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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益州军要那朱家立威,灭族已经无法挽回了,在益州军面前,朱家是绝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
引颈待戮,奉上百万家财,或许还能给那些送到各个庄户的子弟留一条生路。
朱达穿戴好了族长衣冠,众多神情惶恐的朱家人慢慢的集中到宗族,老迈的族人杵着拐杖微颤颤的走向宗祠,包括平时极少迈出闺房的女儿家也出现在宗祠之中,好些妇人怀中还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孩。
那些朱家雇佣的护卫,还有门客等,则是慌慌忙的收拾东西快速逃离朱家大宅,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跟朱达等人说。
鼎盛时候,数百族人,数百护卫门客的朱家,如今只剩下寥寥两百余人,还有十几个忠诚护卫和门客。
殷松则是双眼无神的回到了宅中,剩下的四个子女都唤了过来,看着满脸狐疑的儿女,殷松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朱家宗祠这边,三牲等各式祭品已经准备齐全,朱达亲自请出先祖神位。
朱达正准备主持祭祀仪式之时,先前暗随车队,如今在门外守着的族人,忽然就神色古怪的急忙跑入了宗祠,一边跑一边急声叫了出来:“族长!族长!城卫军来了!”
朱达眼中怒意一闪,冷哼起来:“益州军吃相未免太难看了吧!”
“你去告诉他们,都在宅外候着,等朱家祭祀完毕,便任得他们处置!”
朱旺也是厉声喝道:“若是他们硬要闯入来,我等便与他们拼了!就算朱家满门灭绝,也得从他们身上啃一块肉下来!”
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死亡不是最让人畏惧的,基本所有人都相信轮回之道,他们甚至将先祖看得比生命还重。
正因为有宗族为大这个信念,朱家众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能坚强的承受,携老带幼的集聚到宗祠进行最后的祭祀仪式。
听得城卫军来得如此之快,朱家众人顿时群情汹涌起来,不少血气方刚的青壮甚至怒吼着要与城卫军奋死一战!
前来通报的族人却是神色古怪的看着众人,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族长,他们好像不是来绞杀我们朱家的……,他们带了礼物过来,说想拜见殷松和族长。”
朱达眼珠顿时瞪得比牛眼还大,愕然说了一句:“什么?”
……
城卫军大营这边,几个神色肃穆的方士医师,先后给殷家众人检查了身体,接连释放出甘霖术、疗伤术,又用了好几张珍贵的凝神符、壮魂符在殷家众人身上。
殷登和殷高的伤势很快愈合,身体的情况甚至比先前最好的时候还要好得多。
凝神符、壮魂符、强身符等,乃是高达四品的符箓,不但能提振神魂,补充血气,甚至还有永久提升的效果,相当于服用三品丹药,任何一张符箓价值都在三千两银子以上。
要不是雍童暗中给医部递了话,单凭城卫军将领这个小小的牙门将,是绝对拿不出如此品阶的符箓给殷家众人疗伤养神的。
治疗好伤势之后,殷高等正商量着离开城卫军大营,哪知道不等他们吩咐外面的士兵请来城卫军的将领提出离去的要求,城卫军将领就带着几个亲卫登门拜访。
殷家众人被安排在城卫军营地的一座带着花园的大宅之中。
这宅院本是外城一个小家族的家宅,当城卫军把这个地方划为营地之后,大宅自然就城卫了城卫军的财产。
没有了城卫兵士看着,城卫军将领的姿态放得更低,见到殷秀等人之后,略微客套一翻,不等殷秀提出要回去殷家,便让其中两个亲卫捧着一个乌木盒子上前。
“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这点小小礼物,还望殷夫人和殷姑娘不要推辞。”
殷夫人不禁将目光转向了儿女。
殷秀则是皱皱眉头:“小女子已经说过,孙将军是出于职责,才拦下我等,小女子不会怪罪将军,这些礼物还请孙将军收回去。”
城卫军将领先前已经跟殷秀通名道姓,姓孙名磊,字子络,听殷秀如此说道,孙磊急忙笑道:“殷姑娘与楚帅相识,自然不会将末将这点小礼物放在眼中。”
“只不过这是末将的一点心意,若是殷姑娘不收,末将是寝食难安,还望殷姑娘看在末将一片诚心份上,收下末将这点心意。”
殷秀略微沉吟一下,便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孙将军的这份心意小女子就收下好了。”
她目光落在孙磊身上,仿佛有些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看来孙将军是很惧怕潜渊哥哥?孙将军也认识潜渊哥哥?”
孙磊神情一下子尴尬起来,干笑着道:“末将那有资格结识楚帅!不过末将对楚帅仰慕已久,若是殷姑娘能在楚帅面前提上末将一两句好话,末将自是感激涕零,定然不会忘记殷姑娘的恩惠!”
他不惜拿出珍藏的宝贝来讨好殷秀,不正是为了这一句话?
殷秀笑了笑:“孙将军说笑了。”
孙磊却是脸色一正,无比认真的说道:“末将不敢拿楚帅说笑。如今楚帅威名传遍九州,整个九州之地,谁不对楚帅仰慕万分。”
殷高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楚……潜渊名传九州?难道他登上了下潜龙榜?”
名传九州,也只能登潜龙雏凤榜了。
殷高从殷秀口中得知楚河其实就十六七岁,按照年岁看,登的是下潜龙榜,估计排名极为靠前,因此才有这样一问。
哪知道孙磊失声笑了起来:“下潜龙榜?这自然不是,楚帅又怎么可能登下潜龙榜!难道诸位不知道楚帅这段时间做的大事?”
他略微一停,不等殷秀等说话,又自个儿的接着说:“也对,楚帅怕殷姑娘担心,才没有与殷姑娘说而已。”
孙磊语气显得异常的敬仰羡慕,也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以楚帅的实力,别说潜龙雏凤榜,便是武神榜、文圣榜,楚帅还不是说上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