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梦里的人 远远不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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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蝶叹了口气:“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晏夫人人还不错,就是这个儿子,实在太过顽劣……。”

“蝶姨。”云涯放下筷子,抬眸认真的看着纪蝶。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晏哥哥变了很多,他现在对我很好,你就别再纠结过去的事情不放了。”

纪蝶瞪了她一眼:“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就向着人家,以后还得了?”

云涯垂眸不说话。

纪蝶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姐从小就离开了你,没有母亲陪伴着长大,感情到底缺失了一块,我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小姐,只要小小姐你过的幸福,我也能向小姐交代了。”

纪澜衣,又是纪澜衣。

云涯忍住心底的戾气,淡声道:“纪澜衣已经死了。”

纪蝶不赞同的说道:“小小姐怎么能直呼小姐的名字,更何况小姐是失踪了,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够了。”云涯猛然站起来。

纪蝶脸色有些讪讪的。

云涯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点,控制住情绪,淡淡道:“她当初既然选择抛弃我和渺渺,那她从此以后最好别回来。”

淡淡的瞟了眼纪蝶:“蝶姨,十年前我就说过,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你就去找你的小姐吧,我这尊小庙供不起你。”

这样说话很伤人,可云涯要让纪蝶看清楚现实,她再也无法容忍纪蝶提起那个女人时卑躬屈膝的样子。

纪蝶伤心的看着云涯:“小小姐,小姐也是有苦衷的,你就不能原谅她吗?”

云涯自嘲的笑了笑,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在蝶姨的心中,她的小姐自然要比她这个小小姐更重要。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你最好祈祷她别回来。”云涯语气冷的结冰,提起背包,云涯大步往门外走。

“蝶姨,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开。

“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纪蝶身子抖了抖,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没有想到,小小姐竟然会对小姐有那么深的仇恨……

这可该怎么办啊。

走出小区,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将云涯混沌的大脑吹的清醒了几分。

一时有些后悔。

她和蝶姨置什么气呢。

蝶姨和纪澜衣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亲如姐妹,她维护纪澜衣自然也是人之常情,这恰恰说明蝶姨重情重义。

那她纪云涯又算什么?

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下,云涯闭了闭眼。

杜山开着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她很清楚,纪澜衣一定还活着,就活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也许活的还很滋润。

前世她和渺渺死的那么惨,纪澜衣却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也许在她内心深处,甚至对她和渺渺的死拍手称快。

她抬头看着天空,今夜星月廖茫,像是她压抑的心情一样,灰暗无比。

她忽然很想念晏哥哥,仿佛天空里出现的,就是他的脸。

坐了一会儿,整个人冷静下来,她起身走向停在路边的丰田越野。

——

“顾大哥,就停在这里吧,剩下的我走回去。”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半山腰,姜锦弦拉开车门走下来。

车内,顾城探出半颗脑袋,“那好,明天上午八点,我在电视台门口等你。”

姜锦弦乖巧的点点头:“多谢顾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顾城没再说什么,车子掉了个头,消失在夜色里。

姜锦弦勾唇笑了笑,抬手将被夜风吹散的发丝拂到耳后,眸色冰凉,转身一步步朝山上走去。

一辆轿车擦肩而过,半降的车窗里,露出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云涯挑了挑眉。

姜锦弦动作还蛮快的。

没走多远,就看到姜锦弦在夜风里显得越发纤薄的身子。

“阿弦姑姑,好巧。”云涯从车窗内探出脑袋。

姜锦弦皱了皱眉,首先看了眼那辆车子。

不是云家的车,看型号像是男人开的。

姜锦弦眸光深了深。

纪云涯总是神出鬼没的,再看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她猜纪云涯是不是被什么人包养了。

“离家还有一段路程,要不要我稍你一程?”

看到纪云涯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姜锦弦心底就憋着一口气。

“不用了,我想散散步。”

“那我就先回去了,只是这大晚上的,不太安全,尤其是草丛里,经常有蛇出没,阿弦姑姑最好小心一点,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奶奶会担心的,尤其是爸爸,他那么疼爱姑姑,不知道会有多担忧呢。”

那双漆黑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光,却令姜锦弦不敢直视,她慌忙移开目光,借以掩饰自己刚才那一瞬间不正常的心跳。

云涯勾了勾唇,轿车一骑绝尘。

想到纪云涯刚才那句话,姜锦弦总有种路边的草丛里随时会钻出蛇的错觉,忍不住脚步加快了许多,就跟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似的。

今晚云深没有回来,姜锦弦有些失落,是不是不想面对她?

