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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根本没把我情绪当一回事,语气平淡的问道:“最近有没有吃田七螃蟹甲鱼山楂薏米一类的食物?”
她的语速很快,我连听都没有听清楚,麻木的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使用过什么药物,比如红花麝香丁香或是泻药和外用的跌打酒之类?”
我依然麻木的摇头,摇到一半,忽然想起小腿上的伤口,答道:“有,最近我脚上有伤,所以用了几天的跌打酒。”
医生随意的瞟了一眼我的脚伤,在病历本上写了一串,机械的说:“跌打酒大多数含有活血化瘀的药物成分,会导致滑胎,你出现先兆流产,也是情有可原了。”
说着拿出另外一本小本子快速的写了几下,交给我:“交两千块钱押金,住院保胎吧。”
我下意识的服从,接过住院单,担忧的问道:“医生,请问这个胎儿能保得住吗?”
“这个谁也说不清楚,主要还是看个人体质。你是因为错误使用了药物导致的先兆流产,而且药物使用量较大,住院会比较保险。”
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说,我咬了咬下唇,谢过医生,拿上单子去收费窗口办理住院手续。
一眼看去,窗口前排了密密麻麻的队伍,等待住院的,准备出院的,各式各样的人手里拿着钱或卡,欣喜或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
人群之中,女人少之又少,方才排在我前面的那对夫妻,只有男人在排队,女人连楼都不必下。明知道这样的情形才是正常的,还是没由来的感到心酸。
我的肚子里,种下了一个小生命。而在我最需要帮助和安慰的时候,那个被其称之为“爸爸”的人却不在身旁。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最后,是胭脂帮我把换洗的衣物带过来,又跑上跑下一通,才把我安置下来。
看得出,她很想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三番四次话到嘴边,终是化为一声叹息,什么也没说出口。我很感激她的体贴,保留了我最后一丝尊严和秘密。
只是,这个消息终是瞒不了多久的。保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连医生都说不出确切的时间。要向花经理请假,就必须有个正当的理由,这个理由,只能是医生开的保胎证明。
好在,她没有多加为难,眼神中写着了然的沧桑,嘱咐了我一通好好休息,又让胭脂多加照顾,才黯然离开。
我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胭脂还没有成型,不适合提前曝光,我又在这关键时刻突发状况,场子里只靠陈玉莲和妮娜两个人坐镇,未免势单力薄了些。
有些小小的愧疚,这些年来,花经理待我不薄,若非情况特殊,我也不想给她增添麻烦。
只是呵,但凡是做母亲的,又有谁不在意腹中的小生命呢?
缓缓抚摸上依然平坦的小腹,里头静静的,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奇异的是,自从知道有个小家伙安家落户后,就连呼吸都下意识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它。
进医院后,四处充斥的消毒水味道更是让我吐得昏天暗地。与之前在家的呕吐眩晕不同,一样的难受,竟增添了一股说不出的幸福味道。
焰寰成婚几年,一直没有孩子。如果他知道有个与他血缘紧密相连的孩子,八个月后就要降临在这世上,是会觉得欣喜,还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