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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他没有料到的是,就在送走她不久后,天子会下令将建国二十年的国宴盛典改至新建的东都洛阳举行,他去不了长安了,简直造化弄人。
今晚,皎皎月华之下,他满怀愁绪,转念又想起在香会上与那位小公主的一面之缘。他为她拾起香方,他们在长廊两端不期而遇,他们四目相对。
那天她蒙着面纱,一双眼睛像浸在水中的水晶,清亮澄澈。
世人说她很美,也许她比传言得还要美,可终究不是南国那身骑孔雀,头戴花环,俏丽可爱的少女。
望着头顶明月,纵是那净白的月光听懂了他,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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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梦呆呆望着手里的画像,碧衫人皮肤白皙,长发如缎。
单从画像来看,这男子着实生得貌美,父亲的霸气,母亲的精致,全都融进了他的五官里。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清秀中透着一抹俊朗,俊朗中又透着一丝温柔。但在那些温柔与俊朗中,又有着他独特的空灵,一身清风霁月,掩藏不住的风流韵致。
可是他再好,看着他,那种潜在的陌生感都令她心生抵触。
“你到底是谁啊……”她对画自语,“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
画中人无言相对,她便有些气恼,不依不饶地追问:“为什么是你而不是他?”
“为什么非要闯入我的命里来?为什么!”她越问越激动,握画的手不禁颤抖,“我不喜欢你,你也未必喜欢我,你不是我要的人,我不要!——”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厌弃地将画卷扔在地上,回头便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不管不顾地仰头饮尽。
她想麻痹自己的痛觉,她想忘记那些逼近眼前的现实。
寝殿外厅,白衣身影穿过层层纱幔,如破云而出的皎月,缓缓渡到了幽梦案前。
她怔然抬眼:“禾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