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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的真好听,可一字一句就像把刀子正中要害,一旁围观的人听到这种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辛捷楚心急如焚骂道:“李香书,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老娘不需要你来说好话。”
李香书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摆手道:“辛老板,在下好心帮你,你怎么就不领情呢?”此言一出,道理全站到李香书那边,围观之人反而觉得辛捷楚不知好歹。
多余的话没什么好说的,严灼心问道:“香书,杨兄和小鲤鱼人呢?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李香书道:“我能把她们怎么样?大哥,你我毕竟兄弟一场,你和小鲤鱼情同兄妹,香书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你说哪有做兄长的怎么会害自己妹妹的?”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纷纷应和。话是这么说的,轮到李香书身上那就不一定了,李香书这么回答,严灼心更放心不下。就在这时,针英、启庄带着阿彩、花胚、花叶从人群中走出来,针英边走边道:“严兄尽管放心,杨兄和小鲤鱼姑娘眼下正和杨场主在一起,她们很好。”听了这话,严灼心终于能安心,倒是李香书计谋没有得逞,心里很不痛快。
阿彩焦急的扑向严灼心道:“公子......”她眼眶湿润,泪水在眼角打转问道:“公子,你受伤了?”
阿彩、花胚、花叶平安无事又了却一桩心事,花胚、花叶二人一起走上来向严灼心问好,之后与花葵、花蕊四姐妹相见,喜笑颜开。严灼心握住阿彩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很好。”他停了停分别看了她们三人一眼道:“你们没事吧?我们怕你们担心,本来打算尽快赶回去和你们会和,可......”眼下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也不必他多说。
花叶气氛的答道:“公子,你和花姐姐刚走,就有人找上门来寻我们的晦气,还好针英、启庄两位姐姐及时赶到。”
阿彩接上话道:“是啊公子,今天晚上我们真要好好谢谢针英、启庄两位姐姐。”
严灼心点点头拱手对针英、启庄道:“多谢二位。”
启庄笑道:“严兄,咋们是朋友,理应互相帮忙,你和我们客气什么?”说罢,她走上前去环视在场众人一眼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一定是在场某位朋友派人做的,不是姓阴就是姓楚,也有可能姓李。”她眺了李香书一眼。
这话明显是冲着阴司和楚天错去的,柳集赞苦笑一声道:“二位姑娘真会开玩笑,我们铁枪会怎么会做那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至于......”他瞟了眼楚天错道:“至于是不是楚帮主派人做的,那在下就不知道了。”
楚天错不乐意了,他身边一个汉子喝道:“姓柳的,你说什么?你别想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黄河帮头上扣,依我看,事情就是你们铁枪会做的。”
柳集赞呵呵笑一声道:“江湖中人,杀人放火做了就做了,还怕承认不成。”
那汉子火冒三丈,卷起袖子骂道:“姓柳的,你血口喷人,有种的出来一较高下,老子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柳集赞一听,也怒了,提起兵器喝道:“谁怕谁呀。”
这两人的火气真够大的,动不动就发火。好戏还没开始,楚天错并摆手将手下人拦住,阴森森道:“启庄姑娘不愧是庞夫人的高徒,三言两语差点挑起黄河帮和铁枪会的争斗,姑娘好手段,楚某领教了。”
启庄原想拿话激怒阴司和楚天错,让他们不能把注意力全放在严灼心身上,如此也算帮了严灼心。楚天错到底是老江湖,他的话一出口,手下那汉子和柳集赞的火气顿时消散退了回去。启庄此计不成,一拱手道:“楚帮主见笑了。”说着退了回去。
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全转回严灼心身上,花胚、花叶见鱼肠拔剑架在辛捷楚肩上,二人一起拔剑迎上去,花叶喝道:“放开辛姐姐。”
花胚、花叶两个小姑娘鱼肠还没有放在眼里,可在场这些江湖中人虎视眈眈都想得到洛河图,这些人就不容易对付了。鱼肠扫视众人一眼喝道:“洛河图我要定了,谁敢阻拦只有死。”
天下第一杀手的警告颇具效果,在场众人惊起一阵议论。半天见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柳集赞看了在场众人一眼双手高高举起大声道:“大家听说我......”众人安静下来,柳集赞喝道:“鱼肠号称天下第一杀手,可他只有一个人,咋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阴司顺势而为道:“说的没错,只要大家联起手来,谁杀谁还不知道呢。”阴司打定主意转头对楚天错道:“楚兄,你我之间的争斗暂且放一放,咋们联手先解决这个天下第一杀手再说。”
此议正合楚天错的心意,楚天错道:“阴兄都能放下架子,楚某不能不领情,咋们之间的恩怨日后再算。”于是,二人一同站出来,气氛骤然紧张。
阴司、楚天错这二人,其中任何一人鱼肠想胜过恐怕也难上艰难,何况眼下二人联手。鱼肠独来独往惯了,就算千军万马在眼前他毫无惧色,阴司、楚天错联手也不例外,他又有何惧?鱼肠是不畏惧,严灼心却吓出一身冷汗,三人动起手来伤了辛捷楚怎么办?