想到昨夜的疯狂,她仍旧觉得像一场梦。

她不会后悔,只会觉得,一夜过的太快……

人就是这样,永远想要的更多,不知满足……

如果有一天,她是最闪亮璀璨的那颗星,他的眼中,会看到自己的吧。

怀抱着希望,她甜甜睡去。

——

“阿凌姐,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屋里有些闷,你能扶我到外边走走吗?”

阿凌笑道:“当然可以。”

白缃缃掀开被子下床,阿凌走过来扶住她。

别墅很大很奢华,比她家要好太多,还带一个花园,那花园看来也是经过精心打理的,繁花盛开,姹紫嫣红,漂亮极了。

白缃缃随手摘了一朵白牡丹,放在鼻尖清嗅:“好香啊。”

阿凌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将花别在耳侧,白缃缃扭头笑道:“阿凌姐,好看吗?”

白牡丹清雅芬芳,将少女一张娃娃脸映衬的多了几分清丽,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啊眨,娇俏可人。

阿凌笑了笑:“好看。”

白缃缃得意的晃了晃脑袋,这时目光一转,大门外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快步走进来,一米八的个子,温和含笑的眉目,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

男人朝这边看了一眼,继而视线一转,落在少女耳侧那朵白牡丹上,眼底笑意深了些。

男人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白缃缃有些受宠若惊,直到男人走远,白缃缃才问道:“阿凌姐,他是谁啊?”

阿凌语气有些淡,“他是傅先生,裴爷的助理。”

白缃缃撇了撇嘴,原来只是个助理啊。

在这里住了五天,却一次都没见过那个裴爷,她都有些气馁了,平时这个女人又看的紧,她不敢随意乱跑,眼看伤就要好全,到时被送回家,她哪儿还有机会。

他的助理在,那裴轻寒也一定在。

眼珠子转了转,她计上心来。

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白缃缃说累了,阿凌又扶着她回房间。

进房间前白缃缃仔细打量了一眼别墅的格局,锁定一间房。

“阿凌姐,我有点口渴了,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阿凌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阿凌之前交代过白缃缃不能乱跑,她以为这个女孩听进去了,也就没耳提面命。

阿凌一走,白缃缃眼底露出一抹得意,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从包里掏出化妆品,正要往脸上抹,想到什么,又放了回去。

她现在是病人,表现的越可怜,越能博得对方的同情心,毕竟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拉开房间门走出来,犹豫了一下,她抬步走到对面一间紧闭的房门前。

正想要敲门,里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敲门的手一顿,白缃缃耳朵贴在门上。

“行,宁子洹那边交给我去办,这孙子,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才行。”

想到什么,傅白抬眸看了眼站在窗前的身影,长身玉立,修长松润。

“老大,那个女孩你要怎么处理?要我说,那女孩虽然长的不怎么样,关键是年轻啊,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干脆以身相许得了。”语气玩笑的成分居多。

白缃缃哼了一声,她长的怎么不好看了?这男人眼瞎。

她心底忽然涌上一抹期待,他会怎么回答?

“小白。”男人淡淡开口,金声玉润,又不失男人的磁性,让白缃缃心神一动。

“我这些年来经常做一个梦。”

“梦到一个看不到脸的女孩子和一只蝴蝶。”傅白翻了个白眼:“我都听你说几百遍了。”

“我觉得,她的那双眼睛似曾相识。”男人语气有些追忆。

傅白愣了愣,“你别告诉我,这个女孩就是你梦里的人。”

叹息一声:“我不知道。”

“行了行了,搞得越来越邪乎了,真有感觉就留在身边,反正你这些年连个女人都没有,都让我怀疑你是不是GAY,让我睡觉都不踏实,这下子好了,我知道你是喜欢女人的。”

裴轻寒抬头捏了捏眉心,脑海里一张模糊的脸一闪而逝,快的抓也抓不住。

“又头疼了?有没有按时吃药?”

说着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个药瓶,打开倒出一粒,又倒了杯开水递给他:“都十年了,这个毛病总也不见好,还有你的眼,要定期去医院复查,否则我看你离瞎也不远了。”

他还是听月生说的,裴轻寒十年前有一次受了重伤,全身多处挫伤,脑部遭到重击形成淤块,造成部分记忆缺失,最严重的是双眼,差点瞎了,虽然后来治好了,也落下了后遗症,比如视力减弱,在能见度低的情况下就相当于瞎子一个,所以他晚上从来不关灯,解决办法就是换眼角膜,但截至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

裴轻寒接过来,正要往嘴里放,忽然扭头,眸光一凛:“谁?”

