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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欢看向他,他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等稍稍缓和了心跳,身体也不再颤抖得那么厉害,才走到他的面前。
锦欢突然蹲下身,手轻抚上他的假肢,那冰凉的温度让她像被烫到一般飞速地又缩手回去。
时璟言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她,从他的角度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看到她微颤着的睫毛。
“很疼是不是?”
他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锦欢却知道,怎么能不疼。
感觉到温暖的手落在他的肌肤上,时璟言猛地睁开眼睛,低下头,看到她咬着唇,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小心又笨拙地解开环扣,动作轻柔,生怕会弄疼他。
此时此刻,她的思绪繁乱,千百种情绪闪过,满满都是心疼。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那段艰难时期的?他那么完美,对自己要求甚高,她甚至不能想象最开始得知这件事时,他经受了怎样的打击?
而她最恨的,是这几年,他最需要她的这几年,她一直不在他的身边。
“就因为这个……”她仰起头,呼吸渐渐平稳,但发出的声音还是带着颤抖,“你才拒绝我的是吗?”
“我只想把一切完美的东西都给你,事业、爱情,包括我。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完美了。”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不停地落泪。一个字都说不出,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
其实她想告诉他,没有了他,她的世界再也完美不起来。
这四年她过得浑浑噩噩,心空了一大块,她喝酒吸烟,用尽一切办法来麻醉自己,同时也在伤害着自己,但却都失败了。
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只是这样看着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能安静地看着他,她就觉得很幸福。
幸福得想要大哭出来。
她想对他说,时璟言,再也不要离开我。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势利的人吗?可是就算你变成这副样子,也比其他男人好看太多了。”她吸了吸鼻子,发狠似的咬牙,“其实我爱的就是你这张脸,脸没毁了就行。现在,你的秘密我都知道了,别想再推开我。”
时璟言愣了很久,渐渐地,柔和的荧光凝聚在眼底深处,他用拇指轻柔地揩去她的泪珠,声音压得很低,“傻瓜,哭什么?”
轻轻拨开她凌乱的长发,他用食指抬起她的下颌,低下头,薄唇轻轻地印上去。只是短暂的碰触,他却有种错觉,即便走过时间无涯的荒野,泅渡过生命不息的长河,他也只想这般拥着她,亲吻她的唇,不求天长地久,唯愿相爱一生。
锦欢看到他的眼睛在笑,清澈而明亮。
房间里拥吻的两个人浑然忘我,陆世钧轻叹一声,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有的人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哪怕是相互折磨,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到了夜里,时璟言果然开始发烧,身子滚烫,幸好家里有Michael在。锦欢给时璟言喂了药,然后又找来一瓶酒精,不停地为他擦拭身体。到了后半夜,温度才降了下来。
锦欢几乎一夜没有合眼,时璟言终于睡熟,她轻轻关上时璟言的房门,走到客厅。陆世钧和Michael也没睡,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等她。
陆世钧端了一杯热牛奶放在她面前,锦欢说了声谢谢,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今天过得实在不容易。
喝了一口牛奶,温温的液体多少驱散了胃部的寒意。锦欢团坐在沙发的一角,看向Michael,“他现在算是康复了吗?”
Michael先看了一眼陆世钧,才点头,“已经是康复期了,大致没什么问题,只要别太劳累,或者频繁地使用伤腿。等到过些日子再熟悉一些,手杖应该也可以丢掉了。”
锦欢松口气,“受了这么重的伤,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陆世钧也望向Michael。
“这个应该是有的。有的截肢患者会伴随幻肢痛,不过这种痛苦大多和心理有关,所以并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要患者好好休息,保持健康心理就能缓解。”
“那时璟言……”
Michael摇头,“据我观察,Stephen还没有出现这种病症。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不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根本发现不了。”
锦欢倒有些不确定了,以时璟言的性子,他的确有可能会这么做。
“那我需要做什么?”
“监督他,至少这几年都是调养期,不要有剧烈的活动,像刚刚那样饮酒肯定也是不行的。如果察觉到他的伤口出现疼痛,要立刻进行治疗。”
锦欢点头,“我明白了。”
Michael看了一眼钟表,对两人说了句晚安就回房间了。
锦欢手里捧着牛奶杯,窝在沙发里出神。
“你和冷湛……”陆世钧疑惑地问。
“骗他的,我和冷湛已经和平分手了。”锦欢对陆世钧苦笑,“如果我不这样说,他还不知道要瞒我多久。我明明能感觉得出他还是喜欢我的。”
“这个我想否认都不行,他从没忘记过你,哪怕在美国也没有。”
陆世钧这一次对锦欢是敞开心扉了,“他接下辰星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吧,毕竟他在这里,可以多给你一些照顾,你在娱乐圈也会好过一些。”
锦欢鼻子酸酸的,点头,“我都明白。有时候真讨厌他的性格,什么都瞒着藏着,就是不说出来。”
陆世钧立刻挑眉,“你难道不是这样?”
锦欢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狠狠瞪他一眼。
陆世钧笑了,“不知道你们自己发觉了没有,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优点先不提,好多缺点倒是一模一样。”
锦欢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又过了一会儿,陆世钧变得很严肃,“这一次,你不会离开他了吧?”
锦欢坚定地点点头,“嗯,不会离开了。”
第二天,时璟言在一阵头痛中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睛,就被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刺痛了。然后迅速闭上,等过了一会儿能适应这样的光亮时,他才又慢慢睁开眼睛。
他还有些恍惚,昨晚的事情一幕幕迅速在脑海里闪过,像是鲜活的电影。他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感觉胸口闷得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一样。
低下头,视线内立刻出现一个漆黑的头顶。长发缠上了他的手臂,略微苍白的肌肤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锦欢很乖顺地窝在他的胸口,睡得很沉静,呼吸浅浅,隐约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香皂的味道。
许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了,也很长时间没有光明正大地将她揽在怀里。几乎,都要忘记抱她入怀的感觉了。
此时此刻,真是比做梦都还要幸福。
时璟言一直没敢动,纵使手臂被锦欢压得发麻,但还是一动不动,怕会吵醒她。
不过这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倏地响起来,铃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刺耳。
看来锦欢是真的很困,干脆连眼睛都不睁,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根本毫无方向感地四处摸来摸去。
时璟言无奈地轻叹一声,支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递到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