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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看着他裹了一床棉被缩在车里,倒是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分了他一半。水溶不要:“你自己那身子,可别这么折腾了。”林沫笑道:“我这是景宁做的,可暖和。”[]红楼之林氏长兄161
水溶咬了咬牙:“你让一让,我腿弯得难受。”
“让你跟我挤一辆车来。”有一匹马不能走路,水溶索『性』把自己的车辕砍了,将拉车的马套上了板车,自己的马车砍了给人做柴火用,同林沫挤在了一起。他自然是一派小心思,虽然没说出口,林沫也没点破,由着他占了自己的一半马车。
水溶道:“那我下去?你舍得?”
林沫看了他一眼,倒是掀起了自己的被角,拍了拍膝盖:“腿搁这儿。”
水溶从善如流,因为腿到了林沫被子里,他也把厚被褥横了过来,给了一半给林沫:“你妹妹在家里头没事吧?”林沫同他偎在一起,倒是觉得踏实了一些:“澈儿在家里头,他们关上门过日子,有什么事,反正澈儿那脾气——”他剩了一般话没说天眼。林澈可不是容嘉,他没那个生了气就会发作的脾气,也不如林沫面上踏实,但这个孩子却能把所有人拒之门外。
他不怕得罪人,哥哥说了关上门过日子,他果然就把大门全都关上了。不管来的是亲戚还是世交,哪怕当庭要员本人来了,他也全都关在外面。倒是之前,因为林沫的吩咐,接了凤姐同巧姐、贾薇一起来靖远侯府陪着嫂嫂同姐姐说话。凤姐能说会道,巧姐聪明伶俐,她们母女说起话来,家里也热闹了不少。凤姐今年到底没回荣国府过年,不独贾琏,就是贾母说起来,都对这个一向青眼有加的孙媳『妇』多有看法。可是也没办法,林澈把门关的死死的,连门房都不肯开门,几班侍卫轮流着在院子里巡逻,夜夜灯火通明,就怕出什么意外。
大过年的,人人敞开门户,偏偏靖远侯府大门紧关,也算是一道风景了。
是以林沫并不担忧。
他如今最怕的,还是舅舅的消息。
如今舅舅被俘已经这么些天了,不知情况如何?精神头可还舒坦?还有席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别人不知道白时越与席贺的关系,林沫却有所耳闻。为了这位席九公子,白时越在祠堂里跪了两宿,把本来就冻坏的膝盖再跪伤了一回。然后?然后便没有然后。只知道他们在边关多年,一文一武,席贺有假借其父之威打压白时越的名声,其内中事实,不过他人无暇去想罢了。
林沫没见过席贺,只在舅舅的书信里偶有耳闻。舅舅称呼那人为“贺无赖”,说他又无耻又无聊,是个无赖至极的人。若有一日大军压城,他定然是第一个举旗投降之人。话虽如此,其中的亲昵与玩笑却不能掩盖。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舅舅危难,席贺不知所踪。林沫心想,他究竟是去营救呢,还是自己也遇险了呢?战场是个杀人的地方,席大将军那样的人,尚且被重伤,何况只是担任文职的席贺?
舅舅呢?撑得过去吗?严刑拷打、饥寒交迫、言语羞辱?他守关多年,压了北狄人多年,他们愿意善罢甘休吗?
他在担心白时越,家里的女眷却在思念着他。
“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黛玉坐在空『荡』『荡』的戏台子下,家里的戏班子也练了好些时候了,可是到最后,还是只有这么三四个人听。饭菜虽然丰盛,她却没什么心思。给巧姐儿吹了个果子皮,递给她,又抱着修朗和贾薇玩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心不下。林澈百无聊赖,坐在廊下,跟着台上的武生一起咿咿呀呀地哼着,凤姐逗了会儿趣,听到他这话,倒是平静地说了句:“林兄弟是做大事的人。就算有人要害他,也拼不过他呀。”
这人天生命硬,带着那股子顺我者昌,逆我者我就克死你的硬脾气,撑到了如今。
何况,这次他并不是一个人。
“凤姐姐不回家去,真的不打紧?”黛玉担忧。毕竟,凤姐是个重名声的人,虽然人人都叫她凤辣子,但她依旧不喜欢人说她严苛。为此,倒是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公然撕破脸,女眷们去荣国府,却见不着琏二『奶』『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凤姐冷笑一声:“我回家?哪儿是我家?那里可有个新的琏二『奶』『奶』呢。我回去,惹人不痛快吗?”
不管怎么说,贾薇——
黛玉正担心着,凤姐却道:“他有胆量就来抢呢!畏手畏脚的,当自己是什么人。我真是瞎了这双招子才到这会儿才看清这个。你也眼睛放亮些,这男人啊,就是这么一回事。”
静娴本来都已经倚着美人靠歇息了,闭着眼睛笑道:“可别带坏我家妹妹。”又说,“不过,为了这句话,我得陪姐姐喝一杯。”她笑得高兴,“男人啊,只要别对不起谁,就是这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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