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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嘤咛一声,手摸到他的后脖颈,五指一伸,深入到他头发里。
梁水蓦地浑身一僵,打了个激灵。
苏起轻睁开眼,近距离凝视着他,他的眼睛在夜里亮得跟星子一样,暗涌的情绪藏在里头。
他挨着她脑袋,轻喘了下,嗓音微哑:“七七……”
“嗯?”
夜色朦胧,也遮不去他面颊上的红:“要不要出去住?”
苏起脸上辣辣的,期盼,却又沮丧下去:“我……今天来例假了……”
梁水愣了愣,突然没忍住笑,将脑袋埋在她肩头。他耳朵都红了,闷声笑着,笑了半天也就一个字:“嗯。”
他又说:“出去住吧。我想抱着你睡。”
两人去酒店开了房,倒也算轻车熟路。
苏起例假第一天,肚子疼得很,梁水搂着她肩膀,手掌抚着她的后脑勺,相拥而眠。
夜里,苏起肚子难受,模糊醒来了一下。窗帘没拉严,漏出一条缝隙的光,他阖眼睡在她身边,睡颜英俊而安宁,似在安稳的梦里。
她在半梦半醒间往他身边凑了凑,他察觉到她的动静,将她往怀里揽了揽,鼻尖轻碰住她的,呼吸轻缓而均匀。
她又睡去了,一夜无梦。
次日,梁水去了珠海。
起初几天,苏起不太适应,但随着她的考研复习走上正轨,也就习惯了。
那天,她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抬头望一眼树梢,一片绿意盎然。
日复一日走过这条路,见证着树木一天天的变化,从枝头泛黄的点点嫩芽,到浅青色的卷叶,到舒展开的嫩尖儿,再到如今的新绿满枝头。
时光像一个穿着纱裙的魔术师,裙尾在春风中拖曳而过。
等到树冠茂盛,满眼绿色的时候,梁水回来了。
五月底,北京已入夏。
苏起出发去接他前特意洗了头洗了澡,换了件纱裙,对着镜子转了好几圈。
薛小竹说:“美啦美啦,美得不行啦!快走吧你。”
方菲在一旁看美剧。
王晨晨笑问:“今晚还回宿舍么?”
苏起背上小挎包,溜出门了才回头一笑:“不回啦。”
路上有点儿堵,梁水的飞机晚上七点半落地,苏起八点才到机场。
梁水拿了行李出来,说在三号口。
苏起下了大巴车直奔三号门,航站楼灯火通明,楼外夜色如水,梁水一身黑T恤牛仔裤,手搭行李箱,站在三号门门口。璀璨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进夜色。
她灿烂一笑,朝他跑去,就见一个经过的女生停下跟他说着什么。梁水正低头看手机,他抬头前后张望一下,摇了下头。
似乎在问路?
那女生点点头,转身走了,没几步又退回来,指着梁水的手机说了句什么。
梁水又摇了下头,手机收起揣兜里。
女孩耸耸肩膀,一溜烟小跑开。
梁水没什么表情,随处一看,看见苏起,忽就笑了,朝她走来。
他目光一落,含笑将她上下扫了一遭,说:“裙子真好看。”
苏起低头看自己,作不知:“啊?是么,随便穿的。”说完,目光追着那个女生,问:“她干嘛的呀?”
“问路。”
“机场有什么好问路的,”她纳闷。
梁水不在意:“我怎么知道?”
苏起要帮他拖行李箱,但他不松手,她说:“水砸你累不累呀?”
“不累。飞机上睡了一觉。”
梁水早已买好两人的大巴车票,带她去乘车处。
苏起回头望一眼,又嘀咕:“还问了你两遍。第二次也问路么,是要手机号吧?”
梁水让她上大巴,扶着她腰,跟在她后头走,有些好笑,说:“苏七七会吃醋么?”
苏起坐到靠窗的位置上,说:“水砸会让我吃醋么?”
梁水跟着坐下:“不会。”
苏起心里一暖,表面却凶凶的,扭过身板,戳他脸颊:“我的。不许招蜂引蝶,听见没!”
梁水靠在座椅靠背上,一歪头,松垮道:“那你赶紧把我收了吧。”
苏起瞪眼睛:“现在还不算收吗?”
梁水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几秒,忽而一笑,凑过来搂住她的身板,嘴唇贴在她耳朵边:“领导,提个申请。”
苏起:“说吧。”
梁水低语:“今天不住学校,可以么?”
苏起耳朵痒得要死,缩了缩脖子,面不改色严肃道:“批准!”
话音一落,静了一秒。突然,两人都没绷住,凑到一起笑了起来,笑得脸都红了。
她将脑袋靠在他肩头,不由深吸一口气,有点儿激动,仿佛即将要去完成某个盛大的仪式。
希望自己表现好一点儿。唔,第一次,她不需要表现吧。还想着,梁水握住了她的手,男生的手掌心一片炙热,那热度似就传进了她心底。
进城的路很通畅,很快就到了学校附近。
燥热的夏夜,路上车水马龙,水泥地面还残留着白日的热量。
走到小路口,路对面就是他们当年一起住过的酒店了。
梁水松开她的手,搂了下她的腰,问:“你还回宿舍吗?”
苏起抬眸,夜色中,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盯着她,带着某种再明显不过的欲望。她心里咚得一下,血液都发热了,小声:“不回……”
梁水说:“直接去?”
苏起通红着脸,用力一点头!
