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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绵第一次去温州的时候,儿子向望才五岁半左右。等到九月份开学时,他已接近六岁了。父亲向安让人带着孩子去学校报了名,但向安自己却没有去。
年幼的小家伙第一次进学校,因为从小与外界就缺少交流,他不知道如何结交这些陌生的新面孔,不知道该怎么听那位高高在上、陌生而威严的老师的指导。
这让他不自然的地方,全是闹喳喳的声音,别人都有熟悉的伙伴,而他只能是一个人。
他能怎么办!小家伙第一个反应,当然是选择逃跑啊!带他去学校的同村大男孩不知去了哪里,也许是上课去了。
向望没有告诉老师,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老师的概念,只知道这个地方让他无所适从,独自沿着来时的小路就回家了。
可是去学校的路又长又偏僻,从向家寨到村小的路他这种小孩要走一个半小时左右。他第一次来学校,只凭着记忆找回家的路。却走着走着,走到中途一个村庄时,走错了岔道迷路了。
还不满六岁的他独自一人来到别人家的坝子里,因为害怕回不了家,竟然坐在那坝子边的草垛下面哭起来了。
哭声惊动了草垛的主人家,细心问了缘故,好心给他指了路,他才找到回家的路,跑回家里。
回家后,父亲向安训了他一顿,不过又觉得孩子的确年龄太小,不适合进学校。于是就将向望留在了家里,暂时停止了送往学校。
这期间,向安家已经变得很冷清了。两个侄女先后出嫁,向望从小挨着伯父向忠睡觉长大,可现在伯父也很少回家。
两个小孩就只能互相玩耍。没有什么玩的,小向望就和弟弟两推着家里的木凳子玩,经常把凳子推得松松垮垮,少不了挨父亲向安的骂。
这种没有父母在家的情况,对于小孩子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两个小孩都处于对外界好奇的阶段,放牛的时候会故意去掏马蜂窝,故意去捉那种含有毒腺尾刺的细猛蚁。
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少不了自己吃了罪还闯出一些大祸。经常被马蜂蛰得面目全非、被毛虫毒得浑身疙瘩不说,小家伙还会给大人带来麻烦。
有一次,向望放牛归来,见小路两旁的青草长得茂盛。便突发奇想:这黄牛这么强壮,要是我将两边的草捆起来,看它能不能踢得断,要是踢不断,那四脚朝天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吧!
这小子竟然一边幻想,一边不厚道地得意着笑。竟果真沿着小路一路捆起两旁柔韧的青草。
捆完后,他不忘在牛屁股上拍一下,让它跑起来看看效果。
结果却让他非常失望。黄牛跑得很好,并没有踢到那些连接起来的青草陷阱,一路顺利地跑回了家。
可是这却苦了村里一位老妇人,说巧不巧,正是那位以前告了向望状让他挨了冤枉打的大娘。她在坡上摘了满满一背篓南瓜,趁着天快要黑了,准备背回家里。
天色本来就暗淡下来,再加上人老眼花,根本不会注意那一路上会有调皮捣蛋的孩子设有陷阱。老太婆一个不留神,脚下一个拌子,加上背上沉重的南瓜,啪嗒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只见那一背的南瓜,哗啦啦如圆溜溜的黄色皮球,沿着山坡滚得十分畅快。
再看老太婆时,她气愤地扯了那路边的青草,顿时破口大骂,背着那差点摔变形的背篓就冲到向安家,要找向安好好讨个说法。
……
结果在预料之中,向望自然是少不了又要挨一顿打和骂。
这种不是很出格的事情,是许多调皮孩子都会干的,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倒也可以原谅。
但事情却往往超出预想的范围,孩子的好奇心有时候真的可能带来生命危险。
那时候,向安的二侄女向芳已经出嫁,她为了报答幺叔向安从小的养育之恩,加上她记得幺叔找的第一份钱便给她和姐姐买了新衣服,而她们的父亲从来没有。所以她送了幺叔向安一台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