来不及多想,严灼心道:“先别动手,大家有话好商量。”
楚天错冷了他一眼道:“严灼心,你想救你相好的很简单,乖乖把洛河图交出来。”
严灼心“哎呀”一声道:“我说了我没有洛河图,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李香书趁火打劫道:“大哥,都到这个时候,你有必要撒谎吗?洛河图不在你身上你到采石城来干什么?刚才在白驼宫你和程不归怎么说来着?我可是亲耳听到你和程不归说洛河图是你的护身符,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他的话是想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这个兄弟算是白认了。阴司狠狠盯着严灼心道:“楚兄,依我看最不老实的人就是这个姓严的,不如你动手把他给杀了。”
楚天错并不傻,天玄阁掌握那么多江湖机密,黄河帮的肯定不少,他要是动手杀了严灼心,天玄阁一定会把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公之于众,到时候黄河帮就没脸在江湖上混了。楚天错轻轻一笑道:“阴兄,如果不是这个姓严的从中作梗,你和洛盟主已经是儿女亲家,令侄未必会死,楚某还听说这姓严的和洛大小姐早就做出苟且之事,虽说令侄已死,可洛盟主毕竟是收过阴兄聘礼的,既然彩礼都收了,洛大小姐就是铁枪会的人,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姓严的夺了令侄的女人,阴兄你身为人父难道就咽得下这口气?”
这话可真是戳到阴司痛处去,阴司握紧拳头杀气腾腾,为了得到洛河图,连唯一的儿子都搭进去了,名声算什么东西。正要动手之际,一个矮矮胖胖,背上背一把长剑,四十来岁的汉子站出来道:“阴兄,令侄的死在下听闻后也很痛心,可他的死和这位严兄弟有什么关系?令侄是死在长安的,长安是洛盟主的地盘,你要找麻烦也该找洛盟主才对。”这人是保定府的史文天,当年他一剑伏七魔,从此威震天下,此人的武功修为不在阴司之下,自然敢出来为严灼心说话。不过,史文天并非好意,他为严灼心说话,无非是想让严灼心感激他,他好得到洛河图。
死了儿子的是阴司,又不是他史文天,阴司抱手怒道:“看来史兄是想当这个和事老咯?”
