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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想着,屋外突然发出一声啪的响动,接着又没有了声音。林栗身上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呢?
林栗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要是有古树青在身边该多好。他突然想起古树青的话,古树青说他在墉湖镇有个叫王福井的朋友,并给了他一个手机号码,但他又说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动用王福井。
到底要不要拨这个号码呢?林栗非常犹豫。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拨这个号码,主要担心会牵连更多的人进来,对他下一步的查案造成新的阻碍。
林栗紧紧盯住窗户,心怦怦地狂跳。四周一片漆黑,而且下着小雨。
吱吱吱,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响动。
林栗静静屏住呼吸,惊恐地望着发出响动的地方。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
吱吱吱,响声越来越靠近他。
这是什么声音?是蛇在爬行吗?当声音快要靠近他的时候,林栗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折磨,跳出窗户,撒腿就跑,也不管前面是路还是山,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由于天黑,林栗无法看清路面,结果跑了不出十几米,便从小路边的悬崖处一脚踏空,呼啦啦地跌下了山崖。
大约10分钟之后,林栗醒了过来,此时雨已停了。庆幸的是,林栗落在了山下的草地上,并未受到致命伤害。
一天的奔波和逃亡令林栗困乏至极,可他此时不敢有丝毫睡意,黑压压扑面而来的黑暗中,仿佛随时会有人出现在他面前似的。林栗强打起精神,从草地上艰难地爬起身,可是,到处是棘丛,根本没有路。在矮树林中乱窜了一会儿,林栗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朝四处察看了一番后,便决定朝一个方向走。
走了一个小时,疲劳袭上身子,林栗再也支持不住,倒在草地上睡了起来。
天一亮,林栗睁开眼,发现他正位于一座山谷的底部。远处的山谷口有一条出口,通往山下村庄。此时,鸟儿在树枝上唧唧喳喳地欢叫着,给山林带来不少生气。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曙光,与山峰相接的天际发出耀眼的红光。
出了谷口,见着村庄时,林栗觉得眼熟。他记起来了,为了打听死亡洞的事曾到过这里。对了,这里是朝阳庄,他和许雅玲及严晓春三人来这里找过严开顺村长。
朝阳庄没有几个人认识他。趁着早起的人不多,林栗悄悄地下了山。他想给许雅玲打电话,却发现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不见了,可能是在跌下山崖时丢失的。回去找手机肯定不现实,他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才行。形势发生了改变,他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去墉湖镇的车站搭车回柚木,而联系许雅玲开车来接他也不是上策。
思来想去,林栗觉得朝阳庄严开顺村长是比较值得信任的人,他得马上找到严村长,要严村长想办法把他送离此地。到了朝阳庄村口,绕过商店的前面,林栗悄悄走到严开顺的家门口,很有礼貌地在门上敲了三下。
村长把门一打开,林栗一闪身便跳了进去。
严开顺被林栗的举动吓了一跳,再一看更是吃了一惊,只见林栗满身污秽,树叶、泥土、煤尘沾了他一身。
“你怎么啦?”严开顺问。
“我被人跟踪了,手机也掉了。”林栗说道,“能否让我暂时在这里躲一会儿?”
“你犯了什么事儿?”
听了这话,林栗有些哭笑不得,忙解释道:“我并没有犯事。因为我想调查12年前的爆炸案,有人想阻止我,暗中派人跟踪我。”
“哦,既然你为此事而来,我会尽力帮助你。可是,要我怎么帮你呢?”
“能否借用您的手机打个电话?”
严开顺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
他拨打了严晓春的电话,他只记得严晓春的联络电话却忘记了许雅玲的电话。很快他便拨通了严晓春的手机。
“我是林栗。”林栗说道。
林栗刚刚报了名字,严晓春就问:“你在哪里?我有事要找你。”
“什么?你有事找我?”林栗一愣。
“见了面再说吧。你现在在哪里?”
“朝阳庄严村长家。”
“好的,我马上过去。”
“你在哪里?”林栗反问道。
“墉湖宾馆。我昨天晚上和许雅玲在一起,她说你从死亡洞另一个出口出去了。后来和你联系不上,她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昨晚开着车绕着乌山岭煤区的地方跑了一圈,连续找了你3个小时,没有找着你,回来后一夜没睡好。”
听到许雅玲安全的消息,林栗放下了心。
“许雅玲回去了吗?”
“没有。本来今天早上想继续寻找你的下落,可她听说刘洪天今天来到墉湖镇,于是一大清早采访刘洪天去了。她说这是见刘洪天的好机会,她要我在这儿等你的消息,一有消息就告诉她。她很关心你呢。”
“这样啊。麻烦你尽快到朝阳庄严村长家,我在这里等你。”说罢,林栗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严晓春来到朝阳庄严开顺的家。
见到严村长,严晓春开门见山地问道:“严村长,12年前大爆炸之前,我爸爸有没有和他矿上的一个叫徐晓宝的工程师吵过架?”
“有,吵得面红耳赤,要不是看在徐晓宝是刘洪天请来的面子上,你爸爸一定会辞退他。”
“为什么?”
“你爸爸怀疑他有意引导矿工往偏离煤层的方向挖巷道,使得大家迟迟没有挖到煤层。按照你爸爸的说法,最快1个月可以见到煤层,最迟2个月。可是,采掘工程进行了3个月,却没有任何动静。所以,你爸爸对刘洪天请来的工程师很有意见,正当他考虑是否要替换工程师时,你爸爸的煤窑就出事了。”
严晓春的脸突然之间变得苍白。刘洪天说的没有错!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徐晓宝真的报复爸爸了吗?
“你怎么啦?”
“没什么。”
严晓春用纸巾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虽然她不相信刘洪天的话,可严开顺村长的话她不能不相信。不过,在事情真相没有查明之前,她不想把刘洪天对她说的话讲出来。
林栗观察到了严晓春神情的变化,不过,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去了解严晓春此时的心理活动,而是如何安全地脱离目前这种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