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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父亲未必没有猜出某些端疑，只是他避而不提罢了，如今高祖帝已经死了，即使你以前的身份曝出，应该也没什么吧。”
想到高渐离刚才的反应……南凤在心底叹了口气，想来，那高渐离也已经看出来了吧。
青司没有接话，看出来是一回事，揭穿是另外一回事。
百里青司说白了就是一个郡主，身为郡主即使她满腹谋略，最终下场也只有嫁人这一条路。
可是神女这身份不一样，只要她是神女，那她能做的事可就多了。
“身份会有揭开的那一天的，只是不是现在。”
青司靠在柳树上，粗砺的树皮抵触着她的脊背，阳光很暖，这让累了一天的她，很想就此休憩一会。
可是因为身边有人，她那根吊着的神经，实难安静下来。
“虽有暖阳，但是风却凉的很，你若是在这睡着，怕是要得风寒的。”见青司没有了动静，南凤侧脸看去。
曾经他以为百里郡主能拿的出的只有那张脸，后来他才明白她最吸引人的是她那颗七窍玲珑心。
如今她再也没了倾国倾城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她美丽依旧，甚至更胜一筹。
“百里青司，如果有一天我父亲死了，梁国没了，你所在意的那些都没有了，到那时你最想要做的是什么？”
青司闻言有些迷惘的睁开了眼睛，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因为她那时怕是也已经死了。
“没有想做的事吗？”南凤将青司的这迷茫的样子看在眼底。
“位高权重，策马江湖，嫁人，这些事你都没有想过？”
无边火海在眼前浮现，四处横流的鲜血，模样凄惨死去的家人，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浓烟……
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青司看着眼前烟波弥漫的河水冷静开口。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她大仇未报，那怕只是这样想上一想，都好似是对已故母亲的亵渎。
青司这模样看的南凤眉头一皱，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死气沉沉了，难道是想起了一些不堪过往？
青司收敛自己的情绪，先前是她太过放松自己的情绪，即使她此刻与南凤是好友，可是这段时间一旦过去，他们还会与先前一样，变成相互敌对的关系。
“不是说了当我是普通朋友吗，即是普通朋友，这些太过深究的话请收回去吧。”
即使是普通朋友，这位问得太多了，南凤明白青司的意思，可是这赤裸裸的现实，还是将他用假设与逃避围起的城墙，彻底击垮。
“抱歉，是我逾越了。”
南凤额首轻声致歉，这实在与青司所认识的那个南凤大相径庭，张扬跋扈的梁国世子，竟然在自己面前道歉。
这诚意，让青司觉得有些惭愧，她叹了口气，靠着柳树重新闭上眼睛。
就把放在心里的话说出吧，青司在心里对着自己暗暗说到，此生她大概就只有这一次说出的机会了。
“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所要的做的事情全都完成了，我祈盼的人都死了……”
青司的声音缓慢而充满力量，暗哑的声音里，更是带着对未来无尽的期许与盼望。
她弯着眉眼微微的笑着，好似她真的等到了那一天。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希望在一切了结之后，可以安静的，毫无牵挂的从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