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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似乎没注意到继续说着:“记得两三岁时,有一次我乘家人不注意就悄悄的拿了一个鸡蛋,来到一个角落开始孵小鸡,我觉得我孵出来的小鸡一定很可爱,长着茸茸毛
毛的毛,尖尖的嘴巴,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结果我孵了整整一天也没有梦想成真,我把这件事告诉家人,他们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还有一件事印象很深,就是我五岁那年的洗话机行动。
那年,我们家购买了一部十分漂亮的电话机,桔黄色的外衣,清脆的铃声,通话时的声音特别的清晰。我对她格外喜爱。
有一天,妈妈不在家。我发现电话机有点脏了。于是我拿来工具行动起来。
我先在电话机上撒了一点洗衣粉,然后用清水冲啊洗啊。最后,我用抹布将电话机小心地擦干。看着电话机闪闪发亮的样子,我心里直得意。
妈妈回来了,我高兴的说我把电话机都洗干净了!
你猜后来怎么着——这部电话机连修都修不好了!”韩东笑了起来。
杨欣哪能不记得,因为这都是她小时候经历过的糗事,总是被哥哥拿出来嘲笑,每次都把她气得哭着去告状……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杨欣颤声道:“哥……”
韩东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我面前,而你却已经不认识我了。”
“哥……”杨欣突然扑到了韩东怀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这么大了还是个鼻涕虫。”韩东眼睛酸酸的笑道。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杨欣反倒哭得更凶了,好像要把十年来的思念一股脑的抛给对方。
韩东点上一支烟,默默的抽了起来,直到杨欣哭累了,突然问道:“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什么?”
“你……你还记得?”
“你最喜欢吃刘老太的冰糖葫芦,对不对?”
“嗯嗯。”杨欣也不哭了,脸上挂着泪水,眼里闪着清澈的光芒,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童年。“那时候刘老太的冰糖葫芦很受小孩子喜欢,每次要排队很久才能买到,可你好容易买到了,我总是会抢你的冰糖葫芦。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吃冰糖葫芦,就是为了欺负你
,我抢了你的冰糖葫芦一口也没吃全都扔掉了。”
“哥,你真坏。”杨欣破涕为笑。“我记得有一次我又要抢你的冰糖葫芦,那一次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脾气,抓着冰糖葫芦死活也不肯给我,最后你气急了居然咬了我一口,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抢过你的
冰糖葫芦。”
“对不起,我那时候不懂事……”
“废话,你那时还小当然不懂事,可我还不如你呢。”韩东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那块浅浅的伤疤,“喏,你好好瞧瞧,是不是你咬的,对你哥下嘴这么狠,我可是你亲哥。”
杨欣轻轻抚摸着,“哥,你还疼吗?”
韩东摇了摇头,“如果没有这块伤疤,你恐怕永远也不会见到我了。”
“为什么?”“没什么。”韩东笑了笑,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块伤疤对他的意义,十年来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饥寒交迫的时候,彻底崩溃的时候,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这块伤疤一次
次帮他撑过了一道道沟沟坎坎,冥冥中仿佛在告诉他:你要撑下去,你要活下去,你可以的,你一定会要回来!
此时此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在韩东这里统统化作云淡风轻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