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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一个露天的小摊,都不是店家,露天放了些塑料的简易桌椅而已,生意倒是真的很好,许多人连座位都找不到,就在街边站着等。
“这家很好吃,我来吃过。”他说到这里,看了她一眼,又带着笑补了一句,“跟一群男人。”
她知道他的意思,笑她刚才的小心眼,想要反驳,又找不出话来,只是想笑。
袁景瑞果然表现出非常熟悉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点东西,居然还用粤语与老板讲价钱。
董知微在旁边听着,很习惯地。她现在已经不会像过去那样,对他在街头上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感到意外了。
她知道他在弄堂里长大,跟她一样;她也知道他少年的时候并不富裕,甚至有些窘迫,跟她一样;她还知道他从不觉得这些过去是需要隐瞒的,它们是他的一部分,一切都自然而然。
他不会将自己完全敞开在每个人面前,但如果他想让一个人了解自己,这个人最终总会明白他,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就像她,然后,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他快乐得那么显而易见,而这种快乐也让她高兴起来。董知微表面上冷淡,其实一直都是那种把让自己在乎的人快乐作为生活目标的女人,比谁都希望自己能够给他们带来幸福,换言之,被她所爱的人,都是她的奋斗目标。
袁景瑞与老板的对话还在继续,也不知说到什么有趣的地方,让老板都哈哈笑起来,还一边往烤串上刷酱料一边转过头来夸她靓,说你看看你男朋友,带着靓女出来还讲价,真不像话。董知微虽然不懂粤语,但这几句话还是明白的,顿时被说得脸都红了,手一直被袁景瑞牵着,又不好走开,只好低下头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然后她就听见一声极其细微的异响,伴随着一闪而过的亮光。她猛地转头,四周到处都是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安。
“看什么?”他们叫的东西已经好了,袁景瑞转过头来问她。
“没……”董知微只吐出一个字。
“去,去找个座位。”老板递过碟子来,他放开她的手,往侧手边指了一下。
董知微往人群里走了两步,人太多,看不到一个空位,他已经两只手端满了东西转过身来,看到她立在人堆里左右张望,小小的一个人,却让他再也看不到除她以外的其他人。
这感觉太好了,袁景瑞是那种看上去身边莺歌燕舞,经验无比丰富的男人,其实天可怜见,他这些年来每日都在不停歇的忙碌中度过,中午谈生意谈到晚上,晚上接着喝到半夜,漂亮的面孔来来去去,就像是饭桌边的摆设,一开始还让他有身体上的愉快,到后来连身体都觉得麻木了。而他上一次接近真正意义上的恋爱还是在大学时代,并且以一个惨不忍睹的悲剧结尾,差点毁了他的一生。
他不想向任何人承认这一点,但是袁景瑞,白手起家的业界传奇,扑朔迷离的成方大老板,其实只是个没什么恋爱经验,很难喜欢上一个女人,终于喜欢上了,却连如何追到她都感到棘手的普通男人。
幸好董知微终于给了他回应,幸好她终于跟他在一起了,他看着她,无比愉悦地,他想与她这样约会,已经想了很久了,久到差一点绝望,他有太多的事情想跟她一起做,还有,他不想吓到她所以没有说出来,他想要她想得浑身都发疼了。
烧烤摊的生意太好了,董知微最终都没有找到一个空位,最后两个人就站在路边吃了整整两碟子的烤串,董知微一向吃得不多,但袁景瑞作为一个男人是看不下去的,还要讲她。
“你吃太少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你的,全都吃掉。”
她直了眼。
“不要怕胖,胖也没有关系的。”他也不等她回答,径自补充。
她被说得没办法,努力又吃了半盘子,抬头再看他就忍不住笑起来,还伸出手指去替他擦嘴角,“吃到这里了。”
他闭上眼睛,任她的手指擦过自己的脸,愉快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然后在她收回手指的时候,再一次低头吻了她。
这条夜里的街道上最不缺的就是情侣,四周人对这样的情景熟视无睹,但她还是狠吃了一惊,并且手足无措,差点将手中的盘子翻在他的身上。
他笑起来,索性将她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去,一手拿着两只碟子,另一只手抓住她,畅快淋漓地再吻了她一次。
董知微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终于被他放开的时候,只剩下红着脸喘气的份儿,旁边有几个外国人对他们拍起手来,她低着头都不敢抬起来,面红耳赤地,“别这样,会被人看到。”
耳边传来袁景瑞的声音,清晰的,没有一点迟疑。
他说,“怕什么?我爱你。”
这天晚上,董知微没能回到自己的房间。
两个人半夜才回到酒店,袁景瑞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在她身上流连了一整个晚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疯了,怎样都停不下来。
其实董知微的身材并不怎样,瘦,苍白,抱在怀里的时候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突出的肩胛骨,也没有技巧,就算是不能自制的时候,也只会咬紧了嘴唇满脸通红地把脸埋在他的身上,眼睛都不张一下。
他过去从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对这样一具还像个小女孩的身体产生这么强烈的欲望与快感,他甚至在自己的手指碰到她薄薄皮肤下清晰的肋骨纹路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己的呻吟声。
将近天明的时候他才暂时平静下来,与她紧紧贴在一起,许久都没有动弹,过度汹涌的快感泛滥全身,让他眼前一片空白,但身体还是有意识的,四肢都与她的纠缠在一起,一点空隙都不留。
一晚上的翻来覆去,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两个人都是汗津津的,整个房间凌乱不堪,她知道袁景瑞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但没想到他竟然能精力充沛到这个地步,以至于她数度以为自己会昏厥过去,根本熬不到一切结束。
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他很久都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紧紧地与她贴在一起,她也觉得困顿倦极,但还是残留一点神智的,床边有液晶钟,无声地跳动着数字,她挣扎着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在黑暗里看了看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袁景瑞。
怎么办?他要是睡得不省人事了,谁去港交所主持仪式?
她真不该被他拖着在街上晃到半夜,而且还没有一点骨气地被他拉进了他所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