傅白眼眸一紧,一手摸上后腰,抬步朝门口走去。

拉开门,是月生那张黑炭脸,不忿的说道:“还想把我当贼抓起来啊。”

傅白松了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么大吨位走路也不出声。”

话落打量了眼他吊着的手臂,笑道:“不好好养伤,来这儿干什么?”

月生推开他,大步朝裴轻寒走去,根本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气的傅白咬牙切齿,好你个黑狗熊……

白缃缃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幸亏她机灵,跑进了旁边的杂物间。

原来他是把自己错认成别人了,白缃缃勾唇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一错到底好了。

从杂物间走出来,她看了眼四周,抬步回到自己房间,几乎前脚刚进去,后脚阿凌就进来了。

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除了脸蛋有点红,没其他可疑之处。

接过来水杯抿了一口,白缃缃垂眸平息心底的激动。

——

“高医生,38床的病人醒了。”

正在查房的高奇闻言朝跟在身边的霍小小说了几句,便快步离开了。

霍小小皱了皱眉,38床病人她听说了,是个溶血症孕妇。

高奇推开门,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垂眸坐在那里,听到开门声也不曾抬头,宽大的病号服显得她格外纤瘦。

“你叫什么名字?”高奇走到床前,垂眸问道。

女孩依旧不说话,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你怀孕了。”

高奇看到女孩瘦弱的肩膀颤了颤,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下来,氲湿了白色的被面。

高奇叹了口气:“你的家人呢?”

女孩崛强的咬唇,第一次开口说话:“我没有家人。”

高奇皱了皱眉,这女孩情况比较复杂,身边得有人陪着,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你是孤儿?”

女孩沉默。

高奇把她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末了:“你也别担心,我们会尽全力救治你的,孩子一定会没事,别有心理负担。”

女孩忽然疯了一样垂肚子:“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我,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

高奇吓了一跳,和一个小护士连忙去拉她,女孩忽然抓住他的手,哭着说道:“我不能把他生下来,能不能流产?”

高奇皱了皱眉,“你体质太差,又严重贫血,不适合做人流,轻则终身无法受孕,重则……。”

女孩哭的声嘶力竭:“那该怎么办?”

高奇叹了口气,看来又是一个失足少女。

“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留下孩子,虽然有溶血症,但是可以治好的。”高奇耐心规劝。

女孩渐渐安静下来,像是已经接受了现实。

高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孩子的父亲,能联系到吗?”

女孩咬了咬牙,“死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否则没有办法给你办住院手续。”

女孩垂下脑袋,声音轻若无物:“林思离。”

高奇笑了笑:“还挺好听的。”

“我叫高奇,是你的主治医生,有事就叫我,这位王护士,是你的责任护士……。”交代好一切,高奇就离开了。

王护士给她输上液,笑道:“小姐看起来很年轻,今年多大了?”

林思离抿了抿唇:“二十。”

“你是不知道昨天有多惊险,你是RH阴性血,我们医院血库里暂时没有这种血,当时那个危险啊,恰巧送你来的那个小姑娘也是RH阴性血,是她给你输的血,否则你当时可真的就危险了。”

林思离这才想起昏迷前见到的那个女孩,下意识问道:“她人呢?”

王护士摇摇头:“给你输了血就走了,留下的电话名字都是假的,可能是怕惹上麻烦吧。”

林思离抬手落在小腹上,心底又喜悦又酸涩。

她的孩子……

可这个孩子,带给她太多不好的回忆。

想到什么,她忽然问道:“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个叫林韬的医生?”

王护士愣了愣,“是啊,不过他已经被医院开除了。”

开除?

林思离忽然抓住护士的手腕,急急追问道:“为什么?”

王护士惊讶于她的态度,“他前段时间做手术出现重大失误,当时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不知道吗?像这种没有医德的医生就该让他长长教训。”

她当时连吃饭都成问题,怎么可能有心情关注新闻,还是听到路人议论了两句才知道的,没想到那个医生竟然是林韬。

林思离简直想要仰天大笑,报应,这就是报应。

王护士看了她一眼:“你认识林医生吗?”

林思离笑了笑:“不认识。”

王护士没说什么,给她扎上针就离开了。

林思离坐在病床上,抬眸看着窗外,眼底划过一抹冷光。

——

中午,高奇等在电梯旁守株待兔,结果一天都没等到人。

他甚至有些失落的想,她根本就不是医院的人,只是恰好来医院办事罢了。

“高医生,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

几个小护士笑着和他打趣。

胖护士瞥了他一眼,眼底划过一抹促狭的笑意:“高医生这是春心萌动了,你们这些人就别肖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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