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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黄天从很是郁闷,眼见元军品字形大阵向崖城南门涌来时,已进入百步,当下不再关注那两个什么狙击手,转身对严阵以待的火枪部队下令:“自由散射,给老子狠狠打!谁打死一个铁盾甲兵,按次获升赏!”
排成三列的近百火枪兵一列列涌到垛口,砰砰砰枪声震天,火光频闪,白雾弥漫。
行进在前列的汉军阵与新附军阵首当其冲,军兵手里旁牌噼啪作响,木屑乱飞,无不骇得脸色发白,死命抓紧旁牌。这一刻,只有这东西才能保住性命。而有些遮护不及时的倒霉士兵被直接打中身体,他们身上的皮甲被强劲的铅子轻易撕开,裂肌穿肤,将内脏搅得一团遭。
在汉军、新附军一个个惨叫倒地时,不少铅子也射到那只龟壳盾阵上,铅子当当作响,却只能在盾面留下一个浅浅凹坑,丝毫损伤不了盾后的铁甲士。
随着元军品字形大阵越来越近,火枪的杀伤力也越来越大。许多原先用旁牌遮护而无伤的汉军、新附军士兵骇然发现,他们视之为生命屏障的旁牌,频频被铅子击穿,而碎裂的铅子余劲依然强劲,如同霰弹一样,把防护旁牌后的他们打得蜂窝。
然而,如此威力的铅子,打在那一具具铁盾上,除了乒乓乱响,火星四溅外,毫无作用。
黄天从恨恨一拳打在垛口砖块上:“该死的龟儿子!”
这时,两声格外清脆的枪声响起。
砰!砰!
盾阵前两个铁盾甲兵的小腿部位飙出一股血箭,两个铁甲士萎顿于地。盾阵顿时出现一个小缺口,后排的甲士慌忙上前堵住,保持阵形的完整。至于那两个倒霉的甲士被后继源源不断的同袍踩成什么样就只有天知道了。
重重盾阵防护的确够严密,几乎无缝可钻,但是,盾阵总要移动。一移动,就有了破绽。这些铁盾甲士已经防护得够好了:铁甲护体、铁盔护头、甲裙护腿、铁盾增防,但他们的可没有“铁裤子”这种装备。一般用于护腿的,叫甲裙,顾名思义,形制类似裙子,裙子的特点就是立定时看不到小腿,但走动时,小腿必定露出。
丁小伊、杨正二人正是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防护破绽,一枪中的。腿部中弹虽不致死,但绝对无法继续作战,而且以此时的医疗条件,想完全清理身体里爆裂的铅子几乎不可能。而且,看情形,这两个铁盾甲士怕是连救治的机会都没了。
“好!打得好!”黄天从大力一拍砖墙,扭头对不远处的赵猎洪声笑道,“信安侯麾下当真是卧虎藏龙。”
说话间,砰砰砰砰连响,又有数名铁盾甲士丢盾捂腿惨叫倒下。
看到同袍的倒霉状,附近铁盾甲士惊慌放缓脚步,身体弓得更低,脚步下意识变慢。前面慢后面快,难免撞在一起,原本无懈可击的龟甲阵顿时出现一阵拥堵混乱。
丁小伊与杨正哪还不知抓住机会,各自以最快速度装填、开枪。短短十余息,两人各自打出三四枪,击中五个铁盾甲士,令龟甲阵更为混乱。若不是燧发枪装弹太慢,只怕这龟甲阵还没推进到城下,就被两名狙击手打成“蜂窝阵”了。
黄天从看得兴奋得把城砖都拍裂了,城上宋军士兵无不兴奋欢呼,大大松了口气,那种被钢铁坚阵逼近的压力为之一缓——这些铁壳兵,也不是刀枪不入嘛。
而元军主将脱温不花在后方看到,脸上肌肉直抽。肉疼啊!每一个铁盾甲士,那都是可以一敌十的百战勇士,是他这支大军的绝对主力,精锐中的精锐啊,就这样毫无价值倒在一颗颗廉价得令人发指的铅子上……这些打黑枪的混蛋!阴沟里老鼠!
在脱温不花咬牙切齿的咒骂声与激烈不绝的枪声中,元军品字大阵终于走完这八十步死亡距离,推进到城下。在大阵后方,已倒下近百具形状各异的尸体与哀嚎翻滚的伤兵。
黄天从拔出腰刀,火枪兵们已经尽力,也取得令人瞩目的战绩,只是元兵实在太多了……接下来,就只有短兵相接了。
黄天从忍不住又朝赵猎看了一眼,那年轻而坚毅的面庞古井无波,只有一双黑色瞳子里,燃烧着一种名为战意的烈焰。
“攻上城了。”脱温不花看着那片闪烁银光像水银一样,从一架架长梯“流”上崖城城头,随后,城头爆发出的金铁交击声、厮杀怒吼声,响彻天地。
“这该死的破城,终于要破了吧!破了吧!”脱温不花狠狠一攥拳头,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扭曲如蛇。
近千元兵,似乎与守城宋军人数差不多,然而质量却大为不同。宋军已经没有预备队,所有人都上城参战了。经过上午四轮血战,几乎人人带伤,疲惫不堪,战力直线下降。而这千余元兵,全是生力军,养精蓄锐久矣,双方军队的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再加上一支可怖的铁甲铁盾部队……
崖城防卫战,最危急的一刻,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