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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听着这平淡话语,再看着伤痕累累的佐凡,洛沙眼眸微闪,嘴角轻抿,最终只是说道:“回来就好。”
再为普通不过的对话,却也异常温馨和谐。
佐凡轻轻颔首,神情不由显露几分愧疚:“抱歉,不能再护你安全……”
摇头打断,“没关系!”洛沙咬了咬嘴唇,“我知道的,都是因为我。其实,我更希望你刚才就此离开……”
稍顿,摆手止住佐凡将要说出来的话语,继续说道,“听我说完……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死一个总比死两个要好。而且,我刚才已经任命乔希亚为灰衣军新领袖,我希望你能去保护她,就像这十几年来保护我一样……”
佐凡眼帘微垂,轻轻摇头,随即深吸口气,转身,抛出长剑,双手蓦地带起阵阵幻影,最终在胸前结成奇怪手印,一指点出,
“定!”几米空中,长剑应声而定,剑尖朝着东方,虚空而立。
“{ 凝!”又是一声轻喝,佐凡周遭蓦地涌起圆柱般实质斗芒,尽皆灌入上方微微颤动的剑身。此刻,下方的佐凡、上方的长剑,被这道纯粹的圆柱金芒连接,就像座拱桥一般。
嗤……蓦然,佐凡周遭地面不断颤抖,像是已经不堪重负,出现道道宛若蜘蛛网般裂痕。洛沙这边还好,毕竟坐在上座靠近围墙,除了桌上的木雕接连倒下,她本身只需倚靠墙壁就行。而另一边的博斯科在忙不迭起身后。却因为站立不稳。直接重重撞上后侧墙壁。老脸顿时涨红。
不过这最多也就是狼狈一点罢了,博斯科现在更为担心的是裂痕丛生的地面。每当新的裂纹产生,他的脸色就要随之苍白一分,唯恐突如其来的爆炸直接将这里淹没……
就在这时,佐凡轻喝再起,“出!”只是简洁的一个字,但从光辉灿烂的斗芒中传出时,已可以听出些许嘶哑。些许勉强。
当然,现在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个,随着这个“出”字发出,金芒长剑周遭空间蓦地出现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似乎那不是半空,而是水面……
波纹覆盖范围越来越广,如水铺开。也不知是因为空间褶皱产生幻觉,还是长剑已经吸食饱和。只是眨眼间,剑体周遭出现一轮轮金黄光晕,刺眼夺目。看来就似清晨时分。从东方探出头的新生旭日!
“一、剑、日、出!”看着眼前好似神迹般的瑰丽景象,上空的海塔身躯剧震。极为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随即深吸一口气,在潮汐波纹涌来之前,身形急速升空,“走!”
虽然他并不认为佐凡这招是冲他们来的,但在这如日中天的锋芒之下,却也不得不退!
同时,在收回视线后,海塔神色极为复杂。若是总结起来,大抵就是感慨与悲哀……
感慨这个惊才艳艳的师弟果然没让师傅失望,加上之前的一剑东来,他竟然已经成功领悟了剑神二式剑法。
至于悲哀。海塔当然清楚,这等鬼神皆惊的剑招当然不是随便就能用出来的,更何况是以佐凡现在的身体状况……无疑,这多年未见的师弟,现如今已是蒙了死志……
另一旁,不用海塔提醒,周身战栗的温斯林已经下意识升空退避,剑眉星目中满是茫然……
他没有海塔想得那么复杂,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如果之前佐凡不是施展的一剑东来,而是这一剑日出,他现在十有八九是死了……
怎么可能……难道这世上真得有比我习武天赋还要高的人……
几人的复杂心绪并没有改变什么,实际上,剑体周遭的东升旭日已经完全成形,悬浮空中,光芒万丈。这已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
“去!”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静止的剑芒光球蓦地一闪,消失在了原地,果然不是朝着天空的海塔、温斯林去的,而是划出一道美妙弧线,拖着金色残影,径直落向曙光城西方城门。
那里,光明神殿骑士以及布兰士兵正如潮水般冲进。有人看到了金色光球,但也只是抬头痴痴的看着,直至它降临头顶……没有任何躲避意图,当然,躲避与不躲避的区别实在不大……
轰……
远远近近的爆炸声中,劲风蓦地强袭,金色气浪直冲云霄。
因为身在光秃秃的围墙之中,洛沙并没有什么直观感觉,也不知道这一击到底使得多少亡魂瞬间漂浮。她只是顺着围墙上沿,看着西方雨幕下,模糊雄壮的城墙宛若面粉堆积一般,瞬间倾塌一大截……
也就是在这昏沉暮色中,一点金色流光随着冲天气浪直飞上空,方向依稀是海塔他们所在位置。
“咳咳……抱歉,海塔师兄,我不能随你们回去。这柄剑是师傅当年所赠,现在请替我还回去吧……”
话落,佐凡周遭金芒不断崩散,点点金光随风流逝,露出里面略显佝偻的身形。蓦地,身躯摇晃不定,踉跄几步刚好扶住一旁的木椅,才撑着不至于摔倒。
“呵呵……”轻笑几声,佐凡不在意的擦着嘴角怎么也抹不去的血液,对着神情怔怔洛沙摊了摊手,“现在我实力消失大半,已经不可能离开这里。”言下之意大有不是我不愿意走,是实在没能力走。
“你……”嘴唇蠕蠕,但因为被牙齿死死咬住,洛沙最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按了按剧烈起伏的胸膛,佐凡走了过来:“抱歉,这是我第一次拒绝你的请求,也是最后一次……”顿了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因为不善言辞。最后只是说道。“总之。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我的剑会永远守护你,并且,只守护你!”
“白痴啊你……”如此说着,眨了眨眼,洛沙垂下眼帘,视线一片模糊。
隐约中,眼前场景瞬间转换……
那是帝国南方的一个小山丘,正值春天时候。鸟语花香,草色正青。
彼时,她是个小贵族的少女,他是贵族家杂役的儿子。她无忧无虑,整天带着他这个沉默寡言、初学剑术的小跟班东跑西窜。那次,因为她的不小心,两人从山丘上滚落下来。
她没什么事,他却鼻青眼肿,身上拉了好几道血痕。当然,这都是因为保护她造成的。
处理伤口时。她被满手血液吓哭了,他却拍着胸膛说男子汉这点伤不算什么。一边挤眉弄眼逗她笑,一边挥舞着手中木剑,郑重其事的承诺:“放心,我会用手中这剑,保护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