史文天一点也不惧道:“阴兄要是这么说岂不枉费你我多年的交情,在下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史文天徘徊着道:“在下听说阴世侄遭人暗害以后,阴兄曾上门找洛盟主理论,洛大小姐好手段,几滴眼泪就把阴兄你给打发了,难道阴世侄的性命就这么不值钱?”他盯着阴司大喝出来。阴司悔不该当初,一肚子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史文天走到他身边一拱手道:“在下真为阴世侄寒心呀!不过要我说阴兄大可不必烦恼,阴兄年不到五十身体康健,再娶几房妻妾,让她们给你生上一堆娃娃并是,还怕断子绝孙不成?”这话就不怎么好听了,在场众人要不是畏惧铁枪会势力雄厚,还不笑掉大牙。阴司忍气吞声,史文天大放厥词道:“阴世侄死在长安,就算不是洛盟主杀的,洛英山庄也逃不了干系,说不定正是因为洛盟主想把女儿嫁个那个什么程少依,所以杀了阴世侄,免得阴世侄破坏了这桩美事,阴兄你不想想,洛盟主当年为了得到洛河图,连结义兄弟他也下得了手,如今程不归恢复元气,又有大鹏王撑腰,加上洛河图作为聘礼,他还能把女儿嫁个阴世侄吗?”阴司如五雷轰顶,对史文天的话信以为真。当然,史文天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不过那些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知道阴狮之死真相的只有严灼心、花葵两人,只是这个秘密还没有到说出来的时候。说起阴狮的死,严灼心暗暗打量花葵一眼,花葵也暗中看着他,辛捷楚同时注意到她们的眼神,这件事她们心有灵犀,谁都不会说,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史文天走到严灼心身边,对严灼心笑道:“至于这位严兄弟......我猜一定是洛盟主想让他帮忙找洛河图的下落,所以才编出种种假话,目的就是想逼严兄弟替他找洛河图。”他转身又走回阴司面前道:“再说,武林中人谁不知道,那位洛大小姐喜欢玩弄男人的感情,靠近她的男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说不定她早就和别的什么男人做出苟且之事,幸亏阴世侄没有娶她,要不然阴兄的名声早就让她给毁了。”
江湖中人都知道史文天剑法卓绝,没想到他耍嘴皮子的功夫丝毫不亚于他的剑法。黑的说成白的,坏的说成好的,什么事情从史文天嘴里说出来,一切就顺理成章,别人还找不出一点破绽,就好像他亲眼所见一样。阴司听了这些话,心里是怎样的滋味不难想象,他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恨的咬牙切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暗暗握紧拳头,打定主意要让洛树云好看。
世事无常,事情的变化竟是这么快,让人难以捉摸。眼前这种情形不正是程不归想看到的吗?这些人就连洛河图的影子还没看到,先争得面红耳赤,不被别人利用才怪。严灼心深吸一口气,史文天固然是在帮他说话,可他情愿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听到,以免天玄阁涉事太深自顾不暇。
愿望赶不上变化,连柳芯这样隐秘的人物都不得不现身江湖,天玄阁眼下不是已经深陷泥潭难以自处了吗?严灼心不禁苦笑。今夜要是洛树云在此他该作何感想?史文天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他又作何感想?再有就是洛诗禾,她原本可以做个大家闺秀过她的太平日子,干嘛非要和别人置一时之气,争一时之长短。严灼心看着李香书,李香书口口声声对洛诗禾山盟海誓,他想看看这种时候李香书会不会站出来替洛诗禾说句话,他想看看李香书对洛诗禾的感情是真是假。可惜又一次让他失望了,严灼心笑自己天真,李香书对梦云尚且如此,对洛诗禾又能付出多少真心?此刻,他对洛诗禾多了不少同情,也多了不少祝福,但愿洛诗禾不要所托非人。
