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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祭司又把眼神放到了重新看书的男人身上,心想,难怪这个男人身上总是有着书卷气,竟然是这样一个爱看书的人。
“你会跳舞吗?”
白遇不得不再次从书里抬起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哪里软了一下,她如今的情态竟是跟一个与别人攀比玩具的小女孩似的,却又小心眼的,不愿意把自己的玩具给别人展示,只想默默的知道自己玩具的好,自顾自的珍惜着,不愿意与旁人分享。
白遇叹口气,起身坐到了她的那一边,给她换了热茶,带着点宠溺地说:“会,我会跳剑舞,等我身体恢复些了跳给你看。”顿了顿,加了句,“旁人都没看过的,也只给你看。”
雪祭司果然更满意了,小口小口地抿着茶,就跟被捋顺毛的坏脾气的猫一般。
白遇忍不住抚了抚她的头发,说着是二十多岁快三十的人,换在中原人家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可在乌喜,她却还是这样的女儿家性子,他也不过是在伪装着屈服,她也未必不明白,却还是因为自己不吝啬这一点半真半假的宠溺,不管不顾地贪恋着,慢慢放下防备,有时候白遇会想,要是我的女儿要一个人在世间活的这般冷清,我肯定不能死那么早的。
她得到过的怜爱当真太少了。
雪祭司靠着白遇好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什么,“彭”放下了茶杯,拿起来白遇如玉的大手,将自己的右手贴上,大小号分明,十分有喜感,白遇顺势靠在了一边的扶手上,任她躺在自己怀里把玩自己的手,思绪也慢慢飘远。
曾经他以为自己会孤身一人一辈子,年轻时曾经有过的一段无疾而终的情愫,原也以为会是一辈子的追忆,直到这个女人用着这般强势的方法在自己生命里留下注定最浓墨重彩一笔时,他忽然意识到,年轻时的那段情自己竟是连争取的心都不甚强烈,或者说没有强烈到非卿不可的地步,否则,如如今这个女人一般强势,在承业帝动心前,他有太多机会将人抢过来,哪怕这会得罪帝王。
白遇捂了捂头,不愿去深思,或许自己本心里就没有打算过为任何女人留下空间,也不会让女人干涉到朝堂和任何政事,他心里,最爱的或许真的是大贺,或者说是大贺贤相的位子,为这他还间接害死了曾经嫁给他的一个好姑娘。
手掌心的微微刺痛,让白遇不得不回神,随着刺痛进来的是一阵凉意,四肢百骸都跟着松快起来,白遇眼神闪了闪,到底是骗着她心软开始给自己治疗了。
安静了一会儿,雪祭司又收回了手,白遇感觉全身的力气长了一二层,握住了她收回地手,珍惜地亲了亲,配着他温柔如水的眼神,无比缱绻的样子。
雪祭司直直看着他,白遇眼里含笑,说:“我伺候人的功夫不会比他们差的。”然后在她颈窝里轻轻落了一个吻。
雪祭司眼里飘过了得意,果然她的宠物才是最厉害的,但她就是不告诉她们。
于是她抬抬脖子,示意继续。
却不知白遇刚刚走神想了许多,心绪有些乱,看破自己的冷血有些受不了的难堪,心中有什么要冲破牢笼似的,也是急需发泄一下,而这段时间给他的思维惯性,发泄最快捷最愉快的方式自然是滚床单。
因为心思不纯,白遇心中存了内疚和怜惜,这回动作无比温柔珍惜,表现好的让雪祭司觉得,嗯,我们家宠物伺候起人来还真有一手,那行吧,今天就不要他来七回了。
白遇要是知道她的想法绝对要把感动的泪水流下来。
“你要跳祭焚舞?”白遇搂着昏昏欲睡的女人,忽然记起来祭焚舞是什么舞,刚刚在路上听到那些人议论时并不当回事,因为祭司跳的舞太多了。
刚刚意乱情迷时他嬉笑问了一句,大人到底有多喜欢我这副皮囊呢?
然后雪祭司懒懒回答:大约祭焚舞之前不想换了。
他又问,祭焚舞之后呢?
雪祭司更是慵懒了,回他:那就去看看阎罗殿里有没有比你好看的,有就换。
当时他都没反应过来,还傻傻问了一句,没有怎么办?
雪祭司笑,说,那就把你拉下去。
情浓时,白遇并不愿意话费太多脑细胞思考她的言下之意。
等到脑袋终于清醒,神智也归位,冷不丁的想起来祭焚舞是什么舞,他的血液也随着身体热度凉了下去。
祭焚舞啊,她要跳的,是那个从来没有祭司活着下来的祭焚舞。
白遇告诉自己,他担忧的只是她在跳舞之前会不会像她说的要拉着他一块去阎罗殿,可是,为什么心突然这么疼呢,原来他怕死也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还有,这个女人难道就这么不怕死吗?明知道要死还能这么没事人一样,看着她也不是乌喜那类为了神什么都能奉献的脑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