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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眨了眨眼睛,伸腿勾上他的腰侧道:“便是方才不想,现在也想了。”
夏夜的雨难得如此温柔,就这么淅淅沥沥的挥洒着,轻抚在竹叶上,那声响犹如私语。
淇奥斋不算大,不过因着从前伺候凤卿城的那些人都被婠婠打发了出去,这些丫头和管事大娘们住的也就宽敞的很。金莺不在,银雀便独在一间屋里。
她开了窗子,倚在窗前坐了一阵,见旁边玉鸽和珠鸾房中还亮着灯烛,便又出门去在那两人窗外轻声的唤着玉鸽。
窗子无声的打开,露出了珠鸾那张精致的巴掌脸来,“玉鸽睡下了,银雀姐姐有何事?”
透过窗子,银雀见到屋里的方桌上正摞着厚厚的一叠账目,便知珠鸾是在梳理这三年来的账务,准备明日报予夫人。
她笑了笑,压低着声音的道:“是有事,可也不敢劳动你。你且忙,我寻别个去。”
说罢了银雀折身离了窗前,往翡翠几个屋里,唤出她们来烧水。
水烧好,用炭火温着。几个丫头便端了一筐子杏干,沏了一大壶的茶水,悄声的打发着时间。
事实再一次的论证,银雀的举动很是有先见之明。半夜里,夫人果然的要了水。
也不用特意的提神,只这皆接连而来的成就感就足以令银雀兴奋的一夜未睡。便是后半夜里,明眼一瞧就知道不必再候着使唤,银雀也还是难能入眠。
躺在床上想东想西的,心绪久久不能止息,愈加的清醒起来。
婠婠倒是半宿的好梦,一觉醒来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借着那微冷的光线,婠婠这才注意到墙上居然还挂着一副消寒图。上面的红色是以指头蘸着红脂点就,只点了一半,尚还空白着一半。
那是三年前的冬日里,她挂上去的那一副。
婠婠怔楞了片刻,转回头去看凤卿城,却撞进了那双犹带着朦胧睡意的桃花瞳。
凤卿城伸臂将她揽在怀中,另一只手轻握住她的一只手,问道:“不困?”
婠婠趴在他的胸膛上,道:“想着早一点醒来,就能多看恒之一刻。”
凤卿城笑道:“婠婠是吃蜜糖长大的吗?”
婠婠道:“吃蜜糖长大的,说起话来未必就叫人觉得心甜。恒之听我说话觉得心中欢喜,那是因着你我两情相悦,若换一个人来说,恒之可还是这般心情?”
凤卿城想了想,道:“确是不会。”
确是唯有她说出这等话来,他会觉得欢喜无限。可也唯有她,会如此直白热烈的向他表达着爱慕,且将那爱慕的心情表达的花样百出。
婠婠抬起了脸来,看着他道:“那是因着我说这些话时都是真诚的。大实话,听着自然动人。”
凤卿城低笑几声没再说话,只拥着她静静的安卧。手指无意间摩挲过她的,略略的一顿,“出了北地,怎么也没戴指环?”
婠婠道:“想着要恒之亲手为我戴上。”
说到此处婠婠忽然跳了起来,且是直接就从凤卿城的怀中跳下了床。
怀中忽然的空下来,凤卿城很是怔楞了一会儿。他坐起身来,望着在屋子的另一边翻找着什么的婠婠,笑道:“轻功如此用,不会太过浪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