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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缺说完这段话,这才再次转身离开。
他的声音语调尽管极为温柔,但周围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却仿佛陷入了一片死一般诡异而可怕的寂静。水濯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更是遍体一阵彻骨生寒。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很轻很弱,却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把尸体带回去陪着他?一根头发都别想。”
水濯缨猛然回过头,绮里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很显然是听到了刚才即墨缺的话。
“你感觉怎么样了?”
水濯缨赶紧过去。绮里晔的声音尽管仍然微弱,中气不足,但在他这种重伤之下,这么快就能清醒过来,并且开口说话,肯定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优昙婆罗花的药效果然强大。
“我感觉很不爽。”绮里晔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死了,我哪怕是把你的尸体连骨带肉地全部吃下去,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水濯缨:“……”
能不能别用这么正常的语气说这么变态恐怖的事情?
“我不是问你这个。”水濯缨无奈道,“我是说你的伤感觉怎么样了?”
“疼。”绮里晔在她的面前绝对不会说自己没事,一向是喊疼喊得毫不犹豫,回答完了才反应过来,微微运了一下气,蹙起眉头望向水濯缨。
“我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他虽然受伤之后昏迷过去了,但自己伤势怎么样,自己再清楚不过。现在应该还没过去多长时间,他这么快就能醒来,运气的时候体内内息也并不十分滞涩,内伤已经远没有他印象中那么严重。不管多高的医术,都不可能让这种重伤在短时间内有这么大的好转。
“我从即墨缺那里骗来了一朵优昙婆罗花。”水濯缨说,“给你服下去了,现在还没有用完。”
绮里晔的眉头一点也没有松开,微眯起一双眼尾颜色稍弱却仍然不失妖异艳丽的凤眸,阴恻恻地盯着她:“你是怎么骗他的?”
水濯缨就知道他关心的点绝对跟正常人不一样,更加无奈:“放心,用苦肉计骗的,反正没用美色就行,这么多人都在旁边看着呢。等会儿再说,我让人带你回涿州,等好一点之后再回崇安。”
从矿山回涿州的一路上,水濯缨把绮里晔被困在矿洞中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虽然估摸着他听了会更加不爽,但这事本来也瞒不住他。
回到涿州之后,她再让绮里晔服了一部分优昙婆罗花的药酒,剩下的大约也就三分之一,明天再服一次就差不多了。
晏染给绮里晔再次看过脉象,全部服下去之后,可以保证绮里晔的内伤彻底痊愈,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和不良影响。
绮里晔一点没跟水濯缨客气,也没推说什么把优昙婆罗花让给她服下去,看看身体能不能恢复。她短时间内能不能生孩子他不在乎,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还有一个变得越来越不顾一切的即墨缺虎视眈眈地在盯着她,他必须尽快恢复,才能护得住她。
涿州作为一个矿区衍生出来的小城市,规模很小,条件也算不上好,绮里晔百般嫌弃地在城里最好的宅邸中住了下来。他的身体恢复得虽快,至少也要在这里休息几天之后,才能上路出发回崇安。
翰林院那边,最近随着已知的上古文字越来越多,破译工作也变得越来越容易,隔天便又传了一份已经翻译好的文献过来。
这次却是有关于蚩罗墓的一份记载。虽然并非详细内容,不过属于技术类文献,并非那种夸夸其谈的故事性野史,进一步证实了蚩罗墓里面的巨额财富和那支传说中不死不灭的泥黎阴兵。
只可惜并没有提到优昙婆罗花。不过不管有没有,这座上古陵墓肯定都是要去挖的,优昙婆罗花在即墨缺那边同时再想办法。
即墨缺在地下宫殿里的时候,水濯缨看见他从黄金七宝树上摘下的优昙婆罗花大约有四五朵,他自己用掉了一朵,被她骗来了一朵,现在应该的确是剩下三朵。
想打听到这三朵花在哪里应该并不难,因为即墨缺会故意让她知道,难的是怎么在对方明明有陷阱埋伏的情况下,还能把这三朵花拿到手。
水濯缨坐在绮里晔的床前,一边给绮里晔盛汤,一边沉吟:“‘雀网’现在在西陵还有多少眼线?”
“即墨缺身边的眼线都还在。”绮里晔说,“只是民间的少了一半左右。”
随着上次从乌坦回来之后,东仪和西陵的关系彻底破裂,两国之间切断所有往来,“雀网”在西陵的情报网也受到了影响。不过盯着即墨缺的那些眼线,一开始就藏得足够深伪装得足够好,与两国关系无关,不会被波及。
“让他们从现在开始,把即墨缺的情况详细禀报过来。”水濯缨说,“事无巨细,越详尽越好。还有他前一段时间的行踪,知道多少就汇报多少,肯定有用得上的信息。”
她喂绮里晔喝了一口汤,绮里晔就蹙眉:“我胸口难受。”
水濯缨放下汤碗:“我让白翼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白翼。”
绮里晔十分大爷地往迎枕上一靠,本来就穿得松松垮垮的衣服大敞开来,露出里面一片光洁莹白,肌理紧致的前胸,胸肌腹肌一块块柔韧而性感地起伏分明,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致命诱惑力。那一副等着被伺候的姿态,根本看不出哪里难受,分明就是趁机光明正大占便宜的。