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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离缓和了一下心绪,镇定地道,“我跟颜先生并不熟,谈不上念想,不过他才华横溢,却寿年不享,确实让人有些遗憾。”
萍娘抬头望着夜空,幽幽地道,“你亲手送他上的路,却要说他寿年不享,这不是当着老天的面掌自己的嘴吗?”
他惊得后退了一步,过了一会,脸上换上了一层哀然之色。
喃喃地道,“原来你都看到了,我也是奉旨行事,身不由已。”
夏离说着,颓然地跌坐在一块青石上,思绪回到了南下金陵的最后那一个晚上……
昏惨摇晃的烛光,映照着青幔帐纱,颜净初躺在床上,由于大病了一场,清矍的面容更显得削瘦。
床边的案头上,摆着一只覆着黄绫的玉石药瓶,瓶身泛着幽幽的光泽,散发出一种让人心悸的气息。
外面下着雨,雨滴打在窗前的芭蕉叶上,使得这个初春的寒夜,更显得清凄冷寂。
屋中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了,只有一个身穿锦衣的宦官站在屋子中间,他是来接钦定的太子妃上京的。
盘留了数日后,一切准备妥当,只是在临行前,他还得完成最后一道使命。
夏离站在床前,声音低沉而带着悲叹,“颜先生,沈家犯了谋反大罪,你为他们写悼文,设祭坛,还为此忧伤成疾,这不是与朝廷作对吗?”
颜净初咳嗽了一声,哀然道,“我与沈望相交几十载,作为故友心有不忍,决无对抗朝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