史文天走回到严灼心身边对严灼心一拱手道:“严兄弟,你我虽然相交不深,可也相识多年,你是天玄阁的阁主,我史文天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说到这,史文天转身对所有人摆手道:“人生在世,谁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事?我史文天有,在场各位朋友也有。”他对严灼心笑着道:“我们这点见不得人的事全都掌握在严兄弟手里,虽说大伙是江湖中人敢作敢当,只是敬畏这个词说起来容易,轮到自己头上谁都畏惧三分?既然是见不得人的事,大伙当然不希望让别人知道,实不相瞒,大伙对严兄弟你是又敬又怕,为了保住自己这点名声,大伙谁都愿意交严兄弟你这个朋友,还好严兄弟够仗义,大伙那点事天玄阁从不外传,咋们想知道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还要找严兄弟你来帮忙,史某素来清楚严兄弟你的为人,严兄弟只对世间的秘密感兴趣,绝不会私藏洛河图,只要严兄弟肯把洛河图交出来,在场这么多江湖上的朋友,金银美女什么样的宝物弄不到,严兄弟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史文天倒是很懂天玄阁的规矩,只是纵使世间最难得一见的宝物放在眼前,严灼心也无能无力,他们想要洛河图,只能找程不归去要,就怕他们没这个本事。
见严灼心不说话,史文天看了辛捷楚一眼,灵机一动笑道:“严兄弟和辛老板是世间难得一见神仙眷侣,我们大家谁不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等严兄弟和辛老板喜结连理之日,大伙一定备上厚礼上门讨杯喜酒喝。”
史文天很会说话,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言辞真切,十分具有说服力。他一个人一唱一答,虽显势单力薄却一点也不单调,他一个就能唱起这出大戏,还唱得有滋有味,令在场之人看得目不暇接。在他这般软磨硬泡的攻势下,没有人觉得他说的不再理,他不失时机提出来的要求别人要是不答应,反而会觉得不好意思。
说完严灼心,他并转头走向辛捷楚和鱼肠,对辛捷楚恭恭敬敬拱手道:“辛老板是女中豪杰,在这个世上,能让史某佩服的女人只有三个,一个是绿竹山庄庄主庞夫人,庞夫人不仅武功卓绝,绿竹山庄的针、茶、织、剑样样冠绝天下,庞夫人领导有方史某不敢不服。”庞夫人的为人在场之人哪个敢不服?针英、启庄听到这样的褒奖,心中颇有几分得意。史文天接着道:“这第二个人就是辛老板你,谁不知道武林中人心险恶,一个女人想要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要么像庞夫人一样武功盖世,要么只能依靠男人,辛老板偏偏谁都不靠,反而将多少有钱有势的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就冲你这份胆识,在下盼着你和严兄弟白头偕老。”说到这又一拱手。
辛捷楚才不会为几句话沾沾自喜,她冷笑一声道:“史大侠过奖了,我不领那位香书公子的情,也不领你的情,说来说去在各位眼中,我辛捷楚无非是个烟花之人,各位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眼里过?史大侠用不着在我面前说说这些好听的话。”
辛捷楚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倒是打了在场众人的脸,众人嘴上不说,心里暗生闷气,谁不说她给脸不要脸。史文天依旧笑脸相迎道:“辛老板多虑了,史某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他走到李香书面前一指李香书道:“至于这位李公子......”他忍了忍笑道:“这位李公子可不简单,小小年纪,才学出众,武功修为与世间高手同列,心机城府更是深不可测,不知不觉当中李公子在江湖上已经占有一小片天地,连我们这些老江湖也被他瞒得死死的,不过......不过史某以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都想在江湖上有一番作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李公子深谋远虑,野心勃勃,在下倒是佩服的很。”
伪君子与真小人,用一句深谋远虑就一笔带过。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不讲江湖道义只字不提,这样的人反倒成了他佩服的人?这番话真让人不寒而栗,难道在场这么多号称英雄豪杰之人竟没有一人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铁枪会、黄河帮明争暗斗,让李香书钻了山东的空子,阴司、楚天错二人吃了哑巴亏自然不会忍气吞声,只是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拿到洛河图更重要,别的事二人都可以暂且放一放。
见无人站出来反驳这等荒唐之言,针英忍无可忍道:“照史大侠这么说,江湖上的人人人都可以不守江湖规矩,为了达到目的人人都可以不择手段,史大侠你是这个意思吧?”
