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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依次走进贡院,经过层层检查的最后进入考场的诸多考生,长生忽然间想起了上辈子高考的那些苦日子。
智商普通的顾长生只能凭借着毅力与努力闯过这人生中的一大关卡。
那段遥远的已经不再清晰的日子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头,不过与眼下的相比却已经是天堂了,大周的会试制度延续前朝,考生被搜遍了全身走进了一个个的小格子里头,然后一直在里头呆到了考试结束,正常会试一共考三场,时间为三日,这三日里,吃喝拉撒都得在这小格子里头,为了防止作弊,考生只能穿薄薄的一件袍子,唯一的吃食便是考场准备的粥水,为什么是粥水?据说曾经有人利用埋头包子里面夹了小抄作弊,所以最后考场上的吃食便剩下了粥水了,而且是稀的可以清楚地考到里面有没有其他不该有的东西,庆幸的是这粥水是用骨头熬出来的,不至于连点油水也没有,不过喝粥水容易小解,这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大事,就算在小格子里头解决也没什么,可这会浪费时间啊?所以一般考生都不会喝的太多,饿着肚子咬着牙尽可能地将时间放在了考试上边!
所以说这会试考的不但是考生的知识积累,还有他们的身体素质跟意志力,这也是为了这般苛刻的会试方式一直延续下来的原因之一。
作为主考官,这三日本也是要待在贡院当中的,自然是不需要跟考生一样熬着的,但理应在贡院里头。
可长生公主却没有。
她也就在贡院里头呆了半天,全程由张老大人陪同在贡院里头长了见识之后便走了,留下宁王继续监考。
“老臣恭送公主。”张老大人很满意,所以也不吝啬给识时务的公主殿下好脸色,从他被放出来之后,便特许参与春闱的全程筹备,当然了,他不会插手具体事务,只是看着,用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长生公主到底有没有祸害朝纲,即便长生公主表明了一切不过是为了维护皇帝陛下的面子,可他仍旧是没有完全相信,而这时候,他接到了裕明帝的旨意,让他为春闱的监察史,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即便惊愕,可他还是领旨了,随后便死死地盯着长生公主,绝对让他祸害朝纲!而一路盯下来的结果是长生公主并没有违背诺言,她跟他一样,一直都是在旁边看着,主考官该做的所有都推给了宁王,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地看着别人忙活,然后一脸大大长了见识一脸惊叹的模样。
长生笑道:“这些日子辛苦老大人了,这会试顺利开考,老大人功不可没。”
张老大人脸上有些热,“老臣冒犯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老大人忠心耿耿,哪里有冒犯一说?”长生笑道,“老大人为大周鞠躬尽瘁,是大周的福气。”说完,便上了马车,“老大人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贡院中有宁王殿下在,定然会万事周全。”
张老大人正色道:“宁王此事的确办的不错。”
“老大人放心。”长生坐在了马车上,勾着嘴角笑着:“父皇会赏罚分明的。”说完,打了一个哈欠,“本宫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恭送公主。”张老大人躬身道。
马车驶出了贡院。
张老大人也彻底安心了,收拾了一番便打道回府了。
……
马车离开贡院没多远便被拦住了,敢拦长生公主马车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不过王焕之的脸面似乎也太大了些。
“你家主子想见本宫便要见?”长生隔着帘子懒洋洋地对外头的人道,“便是要见也是他来拜见本宫,他王焕之哪里来的颜面让本宫去见他?”
“主子并非不敬公主,只是若是主子前来,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良伯亲自来请,便是可以理解马车内的公主殿下的不满,但仍维护自家主子,“公主怕也是想见见家主。”
“哦?”长生笑了出声,“本宫为何要见他?至于不必要的麻烦,本宫行的端做得正能便是见了他王焕之了又有什么?难不成他家夫人又会误会本宫与他有染,大肆散播谣言毁坏本宫名誉?”
“公主……”
“本宫为春闱一事忙了好些日子,没时间也没闲情跟你家主子玩这小小把戏。”长生没等他说完便继续道,“王氏一族在江洲是土皇帝,可在这京城,皇帝还没死,本宫这个狐假虎威的公主还轮不到他王焕之来算计羞辱!”
良伯脸色一僵。
“告诉他,要见本宫便先拿出点诚意来。”长生继续道,随后又吩咐道:“凌光,再有下次便当刺客处置,直接砍杀了便是,免得以后人人想见本宫便都来拦本宫的马车!”
“是!”凌光应了之后便杀气腾腾地看了良伯一眼,方才下令:“走!”
良伯脸一阵青一阵白。
王氏一族对朝廷低头,这是无法必须承认的事实,可如今一个小公主都这般折辱王家——
“哼!”
……
长生回宫之后便去了皇帝陛下那里,将方才被拦了马车一事当笑话一般说给了皇帝陛下听,哦,对了,当时燕王也在场。
“他拦四皇妹的马车?”燕王阴沉怒道。
长生端着茶盏喝着茶,“小人之计,为此动怒不过是在自降身份。”说完,便看向皇帝,“父皇说是不是?”
“自然是。”
秦靖压下了怒意,向裕明帝请旨,“儿臣去会一会这王焕之!”先前的谣言一事还没跟他算账,如今便又耍这等手段,他真当皇家没人?!
裕明帝看向长生。
长生点头:“这主意不错,那七皇兄便待我走一趟吧。”
秦靖一愣。
“毕竟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还是王家少主,还是要给他一些颜面的。”长生笑着道,“况且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干活,不用岂不是可惜了?七皇兄最近也是辛苦了,不妨请这王大人帮一帮忙,有这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在,想必接下来的事情会更加的顺利。”
王焕之想得好处却又想万事不沾身?
他以为他是谁?!
秦靖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却不放心。
“本就是冒险,多一个又如何?”长生道,随后咬牙切齿的,“我便是见不得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秦靖眸光一凛,“是。”随后便告退了。
长生又喝了口茶,方才有意无意地道:“父皇方才看到了没?七皇兄听了我的话后便走了,没征求您的同意。”
裕明帝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又想说什么?”
“没有没有。”长生笑道,“不过是担心父皇吃醋罢了,往常听父皇将父皇的话当成圣旨的人现在却听了儿臣的,儿臣担心父皇会吃醋罢了。”
“朕的话本就是圣旨!”
长生笑道:“这倒也是,不过七皇兄似乎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裕明帝眯起了眼。
“父皇别多想。”长生道,“先前在东南的时候,儿臣若是做的过了或者有什么任性了,他还会板着脸说儿臣,可现在……”后边的话没有说下去,神色也有些黯然。
裕明帝看着他,“他理应如此。”
“所以现在儿臣喜欢八皇兄多一些了。”长生笑道,眉眼弯弯,“您说儿臣要不要真的给他找一个母老虎?”
“阿熹。”裕明帝没接她的玩笑,“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