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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女监三楼紧东头,赵政委办公室里,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大胡子张队一本正经看着我,问道,“江枫同志,为什么你没有按时向我通报案情进展?难道这件案子的重要性你不清楚吗?还有,这个单子你先签一下!”
在赵政委和另外赶过来的两名副监狱长,以及防暴队长空山晚秋等人各种瞠目结舌中,张哥递给我一张110出警单,闷声说道,“这几个地方签字!江枫同志,要不是我当时正好巡视到110报警中心,我还不知道你闯下这么大乱子呢!我请你来,是要你江队帮着收集重大案情资料,而不是让你踢破人家的门,擅自闯进监狱要地惹是生非!江枫同志,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破坏公共财产罪、妨碍公务罪、暴力袭击国家执法机关罪…”
我看着张队惟妙惟肖表演,心里竟然开始有些突突起来。
好家伙,要是这些罪名全都落实,我江枫肯定应了王艳那句话---吃不了兜着走。
连我都被吓得不轻,而主要责任方赵政委等人呢,更是心急火燎,眼巴巴看着我们,几次想插嘴都没插进来。
我想她们比我更清楚,要是这事儿闹大了捅到上面,我江枫虽然很有可能被处分,但引起这一切后果的西京女监方面,她们的责任更要占到百分之九十,绝对讨不了好!
如果真的因为渎职、没有执行力、刻意不配合而造成公安机关重大案件追查迟滞,不但王艳根本保不住,她赵政委以及今天当值的几名副监狱长,恐怕一样要受到严厉处罚,甚至就地免职也说不定。
我根本不用装蒜,狠狠擦了一把汗,问道,“张队,我说张哥啊,咱不带这样不讲人情的好不好,我就是为了公安部特级要案才这样做的好不好!你当我没事儿愿意踢人家门,跟兄弟单位干仗?我这不没办法嘛!还不都是你说的,两个小时内必须查到线索,可你想,那么多卷宗,我特么就算长着三头六臂火眼金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筛选出你们要找的人不是?更何况…”
我瞄了赵政委、黄监还有空山晚秋一眼,“嘿嘿,何况现在过了快一小时了吧,我连那些女囚们资料的影子都没见到,你让我怎么给你提供有用的线索?”
大胡子的眉头紧紧蹙起,“江枫,唉,江队啊,真不是当哥的为难你,我这不是没辙了嘛!你想,省公安厅甚至省委领导都在关注这个案子,公安部那边不但催得老哥屁股冒烟,而且还说为了保密需要,不允许正式通过走公文手续的方式知会西京女监方面,玛德,我要是有别的办法,我能求到你头上?”
见我要辩解,张队连忙又说,“哎~~~打住,你小子先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咱哥俩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我老张就认准一句话了,你既然向我保证,而我也向上面领导就你的情况做了报备,那你江枫现在就是专案组成员,你的一切行为就要向我、向专案组、向上级领导负责!所以,别跟我扯犊子,要是因为你的原因延缓案情进展,那么对不起,谁的责任谁来负!”
我看着对方那张可恶的脸,明知张队在演戏,但还是被丫吓得不要不要的。
这感觉怎么说呢?
就相当于有人拿着一把货真价实的五四式顶着你的头,然后明白无误告诉你枪里没有子弹,继而慢慢扣动扳机…
我敢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即便相信手枪的确没有装子弹,但还是会心里直打鼓,甚至吓得腿肚子转筋大小便失禁。
这便是枪械这种杀人凶器的强悍威慑力。
同样的道理,即便我知道张哥成心这样说,只是为了造成更逼真的效果,将事态严重性推向最高峰,但看着他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我的小心脏还是砰砰乱跳个不停,怎么听怎么觉得张哥说得就是大实话!
我便奇怪了,之前,按照我和老张商量的,他会特意带人来西京女监跑一圈,露露脸,配合我忽悠一众娘子军,但张哥只要含糊其辞就好,根本不用把他自己也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