史文天自诩正人君子,这一问无言以对,他这才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要是接着在天下英雄面前狡辩,他史文天日后怕是要成为江湖中的笑柄了。启庄接上话道:“史大侠刚才说的话大伙都听到了,原来史大侠和这位李香书李公子一样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并是史文天说的敬畏,他以君子自居,最怕坏了名声,启庄的话将他气个半死,涨红着脸指着启庄道:“你......”史文天恨不得当成爆发,只是针英、启庄二人联手他不能不掂量掂量,况且他不敢得罪绿竹山庄,有气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史文天说的话虽然是强词夺理,不过正合在场武林人士的心意,要是没有史文天搅和,他们怎么名正言顺从严灼心手里夺洛河图?见史文天就要偃旗息鼓,楚天错道:“敢问两位姑娘是否奉老夫人之命插手洛河图之事?若老夫人也想得到洛河图,我等自然不敢与绿竹山庄相争,这就告辞。”
楚天粗果然是老狐狸,这话无疑在将绿竹山庄的军,针英、启庄相互看一眼,又看了眼严灼心,看来她们的忙只能帮到这里。二人帮的忙已经够多的,不能再把她们牵扯其中,严灼心对二人轻轻点点头,针英拱手道:“我们姐妹离开绿竹山庄之时老夫人有交待,绿竹山庄不参与武林争斗,我们姐妹是来找李香书给梦云师妹报仇的。”她说完死死盯着李香书。
李香书已经练成幻影神针,除了庞夫人以外,他不惧绿竹山庄任何人,听了针英的话他面不改色,全然相安无事。李香书把山东的地盘占为己有,正愁怎么出这口恶气,针英这么一说,楚天错暗喜,他冷了李香书一眼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绿竹山庄要找这位李公子的麻烦,我等不会插手,今天晚上的事请二位姑娘也不要插手。”针英、启庄听了这话只好退到一旁。麻烦已经不存在,楚天错道:“史兄,你接着说。”
史文天刚才振振有词,这时候倒不知从何说起。花葵好奇的提醒道:“你不是说你佩服三个女人吗?第一个是庞夫人,第二个是辛老板,那第三个是谁?”
史文天想起来了,看着花葵四姐妹笑道:“几位姑娘都是花依怒的下属,如月宫毁于一旦,花依怒一直想重建日月宫的辉煌,勇气固然可嘉,不过这还不能让史某佩服。”花依怒在四人心里的位置没人可以取代,史文天这么说,四人听后心里怎么会舒服。史文天停了停大声道:“史某佩服的这第三个女人在场各位都知道,她就是洛河图的创造者,侠女阿云。”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柳集赞笑话道:“侠女阿云都死了几百年了,早就尸骨无存,史大侠你佩服她什么?”
史文天道:“阿云是死了,侠女之名却流传了几百年,试问咋们这些人死了以后能留下名的有几个?”说话之前在场之人还议论声不断,此言一出鸦雀无声。史文天长叹道:“人活一世,年轻的时候谁都想争个功名,等死了以后就想留个好名声,可咋们这些人只怕是轮不上咯,况且,阿云留下一张洛河图,让江湖上的人争来抢去数百年不曾经断过,这样的女人我史文天心服口服。”在场之人纷纷点头,史文天道:“咋们这些人当中,谁要是能解开洛河图之谜,谁就能像侠女阿云一样名垂青史,可惜呀!”他有走到严灼心面前道:“严兄弟,我史文天对侠女阿云空有仰慕之心,却从未见过洛河图的真面目,哪怕只让我瞧上一眼,我史文天死也甘心。”
不知道这话是他有意说的,还是他知道严灼心的心思,故意编出这种谎话。这番表露心声的确说到严灼心的心里去,解开侠女阿云的生死之迷,这是严灼心一直的夙愿,煞宁儿就是用阿云的故事一直吊着他的胃口。如果史文天真有此意,他们倒是心有灵犀,可以结成莫逆之交。
史文天忽然怒起,转身指着鱼肠骂道:“鱼肠,你自称天下第一杀手,在武林中有赫赫威名,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你却拿辛老板要挟严兄弟,你做出这种有违侠义之事,算什么天下第一杀手?这件事我史文天管定了。”史文天一抬手,背上的铁剑飞射出来,他一伸手,铁剑紧紧握在手中。
在场的武林中人一片骂声,各取兵器迎上来,恨不得将鱼肠剁成肉酱。鱼肠不急不忙道:“史文天,你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无非是为你争夺洛河图找个借口,就凭你的武功,只怕还没那个本事。”
眼下鱼肠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史文天喝道:“鱼肠,你当真视天下英雄有如无物?你也不看看,现在想杀你的人有多少。”围观的江湖中人群情激奋逐渐逼上来,鱼肠押着辛捷楚慢慢后退,大战顷刻之间就要爆发。
人群中一人大喝道:“且慢。”只见燕十七和云鬼从人群中跳出来挡在鱼肠和众江湖人中间。
阴司见状喝道:“燕十七、云鬼,平日里你们和严灼心称兄道弟,大伙联手杀了鱼肠是在帮严灼心,你们要是想多管闲事,就是在和整个武林作对。”
燕十七一抱手道:“正是因为我二人和严兄是好友,所以才不得不站出来为严兄说句公道话。”燕十七走到史文天身边一拱手道:“刚才史大侠一番豪言壮语我二人听得惊心动魄,各位武林同道现在都想置鱼肠兄于死地,在下担心鱼肠兄一时失手伤了辛老板那该怎么办?到那时,严兄岂不是要伤心欲绝?即使给位杀了鱼肠兄救了辛老板,难保各位不会如法炮制用辛老板要挟严兄。”燕十七对严灼心一笑道:“严兄,在下说的没错吧?”
