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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娘叹口气,暗想她们是什么时候歪的?
听到外面儿子说:“我给你买这个琴,也是你以后的嫁妆,琴店里最贵的是一千两,最便宜的是二十两,你要哪种?”
“说这么多,你就是不舍得给我钱”,女儿不忿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什么以前打算给我三万,为面上好看你特特这么说的吧?”
是从焕子能挣大钱时就开始歪了吧!大伯娘看着窗棂子发怔,有钱该让人过得更舒心,两个女儿却因为有几个钱就巴不得登天,天天把这日子搅搅得恶心。
顾焕笑了声,看着顾秀水,“你爱怎么以为怎么以为,反正到时候我没多钱给你这个白眼狼。”
“我怎么白眼狼了”,顾秀水的声音有些尖锐,“跟顾明月学几个针法,我一辈子跟着她当哈巴狗就不是白眼狼啦?”
顾焕掏掏耳朵,“别跟我嚎,不心虚你嚎这么大声做什么?说白眼狼都抬举你,说话真难听,有人让你做哈巴狗吗?!”
说着走开,叫上竹七道:“明天你去帝京,给二小姐买一把琴,二小姐高贵,记着给她买那一千两一把的。”
“我不要”,顾秀水忙跟出来喊道,“哥,我不要琴了。”
顾焕头也没回,抱臂向作工房走去,路上遇到郑春花,见她眉眼带羞地低声打招呼,他便点头嗯了声。
郑春花又跟上来,顾焕停下脚步问道:“找我有事?”
这时傍晚十分,家家都在做饭,街上只有跑来窜去的几个调皮孩子,郑春花双手紧张地握了握,低着头道:“我有话想跟焕大哥说。”
顾焕看出那么点意思,以前他总想着怎样成为好木工,根本没咋关心过女孩子的长相说话语气之类。
现在作工房的势头越来越旺,自己又是定亲的人,还跟着于家那些子弟逛过两次青楼,顾焕对女孩子的表情就比较敏感了。
“走着说吧”,他说道。
“嗯”,郑春花紧张地跟在顾焕后面,好半晌不敢说话。
顾焕扭头看她一眼,眉细眼大,皮薄脸嫩,长得还算不错,可是他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于嘉怡他挺喜欢,以后也没打算娶小什么的。
见她一直不说话,顾焕也就不挑明,免得让人难看,再说女孩子脸皮薄,万一哭鼻子,他可就说不清了。
“没事就早点回家吃饭去吧”,他说道,“我这还要去作工房。”
“我”,郑春花鼓起勇气抬头看着顾焕,将捏得发皱的荷包递到他面前,“我绣的荷包,焕大哥,给你使吧。”
顾焕垂眼看看荷包,做得很精细,上面两个鸳鸯也很漂亮:“我的荷包有未婚妻做,不缺使用的。”
“焕大哥,我”,郑春花双颊红红,声如蚊蚋,“你收下吧,我知道你不缺使用的,我是希望你能戴我做的荷包。”
顾焕挠挠头,必须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才行?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不收别个女子给的东西。明白不?”他一字一句道。
闻言,郑春花眼中立即蓄起泪光,低声道:“我知道焕大哥有未婚妻,我不会争那个,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好了。”
顾焕有点不忍心,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不求名分地要跟他,让他不客气地拒绝就有点开不了口。
郑春花见他似有动摇之意,把荷包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跑开了。
手里的荷包一眼就能看出是精心做出来的,顾焕看着却觉得有哪不对劲儿。
不对啊,他之前明明还想着以后不会娶小,怎么一眨眼荷包已经到手里了?
顾焕想,他虽然因为一时的不忍心被郑春花把荷包塞到了手里,但是他并没有承诺什么,应该没什么事。
郑春花或许是觉得送不出去荷包很丢面子,才要把荷包塞给他。
随手把荷包踹到怀里,顾焕到作工房转了圈,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他提着个灯笼回村,家里嚷嚷的,他也不想回去,正好又想去看看翩翩琴学的怎么样了,脚步便直接到村外来。
顾明月一家已经吃过晚饭,顾焕过来时,一家人正坐在挂着两盏灯笼的庭院中说闲话。
欧阳山父子也在,再加上来回窜的顾灿,显得十分热闹。
“给我拿两个馒头,还有剩菜的话夹些剩菜”,顾焕吹熄灯笼,对上前过来接他手中灯笼的照云道。
“焕大爷您还没吃饭?”照云问道,又说:“我给您做两个菜吧。”
顾明月也看过来,说道:“再做些蛋花汤。”
“这么也好”,顾焕并不客气,跟几个长辈打过招呼,就拿着凳子在旁边坐下来,“翩翩,琴学得咋样,会不会弹?”
