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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现在在想一件事。”半靠在躺椅上,夭梨手上挂了一壶酒,轻晃,听着壶中酒水的声音,夭梨眯着眼看,却又不知焦距在何处,道:“你说,是不是我换了身份,他便认不出我来了?”
执子的手顿了顿,牧沐将心神从眼前的棋局中转出来,看向夭梨,淡声道:“你感受到挫败?”
“是啊。”时间已经过去一月,可师父对他还是那般疏离,想着这个夭梨就忍不住叹气,师父说好的找到我呢?人都站在你面前,不过是换了一副皮囊,仰面灌了自己一口酒,撩手一抹,又释然地笑道:“罢了罢了,反正是我不想让他认出来。”
看你这模样,倒有一番意思是想自己和自己比一下?牧沐看着那笑有些许的落寞,便也不说了,此刻也不得不唾弃一下言磬寒,说得真情感动天地,怎么到实施的没有半点用?
“看他到现在为止对我的称呼都是沐姑娘。”夭梨也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是自己挑的,叹气道:“算了,果然师父是不走寻常路,不要娇柔小女子,偏爱男子大丈夫。”
“牧兄。”太辰走过来,看到夭梨,便道歉,道:“抱歉,不知沐姑娘也在,在下打扰了吧?”
夭梨摇摇头,从躺椅上起来,一口干完壶中酒,道:“我邀了人,就先走了。”
说完就走了,也没理会别人,牧沐看了心里摇头,还是难过的,毕竟是最爱的师父,然而面色不变,伸手请太辰坐下,把棋局一收,问道:“不知太辰兄找我何事?”
“啊,是这样。”太辰将情况给牧沐简要的描述了一遍,然后抬眼看牧沐,问道:“帝君遣人来询问我的意见,我是同帝君一起的,就是不知道牧沐兄是怎样的态度?进还是退?”
虽然吧,这个太辰比十几万年后的要温和善谈的多,但是……有些过于优柔寡断了。牧沐心中生了一个疑惑,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帝宫后来变得如此沉默寡言,淡漠如斯?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只一瞬,牧沐轻轻晃着茶盏,道:“进还是退我都没有意见,端看思旧之心吧,思旧若是想我进,我便进,他若是不愿沾染这因果祸事,我便带他离开。”
“这样啊。”太辰有些失望,却不表现得特别明显,又转了个话题,道:“牧兄方才是在下棋,介不介意同太辰对弈一局?”
“求之不得。”牧沐淡声道。
离开了虚石窟洞,夭梨心情的郁闷没有半分好,记忆中吧,也不曾出过几次门,少有的几次都是随师父各地去拜访,现在连个散心的地方都没有,郁闷地捡了一根草作鞭子,随意乱打。
“这是破坏草木?”
声音有点清绝,还带着点熟悉的意味。夭梨转过身去,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怎么说呢,这般装束的昭凌与师父有几分相似啊,然而回过神来,撇了撇嘴,道:“干你何事?”
“你破坏我昆仑殿的草木。”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在前端着,说这话时眉眼有略微的上挑,整体的态势却是威严的,昭凌看着夭梨,态度也算是威严之中带有温和,道:“此事自然关乎我。”
昆仑殿?夭梨左右看看,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天宫来了,所以现在的帝君是昭凌么?抬眼看昭凌,仔细打量,嗯……比之作为一个位高权重不管事儿的仙君,昭凌做帝君的时候更为通世情一点,好像也更容易交流一点,那么这十几万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昭凌后来变成了那样一个人?
“在想什么?”看夭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昭凌的眼中带了一丝笑意,是个有趣的孩子,道:“如何补偿我的损失吗?”
这这这当真是昭凌么?被昭凌这一句话带回现实,夭梨自觉该翻个白眼,可这样的昭凌才鲜活有力,心中也是为他感到高兴,道:“补偿之事何其简单?”
说罢,抬手运起一股葱绿生机,往上一按,向四方撒去,将被破坏的草木恢复原样,甚至还更鲜活了些,做完这些,夭梨对着昭凌只做了个鬼脸,道:“这下行了吧?本君才不兴欠人的,哼。”
小小发脾气的“哼”了一声,夭梨转身便要离开,然而却被昭凌拦了路,瞪瞪眼,道:“你还有何事?”
“正遣了仙童去邀你家兄长,此举自是为了免你再跑一趟。”昭凌面露微笑,对夭梨做了个请的动作,道:“我在偏殿置了宴席,备了些许梨花糕,想不想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