严灼心点点头,史文天见计谋被戳穿,大气骂道:“燕十七,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云鬼哈哈大笑一声道:“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史大侠自然是正人君子,我等也只好不与史大侠为伍,做个正经小人咯。”这话实在解气,管叫在场自认为名门正派之人黯然神伤。燕十七、云鬼二人走到严灼心面前一同拱手,云鬼道:“严兄,看来我和燕兄来的正是时候。”
严灼心大喜问道:“燕兄、云兄,你们怎么来了?”
燕十七哈哈笑道:“我们在回中原的路上遇见居士易大侠,从他那里得知严兄到了关外,我二人闲来无事,正好来领略一番西域风光,看看西域的美女佳人。”一听,严灼心跟着哈哈大笑,连一盘的针英、启庄以及阿彩等人也为二人的豪情折服,跟着笑起来。
云鬼扫视在场的江湖人士一眼道:“再有,这么多妖魔鬼怪跟着严兄,我们还真担心以后没人陪我们喝酒咯。”三人又是一声大笑。妖魔鬼怪说谁呢?谁先开口不就自己认了吗?在场之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笑过后,云鬼见他有伤在身道:“严兄看来不便动手,今天晚上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他走到鱼肠前面拱手道:“鱼肠兄,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严兄和花姑娘之间的事咋们看个热闹,至于该如何解决是她们自己的事,严兄要是愿意,辛老板和花姑娘一起娶了又有何妨?”
辛捷楚不悦骂道:“你说什么呢?”
云鬼道:“辛老板你别生气,在下也是一番好意,今天晚上在场各位朋友是不会放过你和严兄的,史大侠说的话是好听,不过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他忍了忍道:“鱼肠兄,多余的话在下不想说,今天晚上咋们可别上了在场给位朋友的当,大家想要全身而退,就得联起手来先和各位朋友打上一架。”他转身走到针英、启庄二人前面拱手道:“二位姑娘,老夫人固然不想插手洛河图的事,可二位都是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老夫人何等的英雄,就算日后她老人家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我想她也不会怪二位,二位要是袖手旁观,老夫人才真会不高兴。”
二人一听觉得有理,纷纷点头,针英拱手道:“云兄这么说,我们姐妹没有袖手旁观之理。”
说服了针英、启庄,只见鱼肠把剑一撤盯着严灼心道:“严兄,你我之间的事等打发了这些人我再找你算。”他扫视众人。
辛捷楚回到严灼心身边,云鬼大喝一声道:“好,鱼肠兄果然痛快,你这个朋友在下交定了。”如此,双方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严灼心一方人虽然没几个人,却个个都是高手,若论起实力来,只怕不相上下。云鬼对严灼心一抱手道:“严兄且站到一旁,在下先向各位朋友请教一二。”他走到众江湖人士面前拱手道:“哪位朋友先来指教几招。”
鱼肠却持剑压住剑柄走到云鬼前面盯着阴司、楚天错道:“阴司、楚天错,你们一起来吧。”
阴司、楚天错是当世两大高手,鱼肠一上来就向二人叫阵,众江湖人士惊出一阵议论之声。在别人看来,鱼肠或许是疯了,其实他很清楚,一场一场的打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等明日严灼心把洛河图交还给程不归,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他虽然答应和严灼心等人联系,却不想靠别人。对方武艺最高的两个人就是阴司和楚天错,只要打败这两人就一劳永逸,其余的人再也无话可说,就算他不是二人的对手,他也能把二人累个半死,到那时留给严灼心等人的也就没多少事。此言一出,气势上先压住对面,云鬼知道争不过他,只好先退下,且看他如何双拳敌四手。