梁水无声一笑,牵她手走到路边。
人行道上,红灯倒计时,5,4,3,2,1……
绿灯行。
两人过了人车如织的路口,走进灯火通明的酒店。
大堂清雅幽静,梁水到前台出示身份证,刷卡,开房,签字。许是他太好看,前台小姑娘偷偷打量了他们几眼。
苏起装作不知,吸一口气,心跳在不经意间加速。
电梯缓缓向上,轿厢内安安静静,苏起靠在梁水身上,瞥见镜子里自己脸红得厉害,干脆将脑袋埋进他胸膛。
出了电梯,脚步声被地毯吸收。走到门口,刷卡,滴地一声,开门,落锁。
梁水看了眼浴室,苏起忙说:“我出门前洗澡了,你去洗吧。”
他无声笑了下,摸了摸鼻子。
苏起怎么都觉得他那抹笑意味深长,想一想,就红了脸。
浴室里水声淅沥,她坐立不安,爬上床躺着,觉得不太合适,便掀开被子溜下来;坐在沙发上吧,也不对。
她要换浴袍么?不太对。
不换么……等他来?
正原地纠结呢,浴室门开了。她赶紧抓起手机,一屁股坐在床边不动了。
她低头假装看手机短信,可一颗心砰砰的,跳到了耳朵根!
她听见他拿浴巾擦头发的悉率响动,她没回头,十分专心于探索手机功能,从多媒体到电子书从闹钟到设置,都被她摁了个遍。
坐了没一会儿,房间里没音儿了。她回头,啪啪几声,他关了一串灯,只留角落一盏落地灯。
光线暧昧而朦胧,苏起心一紧。
他已欺身从她背后过来,勾住她的腰将她拉了上来。苏起倒进他怀里,闻见了他身上沐浴液的香味,清新,而又性感。他的嘴唇有些冰凉,落在她眼睛上,她闭上眼,轻轻打了个抖;又睁开眼,乖乖任他吻着自己的面颊,
嘴唇。
浴袍干燥,摸上去有些粗糙;他的头发湿润的,摸上去很柔软。
他将她压下去,呼吸沉沉,胸膛起伏:“怕么?”
她牙齿莫名咯咯打了下战,却是兴奋的,激越的,摇头:“不怕。”
他咬着唇,轻笑:“想么?”
她声音小小的,像一个羞怯的秘密:“想……”
他心头一热,深吻住了她,炙热的掌心和亲吻将她覆盖,他的心跳压在她心跳上,和她一道剧烈搏动着。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急促凌乱,和他的纠缠在一起,他的吻深深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她心软成一汪春水,人又热又晕,觉得自己像一团奶油融化在了他的爱里。
他试探着,手掌轻抚她的头发,在她耳边呢喃:“乖啊,七崽。”
“唔……”她难耐地哼哼,转过脸去轻轻蹭了蹭枕头,乌发散乱。
炙热,心跳狂乱,痛,她仰起脖子,“呜”地一声,心被充盈。她想钻进他心里,永远不要出来。
他呼吸愈发沉了,黑色的眼睛在夜里格外幽深,锁着她。
这一刻的苏起很乖,羞涩,娇怯;声音细细的,轻轻的;脸颊粉粉的,柔柔的,像温柔绽放的花瓣。
他喜欢死她了。
他双手伸到她脑勺后,捧起她的头,微微抬高,像捧着他最心爱的宝贝。他十指握抚着她的发,低头一遍遍亲吻着她。
和年少时梦中的她一样,和过去无数个梦中的她一样,温热,仿佛沉睡在最甜蜜的温柔乡里。
苏起脑袋枕在他手心,被他温柔地缠绵地亲吻,填满。
好幸福。
原来这样子亲密无间……好幸福。
仿佛只有这一刻,彼此才是最纯粹最原始地属于对方的。
这便是夏天啊。
她像是沉进了夏天的海洋里,海风扑面,炙热,咸湿,黏腻……
夜已深,她迷迷糊糊,被翻来覆去。
凌晨,她口干舌燥,心下哀叹,果然是运动员……
第二天早晨,她缩在他怀里睡得很沉,迟迟不醒。迷糊间,依稀感觉到他的气息围绕着她,很安全。
他似乎早醒了,睡不着了就摆弄她,一会儿亲亲她的脸,她的嘴巴,一会儿摸摸她的耳朵她的腰;她被他骚扰得皱了眉,发脾气:“我要睡觉啦!”
他于是消停了,可没过一会儿,又来。
苏起炸毛:“你不让我睡我再不跟你出来住了!”
这下,梁水规矩了,乖乖搂着她,一动不动。
她总算安稳睡去。不知又睡了多久,他许是实在耐不住了,悄悄松开她,溜下床去洗漱了。
她也不管,迷迷糊糊继续睡。又听他脚步声靠近,人来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七七。”
她懒懒睁眼。
他脸凑过来:“摸吧。过会儿刮了。”
苏起睡眼惺忪:“什么?”
梁水微偏头,抬着下巴。
苏起定睛一看,天光大亮,他下巴上冒着青青的胡茬。
她这下醒了,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痒痒的,扎手,她忽就咯咯笑起来,来回摸了好几下,舍不得松手。
他被她摸得心痒,凑过来亲她的唇,拿下巴蹭刮她的脸,胡茬刮着,她痒得缩成一团,捧着他的下颌,咯咯直笑。
他继而吻她的下巴,脖子,胡须撩拨,她痒得如小动物般直翻滚,雪白的被单如揉皱的云朵。
他心痒难耐,掀开被子钻上床,溜下去。“嗷……”女孩一声嘤咛,罩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