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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灵堂里面跑出来之后我们就一路狂奔,那孩子极有主意,告诉我们可以去村东边的刘寡妇家里,那刘寡妇和她的娘亲是闺蜜,从小就对他极好。
我们三个大男人,冲进刘寡妇的家里面,恐怕风评不太好,到目前为止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大雨倾盆之下,我们去什么地方好像都不太对劲儿,回村里是不可能的。
刘寡妇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就开了门。瑶山村和我们村不一样,我们村的那块地方较为平坦,房子都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纵横阡陌,就像是一个棋盘一样。
但是瑶山村不一样,这里的路稍微有些崎岖,房子也修建得没有那么齐整,有不少房子是隔开的,我们七拐八绕的跑到刘寡妇的门前,后面跟着的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刘寡妇从我的手上接过那孩子,帮着他换衣服,擦干脸上的雨水,顺便也给了我们几个干毛巾,我们冲出来的时候是没有带伞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样对待一个孩子?杨老爷是已经死了,他们都不放手吗?”刘寡妇一面说着,一面擦干孩子身上的雨水,一脸悲戚的说道。
他似乎知道什么,我一边擦干身上的雨水,一边说,“杨老爷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三天前,也是这么一伙人,突然就冲进了杨家,一直到杨家平常的时候,只有杨老爷子和他的小孙子在家里面,家里的大人都外出打工,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那伙人跟老爷子说了什么,他们走的时候老爷子还好端端的,但是到了晚上老爷子就……”没有说完,毕竟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不太好。
那八九岁的孩子,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眼里有着令人心疼的懂事,他看了看刘寡妇说道:“我爷爷是被人害死的。”
“晨儿,这话可不能乱说。”刘寡妇吓了一跳,连忙捂住那孩子的嘴。
“我爷爷就是被人害死的。”孩子肯定的说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我爷爷:“爷爷,我知道你和我家爷爷有交情,如果真能查个明白,还,希望您给我爷爷一个公道。”
“具体情况你能跟我细细说说嘛?”我爷爷沉痛的看着这个孩子,现在的他根本不把这个孩子当做一个小孩来看,孩子的眼里有着比大人更要懂事的成熟,单凭这一点,就完全可以把他当做一个大人看。
这孩子老成,也不知道杨老爷子是怎么教的,脆生生的声音在大厅里面响起,那孩子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而我们在听到的时候脸上都是奇怪的神色,怎么说呢?我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在没有接触到我爷爷之前,我甚至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如果不是我可以看见,恐怕爷爷想要把他那所谓的衣钵传给我,还挺困难的,因为我根本不相信。
我这现在好不容易接受了世界上有鬼这么一说,然而杨晨所告诉我的,是关于咒的事情,他说那天晚上,那个叫文倩的女人突然来访,说是找爷爷看事儿。
杨老爷子跟我爷爷一样,都算是阴阳先生的一种,是可以看事儿祛虚病的。虚病就是跟鬼神有关的事儿,凡是涉及到这一块的都叫做虚病。而像我们平常所得的感冒发烧,那都属于实病。阴阳先生就是专门看虚病的,实病得找大夫。
对于文倩这么个要求,杨老爷子自然是同意,当晚和文倩聊了一会儿之后便怒气冲冲的将文倩赶了出来,杨晨说那个时候文倩手上提着一个大箱子,也许是钱,也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杨老爷子分文未取,直接就把人给赶了出来。
当晚,杨老爷子病重。
说是病,不如说是咒。
杨老爷子的身上起了不少水泡,这些水泡以肉眼的速度变大,一个水泡,不到一个小时就变成一块恶疮,流血化脓,腥臭难闻,杨老爷子的身子骨还算是硬朗,但是当他身上长出这种玩意儿的时候也受不了,当晚发高热。
杨晨找来卫生所的大夫,都是束手无策,他们甚至连这个病的缘由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是可以传染的,不让杨晨靠近,然而,这些恶疮在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虫子,从那恶疮里面爬出来,这虫子爬出来之后与空气接触不到十几分钟就死去了。
死去的虫子化成一滩黑色的水,渐渐的,杨老爷子身上的虫子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最后人就变成了一把枯骨,空洞的眼睛看着天空,他好像还有未说完的话,但却来不及说了。
这种匪夷所思的死法,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我爷爷沉默了一会儿:“是蛊。”
蛊?
电视里面所描绘的苗疆的蛊虫?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最后杨老爷子身上出现的那些虫子就是铁证,虽说那些虫子最后变成了一滩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蛊虫居然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