盟友敌人在利益面前只有一步之遥,阴司、楚天这对冤家就是如此。鱼肠已向他们二人下了战书,二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不接脸可就丢大了。虽说鱼肠武功了得,同时挑战他们二人,口气未免太大了点。不过这样一来正好,目前为止已经有不少人帮着严灼心,再拖下去说不好还会有别的什么高手前来相助。再者,这里是程不归的地盘,事情闹得这么大,程不归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今夜必须速战速决,阴司提起铁枪,楚天错使出毒掌,两人一起出手向鱼肠扑去。鱼肠蓄势待发,向后退了一步,运足功力使出一招游龙隐风,顿时剑气纵横犹如蛛网一般密不透风,阴司、楚天错二人被逼得后退不止,一旁围观之人惊讶着匆忙后退,以免被剑气误伤。仅此一招就有如此大的威力,阴司、楚天错不敢大意,两人如狮子搏兔分别从左右边扑向鱼肠,想让鱼肠左右不能相顾,以求速战速决,免得与鱼肠纠缠不清。
风云突变,鱼肠剑与阴司手中提枪相撞溅出点点火花,楚天错的毒掌风声鹤唳,掌掌都冲鱼肠要害的地方击去,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由得让人为鱼肠担心。特别是花蕊,严灼心偷偷看她一眼,花蕊目不转睛盯着鱼肠,她绷紧脸颊、拳头紧握,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不好。鱼肠素来一人行事,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一样如此。严灼心知道,这种时候别人要是帮他的忙,他不但不领情,反而会觉得这是在侮辱他,再好的朋友也会被他看成敌人,他一人面对两大高手,是生是死只能看他的造化。
阴司和楚天错还是太小看鱼肠,以为他们二人联手不用费多大劲就能逼鱼肠就范。他们哪知道,在鱼肠看来,每当他拔出手里的剑,必定是用性命去拼,这种破釜沉舟的气概激发人身上所有潜能,鱼肠遇强则强,与阴司、楚天错拼得不分高下,二人要想占他的便宜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见双方使出全身功力以命相搏,三十招不知不觉过去僵持不下。阴司、楚天错心里开始产生疑虑,难不成自己的功力减弱了不成?二人都瞧出鱼肠是想和他们搏命,世上的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再横的人遇上不要命的总会畏惧三分,鱼肠不想要命,他们可还没有活够,用不着非拼个鱼死网破不可。话虽如此,江湖上的人都看着呢,不可能在这些人面前折了面子,势成骑虎,硬着头皮也非与鱼肠分出身负不可。
又过了十余招,楚天错开始耍滑头,他出工不出力,装模作样和鱼肠接几招,暗中将掌力减了几分。鱼肠压力骤减,此时正是天赐良机,他全力扑向阴司,几招下来,累得阴司满头大汗,心中大骂楚天错无耻。江湖中尔虞我诈,有什么无耻的?铁枪会和黄河帮是死对头,借鱼肠的手除掉阴司,黄河帮就少了个对头,这是楚天错梦寐以求的事。等鱼肠和阴司分出胜负,鱼肠一定功力大减,那时候想杀鱼肠不就易如反掌。除此以外,楚天错还打着别的主意,他和阴司联手固然能胜鱼肠,但免不了两败俱伤,二人替在场江湖中人除掉强敌,到那时他又拿什么去和在场这些人争洛河图呢?李香书、史文天这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用不着为他们做嫁衣,就让阴司去做这个替死鬼好了。阴司不是傻瓜,他知道楚天错的心思,可惜为时已晚,他想从鱼肠剑下脱身费些功夫是在所难免的。事已至此,他只好全力和鱼肠拼斗,至于楚天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性命才有机会找他算账。
楚天错留了一手,叫围观之人颇感意外,启庄不解一指楚天错的问道:“姓楚的在干什么呢?他这是什么意思?”
