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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 边忱拉开卧室门, 外面只剩下小E和两位‘英雄’。
她知道某人离开了,在她沉睡的时候。
说不上具体感受是怎样的,只觉得一阵巨大的空落感无声笼罩了她的心脏。
矮柜上的手机, 信号灯一直闪, 边忱拿起来看,是他发的短信,十分钟之前。
张:「醒了?给你母亲回电。中午我跟她通话时, 说你还在床上, 聪明点, 帮我把谎圆了。勿回。」
“……”
这人,是开了天眼么?明明不在这里,也算得准她什么时候醒。
还有这干净利落的强势作风,一点温情都没有……就,就不能说一点别的吗……还‘勿回’哦……
边忱有点郁闷,翻通话记录, 中午那会儿, 他果然接了她妈妈的来电,但她那时候没有在床上睡觉啊摔!他那样说,让妈妈怎么想?啊……这幸福美满的夫妻生活?不存在的~~o(>_<)o ~~
去机场的路上,小E陪同着她,另外两人巧妙地隐在她周围。
“那两位‘英雄’是要跟我一起回德国吗?”边忱忍不住好奇, 以前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所以没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知道了,就觉得很神奇。
“他们负责你的安全,但不会打扰你。长期以来,先生不能携带防身之物,他也并没有练过任何格斗术,所以我们必须确保先生不受伤,暗中保护是最佳的方式。”
小E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冷淡模样,只是,回答问题时变得特别周到详细,不再是敷衍回避的方式了。
边忱并不笨,当然察觉到了他的转变。同时也被他的话语震撼了一把。
她以前从没意识到张饮修每时每刻都会有安危问题,也没意识到他的安危对其他人是如此的要紧。
“防身之物……他是不是不喜欢拿枪?”
边忱记得他在小说里写过,双手受伤之后,枪法就倒退到爹娘都不认的程度了。按照他那种骄傲至极的性情,从此之后不愿意拿枪,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不会让先生碰枪。”小E内心十分拒绝跟她谈起这个话题,甚至控制不住哆嗦。
然而边精灵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不让他碰呀?虽然他要小心手,但是防身总还是需要的吧。”
小E苦笑,尽量挑了一个不严重的例子告诉她:“有一回,半夜,先生持·枪站在阁楼上,说要把楼下院子里的树叶全部标上弹孔。你知道么?最后,被标上弹孔的,是守在院门外的两位值班人员……”
“……”
边忱差点摔了一跤,被小E及时扶住。
这是什么操作啊-_-|||,枪法再烂也不会偏成那个鬼样子吧,院子里的大树跟院门外的位置……至少隔了十五米!
“那,那两位后来怎样了?”总不会那啥,出人命了吧……
“他们伤在手臂上,手术之后也没什么妨碍,”小E回想那时候,“不过,他们因此得到了先生的亲□□问,也挺值。”
“……”边忱汗颜,喂,助理大哥,明明是他先把人打伤的啊,慰问一下不是很应该咩?这有啥值……
果然,跟在某人身边的人,思维都被他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我强烈怀疑那时候他是在梦游。”
“我们也是这样怀疑的,但先生只说是心血来潮。”
“他经常这样子吗?心血来潮、反复无常、捉摸不透、阴晴不定之类的。”
小E沉默了一会才说:“先生本身就是这样。”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先生总是正确的。”
边忱侧头去看他,笑着问:“还是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对吧?”
“是的。”
看在边精灵这么懂事的份上,小E多给了她一个忠告:“跟先生相处,回到孩童状态就行了,直白、坦诚、真挚,这就足够应付先生给人的压迫感了。因为不管你怎样去投其所好,都会被他看穿,没用的。”
“嗯,”边忱低下头,“可是,有时候他会突然很生气,我找不到原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比如昨天参加宴会时,他那个样子,让她无措又难过。
小E惊讶:“先生对你生气了?”
“算是吧,就,就一次……”虽然他事后不承认,还反过来逼迫她自己承认错误-_-!
“先生极少生气的。”小E纳闷,边精灵跟在先生身边才两个礼拜多,竟然就能惹到他生气,挺了不起了。
“也许你的情况跟我们的情况很不一样,所以这个我也帮不了你。”
边忱点头,“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
这真是一句清新脱俗、朴实无华的夸奖。小E勉强接受了。
登机前,小E第六遍嘱咐边精灵。
“回到德国后,待在家里,没事不要走出院门,有事就吩咐外面的人帮你做。”
边忱也第六次点头说“好”,想了想,多问了一句:“你怎么没跟他一起去墨西哥?”
“先生要我去趟新加坡,”小E见她神情担忧,又说,“先生会安全的,没人能轻易伤到他。”
边忱相信了。在看不见他的时候,也只能这样相信。
2
德国,宅院宽阔,初春的雪飘飘摇摇地落。
边忱不太喜欢雪,因为她怕冷。但无可否认,雪景真的很美。
已经过去五天了,从北京回来至今。
他的住宅什么都不缺,简直像一座缩小版的城。边忱想做什么都能在家里做,不会觉得无聊。
第一天时,看见容姨出门,她很严肃地拉住她,说不安全;
但是容姨似乎一无所知的样子,笑呵呵地说,我每天都出门,有什么不安全的?
边忱困惑不已,跑出去问守在院门外的两位‘英雄’,结果他们的回答也一样:容姨每天都会出门的,她怕闷。先生从来不干涉。
边忱更困惑了,又打电话去问小E。
“这个啊,你要知道,容玫瑰在外人眼里,就是先生家里一个普通的阿姨,不引人注目。而且她身边有人跟着,没事。”小E在电话里这样说。
于是边忱也不拉容姨了,默默在心里叹服某人的藏人和忽悠人的功力……
一天,在厨房里烘焙糕点时,俩女人发生了如下惨不忍睹的对话:
“容姨,你清不清楚,他的工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