“翩翩姐弹得可好听了”,顾灿抢着回答,又看了圈周围的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咱翩翩还真是学琴的料子”,顾攀满脸自豪,大手一挥,“翩翩,弹一段给你焕大哥听。”
顾明月好笑地站起身去取琴,突然想起那个伤仲永的故事,感觉她爹娘和方仲永的爹有点像啊。
但她爹娘不会拉着她出去四处显摆,只是在熟悉的人面前这样,更多地是和人分享他们女儿有多好罢了。
爹娘这样,简直跟有个好东西就要显摆一下的孩子差不多。
叮叮咚咚的琴音飘出来,暗处守在顾家附近的癸七和壬二都默默听着,他们两人已经在顾家待了三天,此时听着越发流畅且让人感到一种愉悦感觉的琴音,心中感慨不已。
这个小姑娘,学什么都快,而且入门学到的就是其中神韵,神韵这东西虚忽飘渺,有些人恐怕掌握某种技艺一辈子都摸不到真正的门儿。
爷喜欢的小姑娘果然不赖!
庭院中传来的鼓掌声让两个人回了神。
“好”,顾焕拍着巴掌笑道:“我就知道翩翩学这个行,弹得比嘉怡还好。”
“焕大哥,你别哄我了”,顾明月离开琴桌,依旧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嫂子学多久,我才学多久?”
欧阳端说道:“我也听到过别人弹出来的琴声,没有你弹的好。”
一家人同样都说好。
顾明月忍不住笑容大大的,她弹的不管是真好假好,在家人眼中她做什么都是最好吧。
一会儿照云和照玉送来两碟子小菜一碗汤和三四个馒头,顾焕就放在凳子上吃起来。
吃过饭又闲话一阵,顾焕起身提灯笼回家。
“焕大哥”,顾明月叫道,“我送你出门。”
“行”,顾焕看堂妹一眼,抬下巴让她走在前面,来到大门口,笑问道:“是不是有事想让大哥帮忙?”
顾明月正疑惑着,闻言微怔,继而摇头笑道:“没有,大哥,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怀里这个是荷包吧?”
“哎?”顾焕低头,见衣襟处露出天青色的荷包一角,便随手拽出来,看看顾明月,“你这眼睛够尖的,要是想要的话,我去帝京时给你捎个更好的,这个是别人送的,不能给你。”
“我要一个男用荷包做什么”,顾明月笑着摇头,“我只是上午才见过这个荷包罢了。”
跟着便把上午的事给焕大哥说了说。
顾焕皱皱眉,没想到郑春花之前还找过翩翩,对她这种行为,他却有点反感了。
“你收下这荷包,不会是以后想娶春花姐吧?”顾明月问道,“嫂子若是知道此事不会生气吗?”
虽说焕大哥以后会不会娶妾没有定数,但在未婚妻还没进门的情况下,就和其他女子有私下的联系,于小姐肯定会生气的。
换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生气。
“没有啊”,顾焕扬扬手里的荷包,“我可没打算娶小的,这不是当时一时不忍心吗?人家一个女孩子眼里都带泪了,还说只要能跟在我身边什么都不在乎,我看着很不忍啊。荷包她就塞我手里,然后跑开了。我又没给她承诺,一个荷包而已,没事。”
顾明月无语地看看黑洞洞的远方,在大多数男人心中,女人都是很美好的吧,即使无意于那女子也不忍心伤害。
“可是你对无关的女子不忍心,伤害到的是你在乎的女子。焕大哥,你还是找机会把这个荷包还给郑春花吧,你觉得一个荷包不算什么,在她心里却是定情信物一般的存在。你拿着她的荷包,又没有娶她的打算,然而你还对她不忍心,只怕到后来依旧会让她进门的。那时,岂不是伤害你和嫂子的感情?”
灯笼里散发出来的光并不太明,顾焕还是清楚得看到翩翩脸上的不赞同,顿时觉得脸上有些热,其实他也是看郑春花长得漂亮,才很不忍心的。
希望翩翩没有看出来这点,不然他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你说的对,我明儿就把荷包还回去”,顾焕说道,颠了颠手中的荷包,随手又揣回衣襟里,“以后见到你嫂子,别跟她说这事儿。”
被于嘉怡知道,他擎等着听大道理吧。
顾明月好笑地点头,“但是你以后不要对其他女子不忍心,你要记住,对别个女子的不忍是背叛爱人的开端。”
“什么爱人不爱人”,顾焕仰头摆手,“一时不忍心还扯上背叛了,得,你快回去睡觉,我家去了。”
看出焕大哥不好意思,顾明月也不多说了,只道:“灯笼放低些,照清路面,别绊脚了。”
“小管事儿”,顾焕摇头失笑,转身走开,朝后挥着手道:“快家去。”
…
顾明月洗漱好便吹熄了灯烛,穆蕴很快出现,从背后拥住她,低笑道:“刚才你在门口和你堂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翩翩,我就根本不会对别的女子不忍心,是不是该给个奖励?”
