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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块巨石突然被砸入水面一般,当陆缜被锦衣卫以里通外敌的罪名锁拿进镇抚司的消息一传出,本来还算平静的北京官场顿时一阵哗然。
八成以上的官员对这一说法是完全不信的,先不提陆缜之前在北边几次为大明出生入死所立下的功劳,光是他如今身为朝廷四品官的身份,就不可能干出此等荒谬的事情来。
试问一个才二十多岁就已身着红袍,进入到六部当上一司郎中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自毁前程地去和蒙人勾结?而且居然还蠢到在自己的公房里放着能指证自己罪名的罪证,这和直接冲人大喊我通敌卖国没什么区别了么?
所以只要是有些头脑之人,对于这样一个结果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随后便会联想到陆缜之前与厂卫,与王振之间的种种矛盾纠葛,从而迅速得出一个结论——他是被锦衣卫的人所栽赃冤枉的!
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虽然大家都在暗地里表示了对陆缜的同情,可所有人心里也都知道,这事儿到了如此地步,确实很难翻身。即便谁都无法相信这事真的,可在锦衣卫拿出了那些证据面前,此事却得被办成铁案!
何况,锦衣卫可不是好招惹的,而这等里通外敌的卖国罪名更是大家碰都不敢碰的禁忌,哪怕大家对他抱以再大的同情,也没人会拿自己的前程性命去救他。要是天子在京或许还好说些,可现在皇帝都在外头,他们连搭救他的办法都拿不出来,完全不知该找什么人说话才好。
其实说起来还有一点也是导致这一结果的关键所在,那就是陆缜起得太快!
虽然兵部职方司郎中的位置没有几个人想沾,但却依然有不少人对他心怀嫉妒,想着他一个不满而立的年轻人居然就已身着红袍,而自己都四五十岁了,却还在官场底层混着,心里自然难免失衡。
而快速的升官,也让陆缜在官场中的根基不稳,几乎就没有能与自己共同进退的同僚好友,如此一旦出事,自然就造不起什么声势来。所以说,官场中一直所强调的资历之说还是有其合理一面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此袖手旁观,比如于谦,又比如在得到消息后,很快就从吏部衙门赶了过来的胡濙。虽然这段日子老人忙得几乎连家都回不了,可一旦得知自己的学生竟被锦衣卫以如此重罪拿下后,还是立刻放下了一切,赶来见于谦了。
而于谦,此时也是愁眉深锁,在见到同样神色紧张的胡濙后,甚至都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将其引到上位坐下后,便叹了口气:“是下官太过松懈了,这才让那些厂卫之人设计陷害了善思!”
“唔?廷益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你们早有所察觉了么?”胡濙颇有些惊讶地唤着对方的表字问道。
于谦这才想起胡濙是不了解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的,便简单地将陆缜在宫里如何得罪曹瑞之事给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苦笑道:“当时下官就曾提醒过善思,他也确实有所提防。只是没想到,他们行事竟如此卑鄙而肆无忌惮,居然就敢在一名朝廷郎中的身上扣了如此严重的一项罪名!”
胡濙也气得脸上一阵涨红,更是拿手在几案上一拍:“真是岂有此理,简直目无王法!”但在生了一阵气后,老人又是一声叹息:“不过论阴谋诡计,这些家伙确实有一手,这几乎就是个绝户计了!”
如今天子不在京城,他们连找人喊冤的地方都没有,这也是锦衣卫敢于如此随意就把陆缜给拿进去的关键所在。即便胡濙他们动用自己的力量,用加急的快马给皇帝送去奏疏为陆缜喊冤,恐怕这一来一回间,身在锦衣卫之手的陆缜都要被他们折磨死了。
即便不死,以锦衣卫让人胆寒的酷刑手段,恐怕也得让他落个残疾,又或是更可怕的,将罪名给认了下来。如此,一切都完了。
却该如何是好?老人这一刻已彻底没了法子,哪怕他有几十载朝堂经验,在面对这等无冤可诉的局面时,也有些默然了。倒是于谦,在略作沉吟后给出了想法:“其实在善思被人拿走之前,他曾跟我提了一句,说是如今身在宫里的郕王或能救他。”
“嗯?唔……”胡濙闻言,心中便是一动,似乎是抓住了什么。
虽然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胡濙还比陆缜多了几十年的官场经验,可在这事上,显然后者要比他看事情更清晰些。这倒不是陆缜的政治头脑要超过老人,而是因为他有着作为穿越者的优势。
在如今京城的所有人看来,朱祁钰只是个虚有其名的辅政王爷而已,即便真出了什么难决之事,大家也不会去想着找他,让他来拿主意。这一点,即便是胡濙或是于谦这样的人也不能免俗。可是在陆缜看来,当朱祁镇离京之时,朱祁钰就是这大明的天子了。所以自己一旦出了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其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