严灼心没有说话,辛捷楚微微一笑接上话道:“这位楚帮主老奸巨猾,他这是在借刀杀人呢。”
针英跟着道:“楚帮主这样做除了借刀杀人以外还有别的打算。”
花胚痴痴的问道:“他还有什么打算?”
云鬼哈哈一声道:“这位楚帮主心里一定在想,他和阴司联手除掉鱼肠,一定会两败俱伤,到时候他不但没有余力与李香书、史文天这些人争夺洛河图,反而还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刀下鬼,赔本的买卖他是不会做的。”如此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只要楚天错不使出全力就是帮了鱼肠,大家安心不少。只有严灼心一肚子的苦水没地方诉说,洛河图根本不在他身上,这些人到底争的是什么,他一声叹息。
天上的月亮躲进乌云当中,夜色突然间暗下来,天有不测风云在人群中引起不小动静。一匹狼沉闷的呼啸声从远处传来,顿时打破夜晚的平静。先是天有异象,紧接着异兽出没,这摆明是不祥之兆,在场江湖人士开始嘀咕起来,有些不信邪的不屑于顾,却阻止不了不安的气氛在人群中散播。该来的终于来了,严灼心长舒一口气,今夜的闹剧是到了结束的时候。
站在后面的人惊叫起来,人潮中顿时混乱不堪,围观之人顾不上一旁打斗的鱼肠、阴司、楚天错三人回头望去。一条条黑影正在逼近,借着火光,无数匹恶狼露出三角形凶恶的目光和锋利的牙齿,龇牙咧嘴把身体压得很低,这正是群狼进攻的信号。狼群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一时间四面楚歌,胆子再大的人面对这种阵势也只能望洋兴叹,再加上人群中有人吓破了胆哀嚎不断,更是将众人的心里防线彻底击溃,在狼群逼近的同时,众人不得不连连后退。
万急时刻一声哨响,群狼掉转头钻进夜色中消失不见,数十个持弯刀的白衣武士神兵天降一般走出来。群狼的震慑尚未散去,这些人到底是人是鬼?就连狼群也听他们的。不等回过神来,程少度和蓝月出现在眼前,二人结伴往人群中闯,在场的江湖人士识得蓝月,谁也不敢阻拦,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程少度、蓝月二人走进人群当中,第一眼就看到严灼心,两人瞧了严灼心一眼,程少度拱手道:“在下程少度。”话刚出口,众人议论声再起,程不归的儿子,大鹏王的妹夫果然一表人才。程少度环视四周道:“在场有不少朋友曾是家父的故交,各位不远千里来到采石城是给了我程家天大的面子,只是我程家人承担着维护一方太平的责任,各位在采石城大打出手,搅扰城里的百姓不说,恐怕还有些不合时宜,看在家父的面子上,各位就此罢手如何?”众江湖中人自知理亏闭口不言,一旁打斗的鱼肠三人却不管不顾,程少度走上前去喝道:“阴帮主、楚帮主,二位是不想给在下面子还是不想给家父面子?”程家人插手此事,阴司正好可以全身而退。至于楚天错,没有借鱼肠之手除掉阴司是可惜,无奈程少度话已至此,只好作罢。事情平息下来,程少度走到严灼心面前拱手笑道:“严兄要是不跑,哪来这么多事?咋们走吧。”他刚转过身,又回头看了辛捷楚等人一眼道:“各位一起来吧。”就这样让他把严灼心带走,在场众人岂能甘心。程少度冷了众人一眼道:“家父帖子想必各位都已经收到了,洛河图之事明日自会有分晓。”程少度带着严灼心等人大步离去,一夜的风波也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