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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腾花落,无论是古香师太的腾花坞,还是腾杼云所在的锦翠阁,它们的外部,都有一层厚厚的德念包裹着,犹如一层厚厚的大气层。至于古香师太是怎样做到,让那些德念聚合起来,形成一道天然屏障的,谁也不知道。若想冲出这道屏障,没有三禁以上的德念,想都不用想。更何况还有那些妖兵把守。
姚小娥已经没了睡意,从琴剑书箱里摸出一粒春阳丹,一扬脖子吞了下去。那枚丹药进入体内,慢慢地融化掉,一股暖流缓缓地滑入肺腑。不光肚子不饿了,精神也倍儿增。
她盘腿坐下来。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好好温习功课了,虽然此时没有书卷,可是那些卷宗已经滚瓜烂熟。她在心里默默地记背着,而体内的德念也在一点一点地积聚。如同战场上打散的兵,被重新集合起来。
此刻,腾杼云也没有睡去。
她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柴房,却彼此惦记着对方。
锦翠阁一共七层,腾杼云住在三层。偌大一个锦翠阁,只有她和两个贴身的小女妖居住。在善恶园,她睡草地,睡山洞,甚至,还潜伏于沼泽地,她也没觉得苦,因为有憨喜,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陪伴。眼下在锦翠阁,尽管锦衣玉食,也快乐不起来。
腾杼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只是莫明其妙的快乐。
次日一早,腾杼云梳洗完毕,走下锦翠阁,来到围墙跟的厢壁前,姚小娥正盘腿坐在一团干草上,双目微闭。
“姚小娥,你想好了吗?为何赶杀憨喜?”
姚小娥微微睁开眼睛,道:“想好了,只要你告诉我为何截走他,我就告诉你为何赶杀他。”
“哼!”腾杼云一甩袖子,走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锦翠阁,你也出不去吧。”
唇枪舌剑,话不投机,自然而然地各自跳将起来。姚小娥经过一夜的力量积蓄,并不惧怕腾杼云。腾杼云在自己的家门口,当然更不在乎姚小娥。
腾杼云的拿手家什,三个印花束袋,均放在她的琴剑书箱内,一为风,一为火,一为水。这时候,她正悄悄地取出盛放异火的印花束袋,朝着姚小娥一抖,一股蓝色的火苗猛然间朝着她扑过去。
姚小娥一看不好,慌忙取出宝蓝蝶锦,裹在身上,就地一滚,躲进厢壁一角,那异火贴着宝蓝蝶锦漫延,引燃了壁内的柴草,烟气顿时灌满了整个屋子。姚小娥想自己不能在此等死啊,于是,又一咕噜从壁内钻了出来。
此刻,由于火势太大,加之烟气浓烈,腾杼云已经顾不上姚小娥。守卫锦翠阁的妖兵见一角围墙着火了,纷纷跑过来救火。腾杼云也只得任由他们灭火,默许为一场意外的事故。
看着那些灰头灰脸的救火的妖兵,姚小娥哈哈大笑。
“聪明反被聪明误!”
腾杼云本来还想再施一招,灭一灭姚小娥的威风,看到这种情形,完全没了兴致。
这时候,一个贴身的小女妖来找腾杼云,告诉她一位匿名羽妖差人送来一碗莲子粥,敬献腾薛公主。腾杼云听了,拂袖而去。
小妖兵们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把火灭掉了。这样一来,姚小娥也没法住了,于是,径自回到锦翠阁,指着腾杼云:“歪,你把那儿烧了,我只有回来将就一下了。”
贴身的小女妖指着姚小娥:“你个俘虏,也配!”
姚小娥趁机揪住那小女妖的指头,用力一拧,小女妖顿时有如剜心的疼痛。“哼,你们家主子还没开口,你聒噪个屁!”
腾杼云瞅了一眼姚小娥,头一歪,“随便,反正屋子多得住不过来。”
是夜,姚小娥蹑手蹑脚,悄悄溜到三楼,推开腾杼云的房门,还是被腾杼云发觉了。
“谁?”腾杼云喊道。
原来,腾杼云根本就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