听他语气有些得瑟,顾明月抿着嘴唇忍笑:“你只是空口白话,又没有一个美丽、善良、多情,还不求名分地要跟你的女子给你试验。”
“一千个那样的女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一个手指头”,双手下移,紧扣住她垂在身侧的温温暖暖柔柔软软的两只小手。穆蕴吻着她的耳垂,随口说出的话却是从肺腑中流出的,“我爱翩翩,所以绝不会对其他女人不忍心。”
顾明月侧头后仰,与他双目对视,笑着翘起嘴唇亲亲他的,“给你奖励了。”
穆蕴轻笑,“这可不够”,立即低头吻住她的唇瓣,略微松开她的手,抱着她转过身才专心缠绵地亲吻起来。
一刻钟后,如涓涓细流的吻还没有停下。
顾明月扶住穆蕴的双臂,移开被他引导着在唇间嬉戏追逐的舌头:“我们还有正事做呢。”
长时间的吻让她的声音更加软糯动人,说话时略长的呼吸声,更让穆蕴控制不住地下腹热流涌动。
抬手理了理顾明月额前凌乱的发丝,穆蕴有些等不及想要品尝她绽放时的美好。
然而想起还有四年,穆蕴顿时无力地趴在顾明月肩上,颇有些委屈道:“如果一眨眼,就是你十八岁多好。”
然而四年时间若是被一展眼代替,穆蕴又极为不舍。
他像一个守财奴,不想浪费一点儿和翩翩相处的光阴,同时又想早点带着她摘取光阴背后的甜美果实。
顾明月轻轻拍抚肩上的脑袋,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没有给你做过荷包吧?”
“做过”,穆蕴正舒适地靠在她肩上,神情分外享受,想都没想就道:“那个三蓝绣荷包我带了好长时间,不过有次到南祁省处理麻烦的时候被划破了一角,然后我…”
穆蕴及时停住话头。
“然后你怎么了?”顾明月疑问。
“然后我就把荷包收起来了”,穆蕴笑道,坚决不提他断掉那人两臂让其流血而亡的事。
他不想翩翩知道这种事,以前是担心她不喜欢自己的狠辣,现在却只是不想这种事情污染她的耳朵。
听他语气十分自然,顾明月丝毫没有多想,看着他笑道:“我见过你戴那个三蓝绣的荷包,但那不是你花钱在容德绣庄买的吗?和我特地给你做的不一样。”
“都是你做的东西,对我来说一样”,穆蕴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细细亲吻,“不过你有空再给我做一个新的,我会非常高兴的。”
“我说的是意义不一样”,顾明月强调。
穆蕴一下子看到她眼中,明亮温暖的笑意霎时如月华洒下:“对,这时的翩翩爱我。”
…
初秋的清晨,在新添了一个两三亩大小圆湖的许县,腾起层清清凉凉的薄雾。
换豆腐换香油的吆喝声,伴着叮当声穿行在县城的街道中。
县衙里,听到远远传来换豆腐的声音,张妈舀了一瓢黄豆,走出后门喊那换豆腐的小贩。
前院,顾炼已经晨练罢,顾概夫妻走时买的两个丫鬟端着洗漱用具走来。
其中身着浅绿衣裙的小丫鬟十分活泼,还没放下水盆就喊道:“大人,快洗脸了,婵娟姐姐给您做了香茶饮,葡萄闻着味道就十分流许多口水呢。您洗漱过快尝一尝!”
葡萄一双眼睛黑溜溜圆滚滚,模样很是讨喜,顾炼看到她的眼睛,总会不自觉想到另一双,更清透更灵动…再加上她活泼好动,顾炼下意识便对她宽容几分。
有大人的纵容,十几天下来,葡萄活泼的性子越发展露,对比之下,本就沉闷一些的婵娟更加不爱说话。
因此,县衙里每天都能听到葡萄叽叽喳喳的声音。
顾炼多数时候会觉得很不耐烦,然而每当对上她无辜看过来的那双眼睛,又往往无奈摆手作罢。
刚接过棉巾擦手,丰年跑着进来:“大人,许管事回来了。”
顾炼打算用碧玉豆腐作坊赚的钱,在帝京开一家铺子,前几天派许管事前去找铺面,同时让他带了两封信到家。
一封给翩翩,一封给爹娘,如果不是担心别人察觉异样,他不会次次都给爹娘捎信去。
给爹娘的信无非报报平安,嘱咐他们保重身体,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顾炼每次都要看着信纸琢磨好一会儿才能凑齐两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