恋与占有,想要被使用,渴望被疼爱被陪伴的天性使得他们潜意识中会如此。看似毫不索取的付出,实际上以无人(刃)可取代的温柔制成囚笼,将如朝露般,生命短暂的人类困紧在这笼中。
“请让我们来做这些琐事。”
一期一振打断了年少审神者的自言。这让一度被他惊吓到的年少审神者的心情更加郁结了,尤其是在他本就觉得自己同刀剑付丧神们的沟通方面实在是存在各种意义上的障碍之后——没完没了的,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被听进去。完全无视他的个人意愿,自说自话就要插手各种事情……
“这些我真的可以自己来做的!”
虽然回应的话语听起来一如既往是年少审神者的温软平和,但年少审神者掩藏其中的不喜态度却也相当显然。他有些焦躁,又有些克制,是那种生气却又全力抑制,但最终还是泄出几缕的状态。和往常多了些许激烈,但也只是些许。
“主公大人,请让我们来做这些琐事。”
水蓝发色的太刀先生在重复这样的请求时,颇有种——他即将终归,如若不做了这件小事,为年少审神者尽上些绵薄力量,他就无法在坟墓里睡得香一些一样。又或者他这样做了便可从坟墓里逃出来,如果年少审神者不同意,他便又会被抓住,又推回坟墓里去。无论如何,沢田纲吉都觉得此番对话无趣且烦闷。
妥协般的将沾了油腻的手洗净,水池里的狼藉杯盘全部留给水蓝发色的太刀。胸腔堵着沉淤的年少审神者,头也不回离开厨房。与吉光名作再在同一空间多待下去一秒,本性豁达宽和的彭格列年少首领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同他结识的第一位水蓝发色的刀剑付丧神不同,他所在这座本丸的一期一振先生的温柔只剩下表面了。表面的光鲜甚至都无法覆盖其下的暗涌。
无视了客厅收拾其余餐肴的大典太光世,低头一气走到这栋属于他的小楼门外,站在豁亮敞光的廊下,如竭泽之鱼的年少审神者才大口大口喘过气来。他不想去回忆片刻之前的所有事情,明褐色总是盈着暖光的眸子失神,日光落在他身上却无法暖热他冰凉的双手。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愣了良久。
有那么一瞬,他是想对一期一振发起攻击的。
戒面还未散去的火焰余温诚实记录着年少审神者一念之差的选择,空荡而隐秘的恐惧在由心而生的罪恶中升起。他无法否认,他确实差点冲动犯下罪过,而现在,他也试着心平气和的用耐心和尊严来承担这罪恶,维持对自我的忠实。
Reborn曾说过的,与人相处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难。这个想法瞬间让他得到了安慰——他觉得他跟一期一振先生的相处应该也不会太难。想想Reborn……年少审神者的灵魂逐渐安定,恢复了理智上的清明。
他的目光从居所室内移到本丸室外。
庭园地势低而平坦的角落,夏季遮荫的树木垂着长须苔,深秋的枫绀色同苔绿色的很有生机活力的衔在一处。有寒秋的风把树的枝干吹得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露出了叶子的绛白色的反面;风一阵紧跟着一阵地吹,吹得叶子猛烈地上下甩动,左摇右摆,使得树叶绀红的正面,与绛白的背面互相交替,形成迅速的波浪。
没关系的。他不再怀疑自我,而是用一种坚定的信念自我安慰。他在做的事情即使并非正确,却也不是错误的;他不是为了别人而做,而是为了自己……
很快他就能救赎自己,从这陌生冰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