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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玦下意识地觉得姚起云心里有鬼,以她的个性,不探个究竟又如何肯罢休。“照片”事件过后,她回过神来,明里暗里又追问了姚起云好几回,无外乎“你看我照片的时候在想什么”,或者“照片和真人哪个好看”,更多的是继续直击真相地质问:“你干吗不承认你就是喜欢我?”
姚起云起初还一脸尴尬地保持沉默,能躲就躲,后来实在不胜其烦,被缠得也麻木了,往往在她刚挑起个话头的时候就直接打断,“司徒玦你这个自恋狂,我说了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你……”
司徒玦哪里肯信,“那你为什么拿着我的照片想入非非?”
“我拿着你的照片时只想着一件事——你的皮肤还会更黑吗?”
话是这么说,姚起云却也没提起过要把那张照片物归原主,而司徒玦也没有主动去索要,那张照片从此消失,再也没有同时出现在两人的眼皮底下,吵吵闹闹、朝夕相伴的日子还在继续。
司徒玦在嘴比死鸭子还硬上许多倍的姚起云面前颇有些不服气,她常说,就算姚起云没眼光,还有大把大把的人排着队喜欢她。反正连泉已经离开了,她的选择多的是。
姚起云总是不以为然,一副爱谁谁的样子,可每次她和那些“排队者”中的某一个走得近些,过不了几日,总能从姚起云那里听到一些貌似无心的评价:甲说话的样子真可笑,乙的人品太差,只要是长得出众一些的女孩子丙都喜欢……
司徒玦听的时候,往往是一边笑一边做鬼脸,实在忍不住了,就会在过马路姚起云牵着她时,用力地掐他的手心。
那时候的他们爱上了横穿马路,短短的十几米,左顾右盼,十指紧扣,无须言语,无须承诺,无关身份,无关未来,只有可以握在掌心的那只手,恨不得斑马线无限延伸,永远到不了彼岸。
高考的结果比感情揭晓得更快。放榜之后,两个孩子的成绩都没有让大人们失望,尤其是司徒玦,彻底打破了漂亮女孩不会念书和家境好的孩子成绩不尽如人意的定论,大大地给司徒久安夫妇长了一回脸。
司徒久安不顾薛少萍的劝说,大肆铺张地在全市最好的酒楼为孩子摆了隆重的谢师宴,不但邀请了所有的任课老师和学校领导,更是遍请亲朋好友、同行客户。那时的久安堂规模日渐壮大,已然成为当地响当当的企业,民营纳税大户,在国内的制药行业也是叫得上名号的。一时间贺者如云,其中不乏权贵,司徒久安更是专程包车,把自己老家和姚起云老家的亲戚统统接来赴宴,食宿全包。整个场面热闹空前,司徒家教子教女有方更是尽人皆知了。
作为主角之一的司徒玦倒没有感到多么欢欣鼓舞,对她来说,考得多好意义都不大,因为姚起云没有依她的要求填报异地的大学,携手摆脱父母,奔向自由。他老老实实地听从司徒久安夫妇的建议,第一志愿填报了本地一所医科大学的临床医学专业,懊恼之余的司徒玦也只能服从家里的安排,报读了同一所学校的药学院,结果不出所料,两人都被顺利录取了。
薛少萍为两人不用离家求学,可以继续留在身边而感到欣慰,尤其是司徒玦,如果任她一个人去了别的城市,那就犹如脱缰的野马,再也拉不回来了。现在两个孩子都就近考上了好学校,皆大欢喜。
司徒玦的“自由之梦”就此成了泡影,学校离家的距离不是太远,估计连住校都没指望了,免不了继续在爸妈的眼皮底下再受几年的管制。抛开妈妈希望她学成之后回久安堂女承父业的宏远规划不谈,好在她自己对这个专业还算是有兴趣,而且她考上的这所学校,无论师资还是科研力量,在国内的医科大学里都是名列前茅的,也不算委屈。更重要的是姚起云这家伙也在那里,而且她的校友中还有即将上大二的吴江,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高三的暑假最是无聊,课本可以丢在一边,再也没有升学的阴影,反倒有些百无聊赖。薛少萍让司徒玦在假期里沉淀一下,好迎接全新的大学生活,可司徒玦觉得自己再沉淀下去都成渣滓了。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参加各式各样的同学聚会,可那些聚会也往往意味着告别,因为昔日许多的同学朋友都要各奔东西了。
假期过半的时候,有一天,吴江忽然兴致勃勃地打电话给她,邀她去参加一个暑期夏令营。司徒玦开始还说幼稚,夏令营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戏,可吴江说这个不一样,首先这个夏令营是她即将要就读的大学联合市共青团牵头举办的,主要是面向该校新生,其中主要是一些贫困生,目的除了联谊之外,估计还有“爱心互助”的意思。不过吴江是了解司徒玦的性格的,她既不是贫困生,对这些官方活动也兴趣缺缺,接着便赶紧亮出了吸引她的重磅理由,那就是这个活动安排在离市区七十多公里的一个水库小岛上,而且还有一个晚上的露营活动,到时他还有很神秘的东西要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