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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末的最后一年,张学友出过一张专辑《心如刀割》,里面有首歌叫做《走过一九九九》。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那天,正是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号。
我很喜欢这首歌。
在这一首歌的歌声之中,我也走过了一九九九,旧的一千年终于一去不复返了,新的一千年也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全世界的人们都在为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岁末而激动万分,电视上播着千年虫的骚乱、世纪末的预言,以及新西兰最先迎来的第一抹新世纪曙光。
九镇的人们也是一样,大家都沉浸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面,鞭炮声、欢笑声此起彼伏,触目之处,皆是一番升平景象。
那天,我和所有的兄弟朋友们喝到东倒西歪,酩酊大醉。在最后全世界一起开始倒数十秒的时候,我吻了一个人,当时我们很开心地说这是一个跨越了千年的世纪之吻。
一张张日历,撕去了无数个秋。
人依旧,只是前尘往事纠缠不休。
接下来的很多年,我行尸走肉般地活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忘记那个吻,只是那位故人却早已经不知道去向,偶尔会在记忆里面无比地怀念,却也只能天涯陌路,各自悲喜。
公元一九九九年岁末,大小民两兄弟联手犯下了轰动全市黑白两道的医院血洗案之后,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因为岁末例行的保证社会稳定,以及医院血洗案所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太恶劣,九镇场面上的当权者们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放松,治安状况空前好起来,每天都有警察和联防队上街巡逻,所有的流子和大哥们也都安安静静地待在了家里。
砍残武昇之后就逃往外地的罗佬,至今还是杳无音讯,没有一点线索。倒是听到几位从广东回来的朋友说起,黄皮在广东跟了一个也是九镇出去的大哥,现在又混得风生水起了。
每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妥当、不安稳的地方。而三哥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表过一次态,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他应该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
过完年,就是我们高中的最后一学期。小二爷准备参加高考试试看,我还在犹豫之中,险儿和地儿则只想三月份考完毕业会考,拿个毕业证就行了。
所以,兄弟几人除了我和小二爷还会偶尔去学校报个到之外,基本在学校就很难再见到往日一大帮人形影不离的景象了。
当时,三哥和廖光惠的啤酒机生意已经非常红火。
廖光惠和老鼠正在联手筹备着开第二家啤酒机场子,三哥整日则是忙着跑本市一条公路的招标项目。
场子里每天就只有我们几个兄弟在照看。
放篙子生意真的很不错,当时我们赚到的钱,对于任何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来说,都实在是不能算少。
元旦那天,我替每个兄弟都配了一部手机——当时最好的摩托罗拉掌中宝,并且还特意给三哥和明哥也一人送了一部。这笔对当时很多成年人来说都堪称不菲的款项,却仅仅只是用去了我们放篙子半个月多、一个月不到的收入。
喝酒、聊天、吹牛、泡妞、赌博、打球,日子在平淡中一天天过去,我们也在安逸里一日日沉沦。
很快,烈阳如火的夏天就要来了。
二〇〇〇年五月一十七号,我很深刻地记得那个日子。我先是在下午接到了三哥的一个电话,之后晚上三哥又请我们所有人吃了一顿饭。接下来第二天,我们兄弟就办了一件事,一件看似简单却一波三折,让很多当事人心里都不太舒服的事情。
那天下午,我们兄弟在啤酒机场子旁边的一家电脑游戏室,一起玩着《红色警戒》。当时我的三队坦克,已经完全攻入了险儿的地盘,我盟友小二爷的电塔则也差不多修到了地儿的家门口,正想一鼓作气将他们蹂躏至死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三哥打过来:
“喂,三哥,干什么啊?”
“你在做什么啊?”
“没事,我们在场子里呢。”
“你在个屁的场子里,老子刚刚打场子电话,娄姐接的,说你们才走。”
“我们就在旁边的电脑室,玩下游戏。哈哈。”
“你一天到晚给老子少他妈玩点行不行?放篙子就好好放,看场子就安心看。一二十岁的人了,要学着赚钱,天天只晓得玩,你玩个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